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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为惨死的同胞搭建倭寇人头塔;绝不让鬼子跨过那条河

    砰的一声!

    战地医院的大门突然被狂风撞开,腐朽的门轴发出刺耳的呻吟。

    凛冽的夜风裹挟着硝烟灌入室内,煤油灯的火苗剧烈摇晃,在墙上投下扭曲变形的影子。病床间的白色布帘疯狂舞动,像一群挣扎的幽灵。破碎的彩绘玻璃在风中震颤,将摇曳的灯光折射成无数血色光斑,在斑驳的墙面上游移不定。

    角落里,一个药瓶被风吹倒,玻璃碰撞的清脆声响在寂静的病房里格外刺耳。

    一个年轻的大夏护士匆忙跑去关门,风火飘动时,她的身影被放大了数倍投在墙上,随着灯火的明灭而忽隐忽现。

    消毒水的气味被狂风搅散,取而代之的是远处炮火带来的硫磺味,混合着伤员伤口渗出的血腥气,在密闭空间里酝酿成一种令人窒息的肃杀氛围。

    胡连庆的脸在晃动的灯光下忽明忽暗。他粗糙的手指紧紧攥住床沿……

    那道横贯脸颊的伤疤在光影交错中显得格外狰狞,像一条蜈蚣在脸上蠕动。浓眉下的眼睛死死盯着林彦,瞳孔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担忧、敬佩、挣扎,还有一丝难以言说的痛楚。

    “不……”

    他的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摩擦!

    “不行。”

    胡连庆突然伸手按住林彦的肩膀,他的力道不大。但林彦能感觉到,他的手掌粗糙如树皮,掌心的老茧隔着薄薄的病号服都能感觉到。

    “你这副身体……”

    “上不了前线。”

    煤油灯的火光在他眼中跳动,映照出眼底深处的痛惜。

    胡连庆的呼吸变得粗重,胸膛剧烈起伏,仿佛每个字都用尽了全力。

    “我知道你不怕死……”

    “我们都不怕!”

    他的声音突然低了下来!

    “可你这副身体去了前线……”

    胡连庆的手微微发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林彦肩头渗血的绷带。

    “每时每刻……”

    “都和在地狱里没什么两样。”

    “精神会比身体先一步崩溃。”

    窗外又传来一阵炮火的轰鸣,震得天花板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胡连庆的脸在煤油灯的火光中显得格外苍老!

    “你的伤口会重新崩裂……”

    他的手指指向林彦腹部的绷带,那里已经渗出一片暗红!

    “内脏的伤……会让你喘不过气……”

    胡连庆突然抓住林彦的手腕,将他的手掌翻转向上。

    掌心处是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刚刚结痂的皮肉又因为他刚刚用力过度而裂开。

    “这样的手……”

    胡连庆的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

    “连枪都握不稳......”

    他的目光扫过林彦缠满绷带的双腿,那里的纱布已经被渗出的组织液染黄。

    “这样的腿……”

    胡连庆的嗓音突然哽住了!

    “跑不出十步……就会摔倒……”

    病房里的煤油灯又爆出一个灯花,火光剧烈跳动了一下。

    胡连庆的影子在墙上被拉得很长,像一尊饱经风霜的雕塑。

    “你会成为其他战士的负担……”

    他终于说出了最残忍的事实,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他们不得不分心保护你……”

    胡连庆松开手,转身望向窗外。夜色中,远处的炮火将天际线染成暗红色。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

    他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但有些仗……你注定要错过……”

    林彦没有立刻应声,而是扭头看向身后的梁军医。

    梁军医的脸在煤油灯下显得格外苍老。他花白的眉毛紧锁着,眉心的皱纹深如沟壑。那双浑浊的老眼微微眯起,眼角堆积的皱纹里藏着说不尽的沧桑。干裂的嘴唇轻轻颤抖,灰白的山羊胡随着叹息微微晃动。

    “回阳散……”

    “已经放在你枕头边了。”

    老人捡起林彦枕头边的那个油纸包,枯瘦的手指缓缓展开。

    纸包里是黑褐色的粉末,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他手指捻起一撮药粉,在灯光下细细摩挲。

    “分两份,一份生吞即可,最好用温水小口吞服,另一份抹在伤口最严重的地方。”

    “可生效六个时辰,也就是十二个小时,不过这是最短时间,运气好的话,十二个时辰内都有效!”

    “此药,能让你暂时忘了疼痛,大幅度削减你的伤痛感知……”

    “是明朝时,我家祖辈,研制的一款,供给给大明朝将军们的古方!”

    他抬起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林彦。

    “但此药不是真的不疼了……”

    “这世上没有神丹妙药。至少我不知道。”

    老人的手指突然用力,药粉从指缝间簌簌落下。

    "你的伤口还在......内脏的伤还在......"

    他猛地抓住林彦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

    “只是你的脑子……暂时感觉不到罢了……”

    “你可以把他理解为……”

    “西洋医生常用的兴奋剂和麻醉剂的混合体。”

    梁军医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个字几乎变成了气音。

    “但是……药效过了以后......”

