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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5章 毒侵骨髓痛蚀骨,兄立宫门心泣血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煎熬中,一分一秒地缓缓流逝。

    殿内那撕心裂肺的痛呼声,从最初的激烈高昂,渐渐变得嘶哑、破碎,最终,化为了断断续续、气若游丝的呜咽和呻吟。

    到了后来,甚至连这微弱的声响都几乎听不到了,只剩下一种仿佛连挣扎的力气都已耗尽、只剩下身体本能抽搐般的死寂沉默。

    这种沉默,比之前的惨叫更让人揪心!

    康熙依旧僵立在殿门外,背影如同凝固的山峦,但那微微颤抖的肩头,泄露了他内心正承受着何等巨大的冲击。

    胤禔更是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掏空了,只剩下无边无际的冰冷和疼痛。

    一个时辰!整整一个时辰!

    他的保成,就在这门内,承受着这样非人的折磨!

    他再也无法忍耐,猛地转过身,几步冲到同样面色惨白、眼眶泛红的梁九功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力道之大,让梁九功都踉跄了一下。

    胤禔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恐惧和心疼而颤抖得不成样子,几乎是吼出来的:

    “梁公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保成他……他怎么会……怎么会疼成这样?!

    大师到底在做什么?!怎么会比受刑还痛苦!”

    最后一句,带着浓重的哭腔,几乎是从喉咙里硬挤出来的。

    梁九功被胤禔这从未有过的失态吓了一跳,胳膊被攥得生疼,但他更能理解大阿哥此刻的心情。

    他自己的心又何尝不是跟着太子殿下的每一声痛呼在滴血?

    他声音哽咽,带着无尽的酸楚,压低到只有他们两人能听清,泣声道:

    “大阿哥……我的好阿哥……您……您小声些,千万别惊扰了里面的救治啊!”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才用带着哭音的嗓子继续道:“事到如今,奴才也不敢瞒您了……太子殿下他……是……他是中了极阴损的奇毒啊!”

    “中毒?!”

    胤禔瞳孔骤缩,虽然早有猜测,但被证实的那一刻,心还是像被重锤狠狠砸中。

    “是……那毒已深入殿下骨髓,寻常药物根本无用,反而会加速毒性蔓延。”

    梁九功抹了把眼泪,声音愈发悲戚,“大师是以无上功力,强行将那些已附在骨髓深处的毒素,一丝丝、一缕缕地逼出来!

    大师说……说这过程,如同刮骨疗毒,却比那更烈百倍!

    是直接作用于经脉骨髓最深处的……而且……”

    梁九功的声音颤抖得厉害,几乎说不下去:“大师还言……殿下……殿下自幼体弱,经脉比常人更显纤细脆弱,承受这等霸道之法,那痛楚……怕是会比身强体健之人,更要强烈百倍、千倍不止啊!

    殿下能撑到现在未曾昏厥,已是……已是凭着莫大的毅力在硬扛了……”

    百倍?千倍?!

    这两个词如同惊雷,在胤禔脑海中轰然炸响!

    “毒入骨髓……百倍千倍……”

    胤禔喃喃地重复着这几个字,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重锤,狠狠砸在他的心上。

    他想象着那毒素如同跗骨之蛆,在保成的血脉骨髓中肆虐,想象着那拔除过程如同将血肉一寸寸剥离、将骨骼一点点敲碎……

    而他的保成,他那自幼便被呵护着、连磕碰一下都让人心疼不已的弟弟,竟然独自承受了这般地狱般的痛苦,整整一个时辰!

    胤禔猛地松开了抓着梁九功的手,踉跄着后退了一步,脸色瞬间惨白如纸,毫无血色。

    他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眼前发黑,心脏像是被无数根细密的钢针反复穿刺,疼得他几乎要蜷缩起来。

    他转过头,望向那扇依旧紧闭的殿门,目光仿佛能穿透厚重的门板,看到里面那个正在生死边缘挣扎的弟弟。

    他的嘴唇剧烈地颤抖着,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只有滚烫的泪水,毫无预兆地夺眶而出,顺着刚毅的脸颊汹涌而下。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皇阿玛会允许如此“酷刑”般的治疗,为什么那老僧需要耗费如此大的心神。

    因为这已是唯一的生路!

    一条布满荆棘、需要承受剥皮拆骨之痛的生路!

    “保成……保成……”

    他只能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无声地呼唤着弟弟的名字,将那噬心的痛楚和滔天的恨意,死死地压在喉咙深处。

    他恨不得立刻冲进去,将弟弟紧紧抱在怀里,替他承受所有痛苦,可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像个废物一样,站在这里,听着,等着,心碎着。

    这一刻,他对佟佳氏的恨意,达到了顶点,那是一种倾尽三江五湖之水也无法洗刷的、刻骨铭心的仇恨!

    佟佳氏!佟国维!

    爷要将你们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他在心中发出最恶毒的诅咒,那恨意如同岩浆,在他胸中奔腾咆哮,几乎要将他整个人都焚烧殆尽。

    *

    “中毒”二字已让胤禔心如刀绞,而接下来梁九功的话语,更是将他推入了无底深渊。

    他强撑着几乎要涣散的心神,死死盯着梁九功,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梁公公,一共……需要几日?”

    梁九功看着大阿哥那赤红如血、几乎要滴出泪来的眼睛,心中恻然,声音哽咽着,几乎不忍说出那个数字:“大师……大师说,毒素已深,需……需连续七日,方能拔除干净。今日……是第二日。”

    七日!今日是第二日!

    这意味着,保成还要再承受整整五天地狱般的折磨!

    胤禔只觉得眼前一黑,一股腥甜猛地涌上喉咙,又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

    他死死攥着拳头,那刚刚包扎好的伤口再次崩裂,鲜血迅速浸透了纱布,顺着他紧握的指缝一点点渗出,滴落在冰冷的金砖地上,他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他猛地吸了一口气,那气息带着剧烈的颤抖,仿佛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浮木,他再次抓住梁九功的胳膊,声音因为极致的痛苦和急切而扭曲变形,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乞求:

    “梁公公!你告诉爷!

    往后几天……保成是不是天天都得受这样的罪?

    有没有法子,哪怕一丝一毫,能让他好过一点?”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眼中骤然爆发出一种不顾一切的光芒,语气急促得几乎语无伦次:

    “不管是什么!不管是佛法还是什么秘术!只要能转移一点!哪怕只是一点点痛苦也好啊!

    都转给爷!转到爷身上来!

    爷能受着!爷不怕疼!真的!

    爷在战场上什么伤没受过?爷扛得住!让爷来!让爷替保成受着!!”

    他几乎是吼出了最后几句话,额头上青筋暴起,通红的眼睛里泪水奔涌,混合着无尽的痛苦、愤怒和一种深沉的无力感。

    他宁愿自己此刻身在刀山火海,承受世间所有的酷刑,也不愿听着弟弟在里面发出一丝一毫的痛苦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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