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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2章 指血辨鬼定真相

    楼道里的声控灯忽明忽暗,李宝盯着苏静睡裙下摆的目光像根烧红的针。

    他想起半小时前在坟圈子里,所有人的裤脚都沾着湿冷的黑泥,连许健运动鞋的缝隙里都卡着半片枯黄的草叶——可苏静开门时,那截雪白的睡裙干净得像是刚从衣柜里取出来的。

    "苏静。"他喉咙发紧,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罗盘,指针此刻抖得厉害,"你说你一直在家等刘益明,可我们从坟地回来时,泥点子能甩到膝盖。"他向前半步,影子罩住苏静缩在沙发里的蜷曲身形,"活人踩过露水浸透的荒草,睡裙不可能这么干净。"

    空气瞬间凝固。

    赵婉儿的闪光灯"啪嗒"掉在地上,张远山的桃木剑"嗡"地轻颤,连刘益明抓着苏静的手都松了半分。

    苏静的指甲深深掐进沙发海绵里,眼尾的泪痣跟着睫毛一起发抖:"我......我没出门!

    是你们......你们串通好要吓我!"

    "不是吓你。"施丽娅突然开口,声音像浸了冰碴,"刘益明后颈的勒痕,是你指甲的形状。"她举起手机,屏幕里是方才在楼道抓拍的照片——刘益明脖颈处的青紫色痕迹,与苏静右手食指上那枚碎裂的粉色甲片,严丝合缝。

    苏静的呼吸陡然粗重起来。

    她盯着照片,又猛地抬头看向李宝,眼白里血丝乱爬:"你骗人!

    我明明......明明给益明煮了醒酒汤!"她踉跄着扑向茶几,玻璃壶里的汤还冒着热气,可当她的手穿过壶身时,滚热的汤水连一滴都没溅出来。

    "啊——!"苏静尖叫着缩回手,指甲在茶几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许健"哐当"撞翻了椅子,方圆攥着佛珠的手直抖,连张远山都眯起眼:"她触到实物了?"

    "不是触到,是执念。"李宝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他想起苏静之前说的话——"益明最近总做噩梦,说有个穿红肚兜的小娃娃拽他裤脚",想起坟圈子里那座被扒开的小土包,"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死了。

    真正的苏静,可能早就和她的孩子一起......"

    "住口!"苏静突然抄起沙发上的靠垫砸过来。

    靠垫擦着李宝的耳际飞过,"砰"地撞在墙上,露出里面塞着的婴儿连体衣——淡蓝色,胸口绣着朵歪歪扭扭的向日葵。

    所有人的呼吸都顿住了。

    许健的喉结动了动:"静......静姐上个月不是说......说流产是因为意外?"

    "意外?"施丽娅的声音冷得像刀,"我查过社区记录,你上个月报警说有人往你喝的补汤里下麝香。"她指向苏静发颤的手腕,"你手腕上的针孔,是保胎针留下的吧?"

    苏静的眼泪"啪嗒啪嗒"砸在睡裙上。

    这次,布料真的洇开了水痕——可那水痕不是透明的,是暗红的,像稀释的血。

    "是刘益明。"她突然笑了,眼泪却流得更凶,"他说想要儿子,说我生不出就离婚......他趁我睡着,往汤里倒了半瓶麝香。"她转向刘益明,眼神像两把刀,"我疼得在地上滚了半夜,孩子掉在马桶里......你站在门口笑,说'正好,省得养赔钱货'......"

    刘益明的脸瞬间煞白。

    他想往后缩,却被苏静掐住了脖子:"我要你陪我!

    陪我们的孩子!"他的皮肤开始冒青烟,脖颈处的勒痕渗出黑血——这次,黑血里混着细小的白色骨渣。

    "都退后!"张远山甩出三张镇鬼符,符纸"噼啪"炸在两人中间。

    苏静被气浪掀到墙上,刘益明则像滩烂泥似的瘫在地上,只剩进气没出气。

    方圆"扑通"跪在张远山脚边:"道长救命!

    我们就是来送刘益明回家的,啥都没干啊!"许健跟着跪下,额头抵着地板:"我、我手机里有转账记录,是刘益明非拉我来的......"

    "慌什么。"张远山弯腰捡起桃木剑,剑尖挑起刘益明的眼皮,"他阳火未灭,只是被鬼气缠得狠了。"他看向李宝,"用指血验他们三个。

    人有阳血护魂,鬼气沾了会灼痛;要是鬼......"他没说完,目光扫过苏静。

    李宝咬开左手食指,血珠刚冒头,赵婉儿就抓住他的手腕:"宝子,你想清楚!

    要是苏静真的是......"她没说下去,但李宝知道她怕什么——指血对鬼是催魂散,轻则魂体受损,重则灰飞烟灭。

    "先验他们。"李宝抽回手,血珠滴在刘益明手背上。

    刘益明疼得嗷叫,皮肤却只红了一片;滴在方圆手背上,方圆倒抽冷气,手背冒起小水疱;滴在许健手背上,许健"嘶"地缩手,水疱里竟挤出半条黑虫。

    "那虫是附在他身上的阴虱。"张远山用剑尖挑破水疱,黑虫一沾符纸就烧了个干净,"你们三个都是人,只是被鬼气侵了身。"

    许健瘫坐在地,方圆抱着佛珠直念"阿弥陀佛",刘益明则蜷成一团发抖。

    李宝的目光重新落在苏静身上——她正盯着墙上的婚纱照,那是她和刘益明的结婚照,此刻照片里的苏静,脖子上有道淡青色的勒痕。

    "要验她吗?"赵婉儿的声音发颤。

    李宝捏着滴血的手指,喉咙发紧。

    他想起苏静开门时递来的热毛巾,想起她煮的醒酒汤还冒着热气——如果她真的是鬼,这些温度,这些人间烟火气,都是她用最后的执念撑着的吧?

    "别急。"张远山突然开口,"鬼不肯认自己已死,大多是因为有未了之愿。"他指向墙上的婴儿连体衣,"苏静的愿,在她孩子身上。"

    "孩子?"许健抬头,"不是流产了吗?"

    "流产的胎儿要是没被好好安葬,魂灵会跟着母亲。"张远山的目光扫过苏静泛青的眼底,"苏静不肯信自己死了,是因为她觉得孩子还在等她。

    找到那孩子的尸体,她就该明白了。"

    苏静猛地抬头:"你们敢动我孩子!

    我......我杀了你们!"她的声音像刮过玻璃的指甲,可眼泪却越流越多,"他才三个月大,指甲盖儿大的小身子......我拿红布包着,埋在后山老槐树下......"

    "后山老槐树下。"李宝重复了一遍,掏出手机记下位置。

    他看向张远山,后者微微点头。

    楼道里的猫叫又响了,这次带着股说不出的急切,像在催促什么。

    张远山摸出三张平安符分给许健三人:"今晚守着长明灯,别睡。"他转向李宝和赵婉儿,"你们俩跟我来——得赶在子时前找到那孩子的尸体。"

    苏静突然冲过来,却在碰到李宝的瞬间穿了过去。

    她瘫坐在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益明,你说过会和我一起养孩子的......你说过......"

    刘益明缩在墙角,抖得像片叶子。

    李宝摸了摸口袋里的罗盘,指针此刻正疯狂旋转——指向窗外的后山,指向那棵老槐树下,那方埋着未成形胎儿的小土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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