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船冲破火山星外围那层橙红色的火山灰云时,风澈感觉舷窗像被烤得发烫——和沼泽星湿润的雾气不同,这里的风带着灼热的硫磺气息,扑在玻璃上,留下一层薄薄的灰迹。他赶紧用袖口擦了擦舷窗,窗外的景象瞬间撞进眼里:没有绿色沼泽的绵延,没有金色沙丘的璀璨,只有连绵起伏的黑色火山岩,像被凝固的岩浆巨兽,从天际线一直铺到眼前。暗红的熔岩在火山口边缘缓缓流动,像巨兽的血液;灰白色的火山灰在风中飞舞,偶尔有火星夹杂其中,落在岩石上,燃起一小簇短暂的火苗;唯一的绿色,是远处种植区里稀疏的焰麦,像撒在黑土上的碎红宝石,在灰雾中顽强地闪烁。
“还有三分钟抵达火山星生态站空港。”慕容冷越的声音从控制台传来,屏幕上的环境数据透着刺眼的红色预警,“当前地表温度62℃,大气含氧量16%,湿度仅5%,未来六小时内有小规模火山喷发预警,火山灰沉降量可能达到每平方米200克。”他调出焰麦的资料,指尖在屏幕上停顿,语气比以往更凝重,“目标作物‘焰麦’,是火山星唯一能在高温酸性土壤中生长的粮食作物,麦穗富含矿物质,但近期受持续火山灰沉降影响,70%的焰麦叶片被灼伤,出现焦黑斑点;更严重的是,土壤酸性极强(pH值3.2),焰麦根系无法吸收养分,大量萎缩,生态站的赵岩研究员已经尝试过搭建防尘罩和施加土壤中和剂,但防尘罩被火山灰压垮,中和剂很快被岩浆余热分解,效果微乎其微。”
风澈赶紧摸了摸背包里的两个金属盒——一个装着沙丘星的沙须藤、沙晶花,一个装着沼泽星的浮净苔、紫花,他还特意把画册放进了隔热袋里,生怕被火山星的高温烤坏。他掏出画册,翻到新的一页,用橙红色彩笔飞快画了一株顶着红穗的焰麦,叶片上画了几个焦黑斑点代表灼伤,根部画了几道枯萎的线条代表萎缩,旁边还画了喷发的火山和飞舞的火山灰,最后写下“火山星任务:保护焰麦,挡住火山灰,中和土壤酸性!”,角落画了个穿着隔热服、戴着小护目镜的自己,护目镜边还飘着几颗代表火星的圆点。
“焰麦不怕烫吗?”风澈抬头问,正好看见周明在检查种子箱——里面除了之前的植物样本,还多了王玲准备的高温抗性检测仪和防腐蚀培育盒,“它的叶片会不会被岩浆烫坏呀?”
周明蹲下身,点开屏幕上的焰麦特写:“焰麦的叶片表面有一层厚厚的蜡质层,像穿了件‘防火衣’,能承受80℃的高温,岩浆只要不直接接触,就不会烫伤它。但火山灰不一样,细小的灰粒会粘在叶片上,挡住阳光,还会吸收热量,把叶片‘闷’出焦斑;而且土壤酸性太强,它的根系像泡在醋里,根本没法吸收水分和养分。”他帮风澈把隔热袋的拉链拉紧,“这里比沙丘星还热,你的小手别碰外面的岩石,会被烫到的。”
风澈立刻把小手缩进隔热服的袖子里,用力点点头:“我会小心的!就像在沼泽星不踩水洼一样!”
