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西洋,法罗群岛附近海域。
美国第一特混舰队的十艘“进取”级航母排成环形防御阵,一门门高射炮扬起炮管,直指天空。突然,西北方向传来引擎的尖啸——十二架“大西洋哨兵”鱼雷轰炸机如秃鹫般俯冲而下,银灰色机翼撕裂云层。
“敌机!高度3000米!”观察哨的嘶喊被舰桥警报声淹没。
这些英国陆基双发轰炸机是最新型号的单翼机,可以轻松甩开拦截的F4B——这是一款双翼单发的舰载战斗机,有着很高的转弯性能,只是航速较慢,根本拦不住英国人的“大西洋哨兵”。
领队长机座舱内,皇家海军的詹姆斯·卡特少校紧握操纵杆,扯开嗓子大喊:“降低高度!准备投雷!”
在“进取”号舰桥上,弗兰克·弗莱彻海军上将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透过望远镜看到那些银灰色的英国轰炸机正以惊人的速度逼近。“该死!”他猛地拍向指挥台,“所有高射炮集中火力!战斗机中队立即升空拦截!”
甲板上,地勤人员疯狂地挥舞着信号旗。一架架F4B“野猫”战斗机呼啸升空。杰克·麦卡锡中尉咬紧牙关,冰冷的海风扑打在他脸上。冻得他一阵哆嗦。
“野猫中队,跟我来!”耳机里传来中队长嘶哑的命令。杰克推动节流阀,十二架F4B组成的编队迅速爬升。但英国人的轰炸机太快了——这些“大西洋哨兵”的时速比F4B快了近100公里,转眼间就突破了外围防线。
卡特少校的“大西洋哨兵”机群骤降至100米,速度锐减至250公里/小时。鱼雷舱门打开的瞬间,卡特瞥见海面上“约克城”号航母的庞大轮廓。“锁定目标!稳——”话音未落,机枪子弹已撕裂空气。
三十架F4B从高空俯冲而下,机头喷吐火舌。7.7mm子弹穿透“大西洋哨兵”的铝合金蒙皮,一架轰炸机左翼断裂,旋转坠海;另一架油箱中弹,化作火球。“拉升!该死的拉升!”卡特怒吼,但机群已成活靶子。
杰克·麦卡锡咬死一架“大西洋哨兵”,拇指扣动机枪扳机。子弹贯穿敌机尾翼时,他看见英军后座机枪手瘫倒在血泊中。“第七架!”他默数着整个中队的战果,却见剩余八架已投下鱼雷——八道白色死亡尾迹直刺“约克城”号左舷。
在“约克城”号舰桥上,威廉·哈尔西舰长已经急得满头大汗了。“左满舵!全速倒车!”他对着传声筒咆哮。舵手疯狂转动舵轮,这艘标准排水量1.98万吨的钢铁巨兽艰难转向。甲板上的水兵们死死抓住固定物,看着鱼雷的尾迹越来越近。
“来不及了!”瞭望哨的尖叫划破空气。两枚鱼雷狠狠撞进左舷,震耳欲聋的爆炸让整个舰体猛颤。火光中,一门5英寸高射炮被冲击波掀入海中。哈尔西舰长被甩到舱壁上,嘴角渗出血丝。“封闭B到D水密舱!”他吐着血沫下令,“损管队立即出动!”
海水从破口疯狂涌入,“约克城”号的倾斜仪迅速指向15度。在轮机舱,二等水兵汤姆·威尔逊被突如其来的海水冲倒。他挣扎着爬起来,看到同伴被断裂的管道压住双腿。“坚持住!”汤姆扯下自己的腰带当作止血带,但汹涌的海水已经漫到腰间。
舰桥上,哈尔西舰长通过破损的舷窗看到更可怕的景象——第三枚鱼雷正朝舰艉袭来。“右满舵!”他声嘶力竭地喊道,但为时已晚。伴随着惊天动地的爆炸,整个舰尾被掀起又重重砸回海面。主舵机彻底失灵,战舰开始在海面上打转。
甲板下,医务室里一片混乱。军医理查德·科林斯正给一名腹部中弹的水兵止血,突然整艘船剧烈倾斜。药瓶从架子上纷纷坠落,手术器械散落一地。“上帝啊”科林斯看着海水从门缝涌入,迅速淹没了伤员的病床。
在飞行甲板,地勤长迈克尔·奥布莱恩指挥着最后的抢救。他带领水兵们用钢索固定滑向舷侧的飞机,但一艘救生艇突然挣脱束缚,将三名水兵扫入海中。“放弃甲板!全员撤离!”奥布莱恩红着眼睛下令,自己却冲向正在漏油的舰载机。
当英国舰载机群抵达时,战场已成修罗场。四十架“海雌狐”双翼战斗机掩护着“大鸥”俯冲轰炸机和“剑鱼”式鱼雷机,却见美军F4B正因追杀“大西洋哨兵”而全部压在低空。
“上帝!他们在砧板上!”英军飞行员布朗中尉兴奋地推满油门。他的“大鸥”俯冲轰炸机从3000米高度开始俯冲,瞄准镜里“列克星敦”号的甲板越来越清晰。
但与此同时,由于幸存的“大西洋哨兵”猛然爬升,尾随的F4B也借势拉了起来。杰克·麦卡锡的长机要巧不巧就率先冲入英军舰载机群,机枪扫射瞬间打爆一架“海雌狐”。
布朗的“大鸥”刚进入俯冲航线,F4B的子弹已穿透机翼。他咬牙继续俯冲,最后在800米高度投下两枚250磅炸弹,却见“列克星敦”号甲板在瞄准镜中急速放大。两团火球在飞行甲板炸开,撕裂的柚木甲板如废纸。
在“列克星敦”号上,损管队员约翰·米勒被爆炸的气浪掀翻。他爬起来时,看到一架燃烧的“大鸥”正朝舰岛撞来。“趴下!”他扑倒身边的同伴,灼热的金属碎片如雨点般砸在甲板上。
“进取”号舰桥上,弗兰克·弗莱彻海军上将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望远镜里,“约克城”倾斜30度,烈火吞噬舰尾——看来是死定了;“列克星敦”甲板洞穿,浓烟冲天——起码一个重创!