    他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像两把刀子直刺林彦心底。

    “你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发烧,恶心,便血……”

    “这些急性问题都还好说。”

    “以你现在的伤势,未来可能会长期伴随着哮喘,虚弱,以及一些很难调理回来的肠胃问题……

    “如果你在用药后,剧烈活动,药效消退后,伤口会疼得你恨不得把自己撕碎,五脏六腑像被烙铁烫过一样,便出来的血,能把马桶染红……”

    “最后问你一遍,确定要用吗?”

    林彦接过油纸包的动作干脆利落。他粗糙的指尖轻轻捻开油纸,露出里面黑褐色的粉末。

    煤油灯的火光在药粉上跳跃,映出诡异的暗红色光泽。

    他先将油纸平铺在床沿,用食指在粉末中间划出一道笔直的线。那道线将药粉均分成两份,第一份药粉被他拢成一个小堆,直接倒进掌心。

    林彦仰起头,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他没有要水,直接将药粉倒进嘴里。干涩的粉末黏在口腔上颚,苦涩的味道瞬间在舌根炸开。他的脸颊肌肉微微抽动,但吞咽的动作没有丝毫迟疑。喉结再次滚动,将最后一点药渣也咽了下去。

    第二份药粉被他用指尖挑起,动作轻得像在拈一朵花。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受伤的位置……他的肩膀,小腹,大腿的绷带,都被血和组织液染成黄褐色,有些地方已经和皮肉黏连在一起。

    林彦率先抓住肩胛骨处的绷带的一端,猛地一扯。粘连的皮肉被硬生生撕开,发出细微的“嗤啦”声。

    他的嘴角抽动了一下,但手上的动作毫不停顿。肩胛骨处的伤口暴露在空气中,血肉模糊的创面还在渗着淡红色的组织液。

    他将药粉均匀地撒在伤口上。黑褐色的粉末接触血肉的瞬间,发出轻微的“滋滋”声,像烧红的铁块浸入冷水。

    林彦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涂抹药粉的手指在发抖,但他没有停下,手指在伤口上画着规整的螺旋。

    接着,腹部的绷带也被他一把扯下。

    这里的伤口更深,隐约能看到粉红色的肠网膜。林彦将剩下的一部分药粉倒在掌心,按在了伤口上。他的手掌在腹部缓缓移动,确保每一寸伤处都沾满药粉。药粉与血液混合,在皮肤上形成一层暗红色的薄膜。

    最后是双腿。林彦解开绷带的动作干脆利落,露出布满伤痕的小腿。弹孔周围的皮肤已经发炎肿胀,泛着不健康的紫红色。

    他用指尖蘸着残余的药粉,一点一点填满弹孔。每按一下,小腿肌肉就会不受控制地抽搐,但他的动作始终进行着,没有停下的意思。

    “这点疼算什么?算地狱?别开玩笑了……沦陷的金陵,才是真正的地狱!”

    这一幕幕,看得胡连庆呲牙咧嘴。

    奥黛丽·摩根,或者说郭雨竹,秀眉紧皱。

    做完这一切,林彦将油纸揉成一团,随手扔进床边的炭盆。

    油纸遇火即燃,腾起一簇幽蓝的火苗。

    火光映照下,他身上的伤口开始泛出诡异的暗红色光泽,像有无数细小的火苗在皮肤下跳动。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呼吸渐渐平稳。

    他扭头看向梁医生。随后又看向胡连庆。

    “我可以上战场了吗?”

    胡连庆咬着牙,没有立刻说话。

    而梁中医则表情诡异的怪笑两声。

    “疯子……”

    “但是……了不起!”

    “我大概知道你们是什么来头……”

    林彦想说些什么。

    但梁中医摇了摇头。

    “国府的部队里不会诞生像你这样的军人!”

    “倒是之前一直被国府围剿的那支“赤军”有不少这样的像你这样的人!”

    “东北沦陷的六年里,也只有这支部队一直抗战……他们叫……抗联。”

    老中医摩挲了几下自己背着的老旧背包。

    “好了,我要去手术室那边了,我早该去那边了……那里的许多重伤员都等着我!我在这里耽搁太久了。”

    他没有再犹豫,扭头直接走向大门。

    林彦看着他的背影,觉得他的背影苍老,但步伐轻快……

    就好像一个面对山河破碎的老人,忽然找到了自己国家和民族的希望一样。

    胡连庆则复杂的看着林彦。

    “老陆,我越来越敬佩你了。”

    “你要真生在抗战年代,绝逼是个烈士。”

    “我老家就有个烈士,他是我太爷爷的哥哥,听老一辈说,他当年被鬼子活捉,鬼子让他供出部队去哪里了,以及村子里有谁是他的同志。他死活不说,鬼子就用刺刀在他身上一个一个的捅窟窿,甚至把手脚上的骨头一小块一小块的给他剔出来。最后血都流干了,也没说出一个同志的名字,没有说出部队开拔的方向。”

    “家人为他收尸的时候,收的几乎就是一摊肉。我当时觉着,就这种程度的虐待,就算是我这个当过兵的也撑不住,我怀疑咱那个时代,应该没有几个人能撑住。”

    林彦抬起头,看了胡连庆一眼,他的呼吸不自觉的变轻,似乎是伤口处的药粉,有了一些作用。

    “我也不知道那种折磨,我能不能撑住,说实话,如果没有亲身经历过三十六金陵沦陷的话,让我受那种折磨,我百分百会当汉奸!”

