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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家资细盘谋深远

    这边几个铺子渐渐都经营了起来。

    尤其是那冷饮铺子,虽定价亲民,却实实在在算是个暴利行当。

    除了制冰的成本,那些酸梅、绿豆、糖料并人工,所费着实有限。

    林望舒将各项收支都细细记在账上,心中清明。虽婆母周氏和安平郡主都给过银钱支持,她也将这些本钱与后续盈利分开记账,公私分明。

    如此盘算下来,她自个儿手里倒也积攒下不少可动用的银钱。

    她便动了心思,想自己买个庄子,专门试种些草药。

    北地庄子不比江南价高,因气候所限,大多只能种一季收成。

    她刚吩咐何伯去留意市面上可有合适的小庄子,婆母周氏便闻讯进了她的屋子。

    “听说你想买个庄子种药材?”周氏坐下便问道。

    望舒点头:“是,娘。总觉药铺的药材来源,若能自家掌控一部分,更稳妥些。我想先种些黄芪、桔梗、板蓝根、防风、北沙参,自己种自己炮制,不懂的人采摘容易伤了药性。”

    周氏闻言,直接摆了摆手:

    “既如此,何必外头去买?

    公里现成有一块庄子,地方偏些,拢共就二十亩地,因那处人烟稀少,不好雇工,只佃出去两亩,产出有限,本也不值什么钱。

    你若是不嫌弃,娘就直接拨到你名下,让你也有个自己的庄子,正好遂了你种药的心愿。”

    望舒忙推拒:“娘,这如何使得?那是公中的产业……”

    “有什么使不得?”

    周氏打断她,语气不容置疑,“你如今是王家的主母,手里岂能没些像样的资产?

    现在看着早,等过几年煜儿大了,要说亲事,聘礼嫁妆难不成都从公中一个口袋往外掏?

    你瞧瞧别人家后宅,哪个主母不是变着法儿从公里往自己房里划拉东西?

    只要大面上过得去,公里帐目是盈利的,谁还真个计较?”

    她说着,还压低了声音,带了几分过来人的意思,“你三婶子,早些年就从他们家公里,悄没声息地挪了两个庄子一个铺子到自己名下了,大家不过是睁只眼闭只眼罢了。”

    “再则他们家公里你三婶子打理的总的都翻了两倍有余,他们拿红利拿得开心着呢。”

    周氏拍了拍望舒的手,推心置腹:

    “咱们家人丁单薄,没那些兄弟阋墙、婆媳斗法的糟心事。

    这家里的东西,不是你的,就是我的,再就是煜儿的。

    我如今把这块地给你,将来煜儿成家,由你这个做母亲的拿出体己来给他添彩,岂不比直接从公里出更显情分?”

    她顿了顿,又道,“况且,我已从我嫁妆里拨了一个庄子填补到公中了,与这块地正好相邻,往后合在一处打理也便宜。你就安心收下罢。”

    望舒见婆母思虑如此周详,直接用自己嫁妆补贴到公中,心中感恩,也不再矫情,起身郑重行了一礼:

    “娘为儿媳筹划至此,儿媳感激不尽,定不负娘亲期望。”

    周氏笑着拉她坐下:“既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今日正好,娘便把公里那些产业,连同我的嫁妆,都与你细细盘一盘,你心中也好有个数。

    眼看商队快回来了,届时带回的货物,只怕公里和我的嫁妆铺子都要动用起来周转。”

    她喝了口茶,便开始一样样数来:

    “先说我的嫁妆。铺子共有五个,一个专营皮毛,一个杂货铺子,另外三个图省心,都租了出去。

    庄子原本有四个,刚拨了一个到公中,如今还剩三个。

    其中两个土地肥沃的,全是佃出去的,收益尚可;另一个地力差些,佃出去的收成刚够缴纳田赋,没什么盈余。”

    说完嫁妆,又说公中产业:

    “公里现有五个庄子。

    你去过的那个大庄子,约有一百五十余亩,是产出最多的根基。

    另外四个庄子,一半是家中派人耕种,一半佃出。

    铺子方面,自家经营的有四个:一个棉被铺子,与军中长期有供需,也做些零星买卖;

    一个兵器铺子,里面有族里旁支的子弟在做工;

    一个粮油铺子,一半生意是与官衙往来,另一半做街坊零售;

    最后一个,是个当铺。”

    说到此处,周氏神色微凝,“这当铺,明面上是生意,暗里也担着些消息往来的行当。

    运气好时铺子能大赚,运气背时,也可能亏本。其余还有十多个铺面,都是租出去的,租金倒是项稳定进益。”

    她叹了口气,看向望舒:

    “以往这些营生,多靠着家里男人们在军中的关系维系。如今却是不行了。

    往后这个家,主要就靠咱们婆媳支撑。

    总不能事事都去寻郡主相助,人情债,欠多了终究难还。

    这些帐目,往后都得你管起来,统筹安排下去。”

    一时间接收这许多信息,林望舒只觉得头皮微微发麻,千头万绪。

    她定了定神,对侍立一旁的何伯道:“何伯,劳烦您取纸笔来,我与母亲方才所言,请您都记录下来。”

    何伯应声取来笔墨。

    望舒先是在几张白纸上画上表格,列好表头,然后指给伯看:

    “何伯,往后记这些产业账目,或许可以试试用这种表格之法。

    分门别类,诸如产业名称、位置、大小、经营方式、年收益、管事人等等,各列一栏,看起来一目了然,也便于核对。”

    何伯初听“表格”二字,略显茫然,但他是极聪慧通透之人,略一细看望舒所画之后思忖,便明白了其中关窍,眼中露出欣然之色,拱手道:

    “少夫人此法甚妙,条理清晰,老奴这便试着记录。”

    周氏闻言,也过来跟着细看了起来:“我的儿,往日我听着你和青溪那丫头说什么表格记帐,原来说的这个吗?真有意思。”

    望舒笑回道:“娘,不过儿媳闲着瞎琢磨学来的东西,娘别打趣儿媳了,如果都愿意用这个,儿媳叫人按照这个格子印几本如何?”

    “那可好了,何伯,你们记帐的省事多了。”周氏抬头看向何伯。

    何伯明白周氏的意思,赶紧上前作揖:“多谢少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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