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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4章 张老太店中惊现照片之谜

    李宝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地图上那个小红点旁的牡丹纹路,和苗淼描述的张老太袖口绣纹分毫不差。

    他喉结动了动,刚要开口,后颈突然一凉——张远山的手掌重重按在他肩头,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

    老道士的目光像淬了冰的刀尖,扫过屏幕又迅速收回,声音压得极低:"收了。"

    施丽娅正端着姜茶往嘴边送,被这声喝得手一抖,琥珀色的茶汤溅在电脑键盘上。

    赵婉儿慌忙合上笔记本,金属转轴发出刺耳的吱呀声。

    旅馆的灯泡在头顶晃着,把四个人的影子揉成一团,落在墙角昏迷的苗淼身上。

    "老张头,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李宝扯松领口,后背上的冷汗已经浸透了衬衫。

    他记得三天前在张老太的杂货铺买罗盘时,那老太太正蹲在柜台后补绣牡丹,线筐里散着半干的艾草香——和今晚追鬼时闻到的中药苦香,像极了。

    张远山没接话,反而走到窗边推开半扇窗。

    夜风灌进来,卷着胡同方向的腐味直往人鼻子里钻。

    他摸出根旱烟点燃,火星子在暗夜里明灭:"那老太太的铺子开在胡同口十年了,我上个月路过还见她给街坊送艾草符。"烟杆敲了敲窗沿,"可你们谁注意过,她铺子里从来没摆过镜子?"

    "镜子?"施丽娅皱起眉。

    她前天陪苗淼去买过酸梅汤,只记得柜台后堆着旧瓷瓶、褪色的门神画,还有个蒙着红布的木匣。"对啊,我当时还想,老铺子不放镜子招客,倒怪的。"

    赵婉儿突然打了个寒颤:"我奶奶说过,邪门的宅子才忌镜子——镜子能照魂。"她攥着苗淼的手腕,那双手凉得像泡在冰水里,"张老太...会不会在养鬼?"

    "养鬼要吞生魂,得用童男童女的骨血祭。"张远山吐了口烟,烟圈在月光里散成灰雾,"那鬼身上有股旧香灰味,是常年受香火的。"他指节叩了叩桌沿,"倒像哪家的祖先牌位没供稳,元神跑出来了。"

    李宝突然想起苗淼昏迷前的尖叫。

    那姑娘说她看见穿青衫的***在张老太柜台前,怀里抱着个红布包——和施丽娅说的木匣,颜色一模一样。"如果是元神出窍..."他摸着下巴,"张老太会不会用术法帮家人?

    比如...给快咽气的人续命?"

    "续什么命?"施丽娅抱起胳膊,"我姑奶当年癌症晚期,找了三个半仙都没用。"

    "不是阳间的命。"张远山的旱烟灭了,他在鞋底蹭了蹭烟杆,"有些老人怕子孙绝后,会把将死之人的魂魄扣在身边,用香火养着。

    等找到合适的...容器,再送进去。"

    旅馆里安静得能听见苗淼的睫毛颤动声。

    施丽娅的姜茶早凉透了,她捏着杯壁的手指泛白:"所以那男鬼是张老太的...死了的家人?"

    "十有八九。"李宝想起胡同里泛蓝的青苔,和张老太铺子里潮湿的土腥气,"但她为什么要放鬼魂出来吓人?

    苗淼又没得罪她。"

    "可能苗淼看见了不该看的。"赵婉儿低头理了理苗淼额前的碎发,"她昨天说在张老太铺子里看到张照片,穿着青衫的男人...会不会就是那鬼?"

    "得去问问张老太。"李宝搓了搓脸,"但直接上门打草惊蛇。"他看向施丽娅,"娅姐,你明天去买酸梅汤,套套话?"

    "凭什么是我?"施丽娅瞪圆眼睛,"上回在墓道里你让我引尸蟞,前天让我爬悬棺,现在又让我当诱饵?"她抓起桌上的符纸拍在李宝胸口,"要去你自己去!"