飞船降落在空港时,风澈能感觉到舱体接触地面的瞬间,一股热浪从底部涌上来,连座椅都带着微微的暖意。空港建在一片相对平坦的火山岩平台上,金属建筑外壳涂着耐高温的银灰色涂层,门口挂着厚厚的防尘帘,帘上积着一层火山灰,轻轻一碰就簌簌往下掉。舱门打开的瞬间,灼热的风裹着硫磺味扑面而来,风澈忍不住皱了皱鼻子,赶紧戴上王玲准备的防尘口罩和护目镜——口罩里有清凉的过滤层,能挡住火山灰,护目镜则能防止灰粒迷眼。
“欢迎来到火山星!”一个穿着深灰色隔热服的叔叔快步走来,他的护目镜上沾着不少火山灰,脸上有几道浅浅的疤痕——是被飞溅的火星烫伤的,手里捧着一株枯萎的焰麦幼苗,幼苗的叶片布满焦斑,根部已经发黑萎缩,“我是赵岩,生态站的研究员。可算把你们盼来了,再找不到办法,今年的焰麦就要全枯死了。”
赵研究员的隔热服口袋里别着一把特制的钛合金铲子,铲头已经被磨得发亮,他说话时会时不时抬手擦护目镜上的灰,手指因为长期接触酸性土壤,指甲边缘有些泛白。他领着大家往生态站走时,风澈看到路边的火山岩缝隙里,有不少被火山灰压弯的焰麦,焦黑的叶片在风中轻轻晃动,像在求救。
“先去焰麦种植区看看吧。”慕容冷越说,王玲已经背上了高温抗性检测仪,周明拎着防腐蚀种子箱,风澈则把画册紧紧抱在怀里,生怕被火山灰弄脏。
焰麦种植区在生态站后方的缓坡上,远远望去,能看到一片稀疏的红色,像撒在黑土上的碎宝石。但走近了才发现,大部分焰麦的叶片都覆盖着厚厚的火山灰,灰层下是成片的焦斑;根系从酸性土壤里拔出来,发黑发脆,轻轻一碰就折断;更严重的是,种植区边缘的临时防尘罩已经垮塌,火山灰还在不断落在焰麦上,有些幼苗已经被完全埋住,只露出一点发红的穗尖。
“就是上周那场小规模火山喷发后,情况彻底恶化了。”赵研究员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拂去一株焰麦叶片上的火山灰,露出下面的焦斑,语气里满是心疼,“我们试过重新搭建防尘罩,可火山灰太密,半天就压垮了;也试过给土壤施石灰中和酸性,但石灰遇到岩浆余热会分解,不到一天土壤pH值又降回去了。”他指向种植区中间的监测仪,“你看,土壤pH值只有3.0,比焰麦能承受的最低值(pH4.5)还低,根系根本没法吸收养分,叶片也因为缺营养,越来越脆弱,更容易被火山灰灼伤。”
王玲立刻打开高温抗性检测仪,对准焰麦的根系:“我先测一下根系的活性和土壤的酸性成分。”屏幕上很快跳出数据——根系活性仅20%,大部分根毛已经坏死;土壤里的硫酸根离子浓度极高,是导致酸性过强的主要原因,普通中和剂根本无法长期稳定pH值。“必须找到能长期中和土壤酸性,还能抵抗高温的生物,不然就算清理了火山灰,焰麦还是活不了。”她皱起眉头,“我们带的高温抗性微生物制剂能暂时改善土壤,但需要依附在植物根系上才能存活,不然会被火山灰掩埋。”
周明则蹲在种植区边缘,用钛合金铲子挖了一点酸性土壤,放在防腐蚀容器里:“土壤颗粒里还夹杂着细小的火山玻璃碎屑,会划伤焰麦的根系,让酸性物质更容易侵入。我们带的土壤改良剂能包裹玻璃碎屑,但需要和能适应高温的植物一起使用,不然改良剂会被高温烤硬。”
风澈没有说话,他慢慢走到种植区旁边的火山岩缝隙里——这里的火山灰比种植区少一些,居然有两种植物在顽强生长。他蹲下身,隔着隔热手套轻轻碰了碰第一种植物:它的叶片呈披针形,表面覆盖着暗红色的绒毛,像裹了一层细绒布,绒毛上粘满了细小的火山灰,却一点焦斑都没有;叶片基部有一个小小的储水囊,捏起来软软的,像是装满了水分;最特别的是,它的茎秆能分泌一种透明的黏液,黏液粘住火山灰后,会慢慢把灰粒分解成细小的养分,输送到叶片里。
