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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2章 柳叶牛泪驱,​淫,魔‍

    第七天傍晚的风裹着秋凉撞在防盗门上时,苗淼的指节在铜门环上抖了三次才叩响。

    门开的瞬间,张远山手里的罗盘"咔"地转了半圈。

    他盯着眼前的女人,喉结动了动——苗淼的眼白里浮着层青雾,像有人往清水里撒了把靛蓝,原本红润的唇色褪成纸灰,连说话时呵出的气都泛着股腐草味。

    "张...张师傅。"苗淼扶着门框,指甲深深掐进木缝,"我、我梦见那个男人七天了。"

    赵婉儿端着茶杯刚走到客厅,见这情形手一抖,茶水泼在青花瓷碟上。

    施丽娅从厨房探出头,切到一半的土豆还沾着淀粉,李宝正低头翻资料,闻言"啪"地合上笔记本,目光像钉子般钉在苗淼脚腕——那里的青印子已经顺着小腿爬到膝盖,形状像极了只倒扣的手。

    张远山没接话,伸手按住苗淼手腕。

    指尖刚触到皮肤,他眉峰猛地一拧——脉息乱得像被风吹散的线团,跳三跳停两跳,每跳一下都带着股黏腻的阴寒。

    "你最近是不是在服什么阴补的东西?"他抽回手,袖中黄符无风自动,"精气虚得能看见魂影,死气都爬上印堂了。"

    苗淼的指甲在门框上抠出白痕:"是...是张老太的针和药饼。

    她说能瘦,我、我前五天瘦了八斤。"她突然抓住张远山的衣袖,指腹上的细小红痕擦过他手背,"可昨晚那男人说...说要我瘦成一道风,他就能永远陪着我。

    张师傅,我、我是不是中邪了?"

    "不是中邪。"张远山从玄关柜里抽出桃木剑,剑穗上的铜钱"叮当"撞响,"是阴契。

    那东西吸你精气养魂,等你瘦得只剩一把骨头,就是它借你肉身还阳的时候。"

    苗淼的膝盖"咚"地撞在瓷砖上。

    她仰着脸,眼泪砸在张远山布鞋上:"我不想死,真的不想死。

    张师傅,您救救我,我给您磕头,我..."

    "起来。"张远山弯腰要扶,被她死死攥住手腕。

    他能感觉到那双手的温度在往下降,像块被雪水浸过的石头,"你做了几次疗程?"

    "七天。"苗淼抽噎着,"今天是第七天,张老太说明早最后一次针灸。"

    "第七天?"张远山的脸色"唰"地白了。

    他突然转身抓起茶几上的《道藏》,翻到某页拍在苗淼面前——泛黄纸页上画着只青面獠牙的银,魔,,脚边七个血点连成北斗,"阴契最忌七七之数。

    七天是引,七七四十九天是成。

    可你这情况..."他指着苗淼印堂,"那东西等不及了,今天午夜就是大限。"

    苗淼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

    她猛地扑过去抱住张远山的腿,哭腔里带着破音:"求您,求您想想办法。

    我下个月就要结婚了,我不能..."

    "今晚你回房间睡。"张远山抽出被她攥皱的道袍,从布袋里倒出牛眼泪和新鲜柳叶,"我和李宝、婉儿、丽娅躲卫生间。

    等那东西来,用柳叶蘸牛眼泪擦眼,就能看见它。"他把装着符水的瓷瓶塞进苗淼手里,"它吸你精气时,你就泼这个。"

    苗淼攥着瓷瓶的手在抖,瓶身撞在膝盖上发出闷响:"要是...要是没泼中?"

    "那我来。"张远山拍了拍腰间的桃木剑,剑刃在落地灯下泛着冷光,"它敢碰你一根汗毛,我就劈了它的魂。"

    夜色渐深时,苗淼房间的床头灯调成了暖黄色。

    张远山蹲在卫生间门后,透过门缝能看见苗淼背对着他们躺下,被子被她攥成一团,指节发白。

    李宝握着相机,镜头对准床铺;赵婉儿捏着三张镇尸符,施丽娅举着装满黑狗血的喷壶——四人的影子在瓷砖墙上叠成模糊的一团,像团被揉皱的纸。

    墙上的挂钟"滴答"走着。

    十一点五十,苗淼的呼吸逐渐均匀,可张远山注意到她的脚趾在被子下微微蜷缩——那是入梦的征兆。

    十二点整,窗外的梧桐叶突然"哗啦啦"响成一片。

    李宝的相机屏幕闪了闪,原本清晰的床铺画面突然泛起雪花;赵婉儿手里的符纸开始发烫,镇尸符上的朱砂字像活了般蠕动;施丽娅的黑狗血喷壶"咔"地裂开条缝,暗红液体顺着指缝往下淌。

    张远山蘸了牛眼泪的手指按在眼皮上。

    当视野重新清晰时,他倒抽一口凉气——

    床沿不知何时多了道影子。

    那影子没有脚,下半身像团被风吹散的雾,上半身却清晰得可怕:高眉骨,眼睛亮得像淬了火,后颈还沾着几缕湿发,正俯下身,指尖轻轻抚过苗淼的锁骨。

    苗淼在睡梦中皱起眉,喉咙里溢出声细碎的**。

    她的手腕上,青印子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心口爬,而那影子的指尖,正缓缓按在她心口位置——

    卫生间里,张远山的桃木剑"嗡"地出鞘。

    桃木剑出鞘的嗡鸣混着苗淼突然拔高的**撞进耳膜。

    张远山能听见自己后槽牙咬得咯咯响——那影子的指尖已没入苗淼心口的皮肤,青灰色的雾气正顺着指缝往女人体内钻,而她的脖颈像被无形的手掐住,喉间发出濒死的呜咽。

    "丽娅!