    赵婉儿拽了拽她的袖子:"我陪你去。"姑娘眼睛亮起来,"咱们就说苗淼想喝张奶奶的酸梅汤,顺道看看柜台后的木匣。"

    施丽娅的气消了大半,她戳了戳赵婉儿的额头:"你啊,就是太好说话。"但嘴角还是翘了起来,"行,明早八点,我带包话梅糖,老太太爱这口。"

    月光爬上窗棂时,李宝靠在椅子上打了个盹。

    迷迷糊糊间,他听见床那边传来细碎的响动——是苗淼的手指在床单上抓出了皱痕。

    等他揉着眼睛凑近,就见那姑娘的睫毛剧烈颤动,像沾了露水的蝴蝶,紧接着,一声带着哭腔的尖叫刺破了夜的寂静:"照片!

    红布包里的照片!"

    李宝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赵婉儿已经扑到床边,攥住苗淼的手:"苗苗别怕,我们在呢!"

    苗淼的眼睛瞪得滚圆,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淌,嘴唇哆嗦着却说不清完整的话。

    施丽娅摸来温水喂她,张远山则捏着根银针在她眉心轻轻一点。

    过了好一会儿,姑娘才抽抽搭搭地吐出几个字:"张...张奶奶的木匣里...有他的照片..."

    李宝和张远山对视一眼。

    窗外的风突然大了,卷起几片枯叶拍在玻璃上,发出"啪啪"的声响,像谁在外面敲门。

    苗淼的指甲几乎要掐进赵婉儿手背,喉间溢出断断续续的抽噎,像被攥住脖子的雏鸟。

    施丽娅赶紧抽了张纸巾按在她额角,温热的湿意让姑娘颤了颤,终于能说出完整句子:"是...是前天下午,我去张奶奶店里做减肥。"

    李宝原本半蹲着,闻言"噌"地直起腰,椅背撞在墙上发出闷响。

    他的指节抵着桌沿,指腹因用力泛白——三天前他和张远山在胡同口撞见鬼火时,苗淼确实说过要去"老邻居张奶奶新开的减肥店"体验。

    当时他只当是小姑娘爱美的日常,谁能想到这成了关键线头?

    "店...店在铺子后屋。"苗淼的声音像浸了水的棉絮,"我推开门就觉得冷,比三伏天的地窖还凉。

    张奶奶说'空调开太低了',可我看见窗台上的绿萝叶子都蔫了,边沿还泛着黄——我妈说过,植物蔫得反常是阴气重。"她突然抓住施丽娅的手腕,指甲陷进对方皮肤,"娅姐,你那天陪我买酸梅汤,没注意到柜台后的门帘吗?

    暗红的,绣着牡丹,可穗子是黑的!"

    施丽娅的后颈瞬间起了层鸡皮疙瘩。

    她前天确实瞥见门帘,但只当是旧物褪色,此刻被苗淼点破,才惊觉那黑穗子在风里晃时,活像垂着的细蛇。

    她下意识去摸口袋里的符纸,摸到张远山塞给她的铜钱串才略松口气,嘴上却强撑:"苗苗你别自己吓自己,老布帘洗多了都发暗。"

    "不是暗!"苗淼突然提高声调,眼泪大颗砸在床单上,"是渗了血的黑!

    我脱了外套躺上按摩床,一抬头就看见床头墙上挂着照片——穿青衫的男人,就跟我刚才喊的那个鬼一模一样!"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胸口剧烈起伏,"他的眼睛...眼睛是活的!

    我刚躺好时就觉得有东西盯着后颈,抬头看见照片,那男人的眼珠子跟着我转!

    我动一下,他的眼神就挪一下,像...像真的有魂在里面!"

    赵婉儿的温水杯"当啷"掉在地上,瓷片溅到李宝脚边。

    她顾不上捡,扑到床前攥住苗淼肩膀:"你确定?