“赵叔叔,这是什么呀?”风澈指着这株植物,声音里满是好奇,他又看向旁边的第二种植物——这种植物的根系特别粗壮,扎在酸性土壤里,根部有白色的根瘤,像长了一颗颗小珍珠;叶片是淡绿色的,边缘呈波浪形,花朵是淡黄色的,花瓣上有细小的纹路,凑近能闻到淡淡的清香,而且在它周围的土壤里,火山玻璃碎屑好像少了很多,土壤颜色也比其他地方深一些。
赵研究员走过来,看到这两种植物时,愣了一下:“这是‘焰绒草’和‘碱蕊花’,都是火山星的原生植物。之前我们以为焰绒草会和焰麦抢养分,碱蕊花的根瘤会破坏土壤结构,还想过清理掉,没想到它们居然能在这么恶劣的环境里活下来,焰绒草旁边的火山灰好像还少了很多,碱蕊花周围的土壤也没那么酸。”
风澈赶紧掏出画册,借着隔热服的遮挡,飞快地勾勒出两种植物的样子——焰绒草的暗红色叶片带着绒毛,粘满火山灰;碱蕊花的淡绿叶片配着黄花,根部有白色根瘤。他隔着手套捏了捏焰绒草的储水囊,能感觉到里面的水分,又指了指碱蕊花周围的土壤:“焰绒草的绒毛能粘住火山灰!还能分解成养分!碱蕊花的根瘤好像能让土壤不那么酸!”
王玲眼前一亮,立刻用镊子夹起一片焰绒草叶片和一颗碱蕊花根瘤,放在高温抗性检测仪下观察:“我看看它们的结构!”屏幕上的画面放大后,大家都惊呆了——焰绒草的绒毛像无数个小钩子,能牢牢粘住火山灰,绒毛根部的腺体能分泌分解酶,把火山灰里的矿物质分解成焰麦能吸收的养分;储水囊里的水分不仅能供自己生长,还会在夜间通过叶片渗透到土壤里,给周围的植物补水。而碱蕊花的根瘤里住着一种特殊的固氮细菌,能分泌碱性黏液,中和土壤里的硫酸根离子,把土壤pH值稳定在5.0左右,刚好适合焰麦生长;根瘤还能包裹火山玻璃碎屑,防止划伤根系!“太神奇了!焰绒草负责挡火山灰、供养分,碱蕊花负责中和酸性、护根系,它们就是焰麦的‘双生守护者’!”
“那我们就把焰绒草和碱蕊花种在焰麦种植区里!”风澈兴奋地跳起来,差点踩到滚烫的火山岩,幸好赵研究员及时拉住他,“像在沙丘星种沙须藤、沼泽星种浮净苔一样,给焰麦建一个‘双重防护网’!”
赵研究员的眼睛瞬间亮了,他紧紧握住风澈的手,隔着隔热服都能感觉到他的激动:“这主意太妙了!焰绒草的叶片扦插就能活,只要把叶片剪成小段,插在土壤里,浇点水就能生根;碱蕊花的根瘤可以分株繁殖,把根瘤分成小块,埋在土壤里,很快就能长出新苗,而且它们都特别耐高温,就算火山喷发,也能存活。”
说干就干,周明立刻从种子箱里拿出防腐蚀培育盒——专门用来装焰绒草叶片和碱蕊花根瘤,避免被酸性土壤腐蚀;王玲则调试检测仪,设定了两种植物的生长监测模式,还特意调配了促进生根的营养液,里面加了一点沙须藤的汁液——沙须藤能在高温干旱环境下存活,汁液里的抗旱成分,或许能帮助焰绒草和碱蕊花更快适应种植区的环境;风澈的任务是帮忙拆分焰绒草叶片——他蹲在火山岩旁,小心翼翼地把叶片剪成五厘米左右的小段,每一段都要保留边缘的绒毛,生怕影响它粘火山灰的能力;赵研究员则负责拆分碱蕊花的根瘤,动作轻柔,像在呵护珍宝。
“焰绒草,快点粘住火山灰哦!碱蕊花,快点中和土壤哦!”风澈一边把焰绒草叶片插进土壤里,一边小声说,还拿着特制的隔热喷壶给每一段叶片都浇了点营养液——王玲说,营养液能让它更快长出根系,抓住土壤。他还在每株植物旁边插了一根小小的红色塑料棒,作为标记,塑料棒在黑色的火山岩上格外显眼,像一片小小的火焰森林。
就在大家忙着种植的时候,生态站的警报突然响了起来——红色的灯光在种植区的金属棚顶闪烁,广播里传来赵研究员助手的声音:“赵哥!气象站预警,一小时后将有小规模火山喷发,火山灰沉降量会达到每平方米300克,还会有岩浆碎屑飞溅,种植区会被完全覆盖的!”