    喷壶对准它下盘!

    婉儿,镇尸符准备封门!"张远山低喝的同时,脚尖在瓷砖上碾出半道白痕。

    他屈起右腿蓄力,道袍下摆被骤起的阴风掀得猎猎作响。

    李宝的相机"咔嚓"一声摔在地上——不是他手滑,是银魔转头时,那对淬了火的眼睛扫过镜头的刹那,显示屏迸出了细碎的蓝光。

    "嘶——"施丽娅倒抽冷气,黑狗血喷壶的裂缝突然炸开,暗红液体溅在她手背,烫得她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赵婉儿的镇尸符"噗"地燃了,朱砂字在火光里扭曲成"救"字,她盯着烧剩的符灰簌簌落在脚边,突然想起苗淼今早说要去买婚庆喜糖的模样。

    银魔的动作顿了顿。

    它侧过脸,嘴角扯出道冰冷的笑,喉间发出砂纸摩擦般的声响:"多管闲事。"话音未落,苗淼的身体突然弓成虾状,被褥下的青印子"唰"地爬到锁骨,她的指甲在床板上抓出五道血痕,哭腔里带着金属刮擦的刺耳:"疼...疼死了..."

    张远山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数着苗淼急促的呼吸——两下,三下,第四下时,银魔的指尖开始发光,那是要抽走最后一口精气的征兆。"就是现在!"他猛蹬地面,道袍在身后扬起道深色的帆,桃木剑尖端凝着层淡金色的光,直取银魔后心。

    剑刃刺入的瞬间,张远山的虎口震得发麻。

    那东西的身体不像鬼魂般虚浮,倒像浸了水的棉絮,黏腻中带着韧性。

    银魔发出尖啸,下半身的雾团疯狂翻涌,竟裹住剑身往回扯。

    张远山咬着牙往前送,剑尖没入三寸时,他闻到了铁锈混着腐叶的腥气——这不是普通的阴魂,它身上带着活人的血气。

    "茅山张家人?"银魔的声音突然变了,不再沙哑,反而带着几分年轻男人的清朗。

    它转过脸,张远山这才看清它的面容——浓眉大眼,鼻梁高挺,左眼角有颗泪痣,分明是个活人模样。"我本不想伤她,只是需要...需要精血温养心魂。"

    "温养?"张远山手腕一翻,桃木剑在银魔体内搅动,金光照得它半张脸开始虚化,"你吸人精气,逼得活人七日内油尽灯枯,这叫温养?"他想起《道藏》里的记载,阴契最狠的便是用活人的生机养野魂,"你到底是人是鬼?"

    "我是人!"银魔突然攥住张远山的手腕。

    那手冷得像冰,却有真实的骨节触感,"我叫陈默,上个月在乾陵后山摔下悬崖,心脉尽断。

    那老巫婆说...说用七七阴补之法,取未婚女子的纯阴,精,血温养心魂,等我肉身养好就能还阳!"

    张远山的瞳孔骤缩。

    他想起苗淼说的"张老太",想起那些针和药饼——原来那老妇不是普通的江湖骗子,是在替这陈默做阴媒。"你可知这样会要了她的命?"他加大手上的力道,剑尖穿出新魔胸口,在墙上投下团跳动的光斑。

    "我知道!"陈默的声音带着哭腔,虚化的半张脸突然凝实,露出摔下悬崖时的伤痕——额角的血痂,下巴的擦伤,"可我不想死!

    我女朋友还在等我回家,我...我手机里还有她的未接来电!"他的手劲松了些,雾团般的下半身开始消散,"求你...求你让我再等三天,等我肉身..."

    "住口!"张远山猛地抽回剑。

    陈默的身体像被戳破的气球,"轰"地散成黑雾。

    黑雾里飘出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的年轻男人抱着穿白裙的姑娘,背景是乾陵的无字碑。

    "淼淼!

    淼淼!"赵婉儿的尖叫刺穿了寂静。

    张远山转头,见苗淼正蜷缩成一团,指甲抠进自己的胳膊,青印子已经爬到了咽喉。

    施丽娅手忙脚乱地给她套外套,可她的皮肤冷得像冰,布料擦过皮肤时,竟结了层薄霜。

    "李宝!

    牛泪柳叶!"张远山扯过被子裹住苗淼,指尖按在她人中上用力掐。

    苗淼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却直勾勾地盯着床沿,喉咙里发出含混的呜咽。

    李宝的手在发抖。

    他蘸了牛眼泪的柳叶刚碰到苗淼眼皮,女人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指甲几乎要掐进骨头里。

    她的瞳孔里映出团正在凝聚的黑雾,而黑雾中央,陈默的脸若隐若现,嘴角挂着比刚才更冷的笑。

    "看...看清楚。"张远山按住苗淼颤抖的肩膀。

    他能感觉到她的体温正在回升,但那股阴寒像条蛇,还盘在她血脉里不肯走。

    苗淼的呼吸突然停滞。

    她的眼睛睁得老大,泪水顺着柳叶滑进耳朵,嘴里溢出半字不成调的"不"——

    卫生间的挂钟"当"地敲响了十二点一刻。

    李宝手里的柳叶"啪"地掉在地上。

    苗淼的身体猛地一震,白眼翻得只剩眼白,直挺挺地往后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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