    不是反光或者心理作用?"

    "我发誓!"苗淼的指甲几乎要抠进赵婉儿手背,"他穿的青衫袖口有金线,绣着小牡丹,和张奶奶袖口的纹路一样!

    我当时想喊,可张奶奶的手突然搭在我肩上——"她的声音陡然哽住,浑身剧烈发抖,"她的手冰得像块石头,贴在我脖子上时,我听见她在我耳边说:'苗苗别怕,这是我家小孙子,最疼人的。

    '"

    房间里的空气瞬间凝结。

    李宝感觉后槽牙发酸,他猛地转头看向张远山——老道士正捏着苗淼的手腕号脉,眉峰拧成个"川"字。

    施丽娅的手指绞着符纸,把黄纸搓出了毛边;赵婉儿蹲下去捡碎瓷片,却半天直不起腰,脊背绷得像拉满的弓。

    "小孙子?"李宝的声音发涩,"张老太七十多了吧?

    我上次见她,她还说儿子在外地打工,哪来的孙子?"

    "她铺子柜台下有本旧相册。"张远山突然开口,旱烟杆在掌心敲出"笃笃"声,"上个月我去借罗盘,瞥见照片里有个穿军装的年轻人,应该是她儿子。

    可苗淼说的青衫...是民国样式。"他的目光扫过苗淼惨白的脸,"那照片,怕不是老物件。"

    苗淼突然抓住李宝的袖子,力气大得惊人:"李哥,我当时装肚子疼跑了。

    张奶奶追出来时,我回头看见后屋的门帘在动——可那门帘是布的,根本没风!"她的声音又开始发抖,"还有...还有那照片上的男人,他怀里抱着个红布包,和你们说的木匣...是不是一样?"

    李宝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想起三天前在张老太铺子里,老太太蹲在柜台后补绣牡丹,线筐里散着艾草香。

    当时他只当是普通的老铺子,如今细想,那艾草香里混着股若有若无的沉香味——正是张远山说的"旧香灰味"。

    "得去后屋看看。"李宝咬了咬牙,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洛阳铲,"明天我和老张头去,装成找减肥店的客人——"

    "不行!"施丽娅突然打断他,"张老太认识你,上回买罗盘你和她聊了十分钟。

    要去也得我和婉儿去,她俩看着像小姑娘,没戒心。"她转头看向赵婉儿,后者立刻点头,眼睛里闪着坚定的光。

    苗淼突然抓住施丽娅的手,指甲几乎陷进肉里:"娅姐,你们去的时候...千万别看照片。"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他的眼睛,会跟着你出门的。"

    窗外的风突然卷起片枯叶,"啪"地拍在玻璃上。

    众人同时一怔,转头望去,却只看见月光下晃动的树影。

    李宝摸出手机看时间,凌晨两点十七分。

    他又看向苗淼,姑娘的眼皮正在打架,显然是张远山刚才那针安神的效果上来了。

    "睡吧。"赵婉儿轻轻给苗淼掖好被角,"我们明天就去。"

    苗淼闭眼前最后一句话,轻得像落在心尖上的羽毛:"张奶奶搭我肩的时候...我闻到她身上有股味,和照片里男人身上的,一样。"

    李宝的手指在桌沿敲出急促的节奏。

    他看向张远山,老道士正盯着窗外的胡同方向,旱烟杆在月光下投出细长的影子,像根指向黑暗的箭。

    后半夜的风裹着胡同里的腐味钻进窗缝,吹得桌上的符纸沙沙作响。

    李宝摸出地图,小红点旁的牡丹纹路在手机冷光下泛着幽蓝,像滴凝固的血。

    他忽然想起苗淼说的红布包,和张老太袖口的牡丹——这一切,似乎都在织一张看不见的网,而网的中心,是那个穿青衫、眼睛会动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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