“巡洋舰放出水上飞机!”他声音冰寒,“跟着返航的英国舰载飞机——找到他们的航母!”十架柯蒂斯SOC水上侦察机从巡洋舰弹射升空,如猎犬般咬住向西逃窜的英军伤机。
大约一个小时后,“进取”号舰桥上,电报员突然摘下耳机,脸色煞白:“长官,侦察机报告!英国航母编队正在全速向西北撤退,航向310,和我们的距离已拉大到220海里!”
弗兰克·弗莱彻海军上将的拳头狠狠砸在海图桌上。“全速追击?他们倒跑得痛快!”他盯着墨水渍,牙龈咬得生疼——可恶的英国佬早就算准了距离,打完就跑。
甲板上传来飞机降落的轰鸣声。弗莱彻透过舷窗看到,最后一架F4B正摇摇晃晃地钩住拦阻索,机翼上布满弹孔。地勤人员像蚂蚁般涌向受伤的战鹰,而更远处,“约克城”号的舰艉已经沉入海面,只剩扭曲的飞行甲板像墓碑般斜插在波涛中。
“传令!”弗莱彻的声音像淬了冰,“回收所有战机后,全舰队航向310,最大战速前进!”他抓起通话器直接对接轮机舱:“我不管你们要烧掉多少燃油——24小时内必须咬住英国佬的尾巴!”
参谋犹豫道:“长官,我们的护航驱逐舰燃油”
“让它们以经济航速在后面跟着!”弗莱彻一把扯开领口,“告诉还能战斗的航母,各俯冲轰炸机中队全员挂载穿甲弹待命!”
“光辉”号的飞行甲板上,最后一架“海雌狐”战斗机冒着黑烟砸在甲板上。拦阻索崩断的瞬间,地勤长吹响刺耳的哨声,二十名水兵冲上去用肉身拖住滑行的战机。
舰桥内,戴维·贝蒂中将的食指在海图上划出一道锐利的折线:“航向025,全速32节。通知所有的母舰,按Z计划分散撤退。”
“可还有12架舰载机没回收.”参谋长刚开口就被打断。
“弃子。”贝蒂摘下眼镜擦拭,镜片上倒映着海图北海区域的深蓝,“让它们去法罗群岛降落。”他转头看向通讯官:“给海军部发报:我舰队已重创敌两艘航母,现实施战术机动。”
这时,一架受伤的“大鸥”轰炸机试图降落在颠簸的甲板上,却在最后时刻失控冲入海中。贝蒂望着那团炸起的水花,突然对参谋长低声道:“再请求斯卡帕湾和法罗群岛继续出动‘大西洋哨兵’袭击美国舰队,不过这次不要挂鱼雷,带上炸弹能不能再取得战果不重要,只要能骚扰美国舰队就行。”
法国东北部,敦刻尔克郊外,1914年4月18日,正午12时整。
钢铁履带碾过泥泞的田野,柴油引擎的轰鸣震颤着大地。一百多辆“雷电”重型坦克排成楔形攻击阵,炮管如林,直指北方比利时边境。车长们推开舱盖,刺骨的春风裹挟着机油味灌进鼻腔。
在领头的一辆“红色雷电”T-14型指挥坦克上,让·拉罗克上校的指尖划过地图上那道粗红的箭头——它像柄尖刀,正抵在比利时列日要塞的咽喉。无线电里突然炸响电流杂音:“全体注意!最高人民委员会主席令!”
边境哨所前,比利时守军惊恐地看着地平线上涌来的钢铁洪流。哨兵约瑟夫·范德维尔的双腿开始发抖——那些漆成土黄色的坦克炮塔上,鲜红的标语在阳光下刺眼夺目:“为1884年复仇!”——很显然,法国人还记着1884年比利时秘密借道给德国的恨!
“开火警告!”比利时军官的破音命令刚出口,“红色雷电”坦克的75mm主炮就喷出火舌。哨所岗亭在爆炸中化作碎片,残存的守军抱头鼠窜。拉罗克抓起通话器,声音通过每辆坦克的外置喇叭炸响:“前进!用履带碾碎帝国主义比利时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