    “不是我愿意当……”

    “是我没有受过苦,没有承受过亲人的杀害,爱人被蹂躏的痛苦,也没有在敌人的皮鞭下像狗一样的生活过……一百年后的我,他娘的过得太幸福了,有吃有喝,有漂亮老板,还有一个可爱的金毛,哪怕我什么都不做,一样不会饿死,一样不会被鞭打!”

    “我不知道什么是衣不遮体,食不果腹,我没有彻底的绝望和也没有无力的哀嚎,所以当第一鞭打在身上,我就无力承受!”

    “哪怕我知道,投降会被唾弃,知道我白学了思修,白学了爱国,白学了大义,那也没用,我像一头猪一样,只知道养膘……”

    “可我经历了三十六次金陵沦陷。”

    “我亲眼看见过鬼子的暴行,他们虐杀了我三十六次,在我的面前,杀害我的爹娘,姊妹,弟兄,我所有的挚爱亲朋……我曾看见,我不到三岁的弟弟,被鬼子扔进铁锅里活煮,他的小手在沸水里,被烫得皮开肉绽;我听见过,和我要好的姊妹,被鬼子欺辱时,痛苦的哀嚎;我看见过,我抽到的角色的爹娘,为了让我活命,跪在地上,向鬼子,磕头乞怜,可迎接他们的,只有鬼子的刺刀……”

    “我觉得自己算不上烈士……但仇恨,的确给了我勇气……我就是仇恨他们,恨不得我体验过的一切伤心苦痛,他们都体验一遍……恨不得,把所有侵略者的头颅都砍下来,为金陵惨死在侵略者屠刀下的同胞,搭建倭寇人头塔!”

    胡连庆一时错愕。

    他有些感慨的叹了口气。

    “仇恨……确实是有仇恨……”

    “我刚刚跟你提到过的那个烈士,也是对那群侵略者,满心的怨怼……鬼子进他们村的时候是个冬天,鬼子们,赶了全村的男性下河,让他们砸开厚冰,在冰水里摸鱼,谁摸到了鱼,谁才能上岸。”

    “烈士的爷爷因为太冷了,岁数又大,还有基础病,不想摸鱼了,想上来,被鬼子用刺刀捅成了筛子……烈士的父亲摸了很久都没有摸到鱼,还是烈士又跳下水,替他父亲摸了一条。鬼子当时就在岸边嘻嘻哈哈的看着这些男人们在冰水里挣扎,摸不到鱼想上岸的的,一律捅死。烈士的父亲因为这次受寒,又冷又饿,站都站不起来,爬着回家,死在了大门坎上。”

    “我小时候,村里的老人,已经耄耋之年了,都还记得,站着河岸上嬉笑的鬼子们,他们如同对待牲畜一般对待大夏人的生命,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脸上还带着笑,像是一件多么好玩的事。”

    “那个烈士牺牲的时候,刚刚十五岁,还是个半大的孩子,没有娶妻,没有子女。按照风俗,不能葬在祖坟里,只能在村外的荒地上堆个坟包包,也没有立碑。”

    “上个世纪,九十年代,村里组织迁坟,荒地的乱坟岗没有家人领回的,就会给平掉。据说,我太爷爷,当时就站着那里,每挖出一具白骨来,就上去看一看,说这手脚是全的,不是我哥。后来终于挖出来了,太爷爷,当时已经是族长,拍板将烈士葬入祖坟,坟头就在烈士爷爷和父亲的下边,但是依旧没有立碑。按老家的说法是因为,烈士走的时候刚十五,没有后代,按着我们老家的说法就是立碑了会压得他不能转世投胎……”

    “嘿嘿,咱们这一次,在这个世界战死了,也能算个烈士……”

    “你真的打算去前线吗?你打算去哪里?”

    林彦深吸一口气……

    “鬼子有三路军团,正在向着金陵女子大学进发。”

    “东路是第九师团三十五联队第二大队,沿汉中路推进。”

    “中路十六师团三十八联队第三大队,走淞沪路。”

    “西路方面则是第六师团十三联队从莫愁湖包抄……”

    “西路方面军,跨过了莫愁湖,就是秦淮河……一旦让他们渡过了秦淮河,他们的军队,距离金陵女子大学,只剩咫尺之遥!”

    “我打算……去秦淮河边上,绝不让侵略者跨过那条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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