赵研究员的脸色瞬间变了:“糟了!现在种的焰绒草还没生根,碱蕊花的根瘤也没适应土壤,要是被火山灰埋住,不仅会被压死,还会让焰麦一起遭殃;岩浆碎屑要是溅到焰麦上,就算有蜡质层,也会被烫伤!”他快步跑到种植区边缘,看着还在不断飘落的火山灰,急得直跺脚,“我们得赶紧搭建临时防护棚,可现在人手不够,而且火山喷发来得太快了……”
风澈看着远处火山口冒出的浓烟,又看了看那些还没扎根的植物,心里急得像揣了只滚烫的小兔子。他突然想起在沙丘星用雾露苔汁液、沼泽星用水须苔汁液促进植物扎根,赶紧拉了拉王玲的衣角:“王阿姨,我们能不能给它们喂点‘强力扎根药’呀?让焰绒草快点长根,碱蕊花快点适应土壤,挡住火山灰和岩浆碎屑!”
王玲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对呀!我们带的营养液里,有一种能促进高温植物根系快速生长的成分,要是再加上极光苔的汁液——极光苔能在极寒和高温环境下保持活性,汁液里的抗逆成分能让它们更快适应火山灰和酸性土壤!”
周明立刻从种子箱里拿出极光苔汁液,倒进营养液里搅拌均匀,因为着急,隔热手套都蹭掉了一块:“快!把这个浇在它们的根部!”
风澈抢过隔热喷壶,飞快地在种植区里穿梭,把混合了极光苔汁液的营养液浇在每一株焰绒草和碱蕊花的根部。火山灰落在他的护目镜上,视线渐渐模糊,他就用袖子擦一擦;鞋底被滚烫的火山岩烤得发烫,他也不在意——他只想让这两种植物快点扎根,保住焰麦。
慕容冷越和赵研究员则在搭建临时防护棚,他们用耐高温的合金支架和防火布,在种植区上方撑起一个简易棚子;周明则在种植区周围挖了几条浅浅的导流沟,引导岩浆碎屑往旁边的空地上流,减少对种植区的冲击。大家分工合作,火山灰越来越浓,天空渐渐变成了暗红色,能见度越来越低,空气中的硫磺味也越来越重。
“扎根了!适应了!”四十分钟后,王玲突然喊道,她的检测仪屏幕上显示,焰绒草的根系已经开始快速生长,牢牢抓住了土壤,绒毛也开始主动吸附飘落的火山灰;碱蕊花的根瘤已经开始分泌碱性黏液,周围土壤的pH值正在缓慢上升,达到了4.0,而且根瘤已经包裹住了周围的火山玻璃碎屑!
风澈赶紧蹲下身,隔着隔热手套碰了碰焰绒草的叶片——它果然不再晃动,绒毛上粘满了火山灰,像披了一层灰色的铠甲;再碰碱蕊花的根部,能感觉到土壤比之前松软了不少,不再像之前那样板结。就在这时,火山喷发了!暗红色的岩浆从火山口涌出,顺着山坡缓缓流动;灰白色的火山灰像暴雨一样落下,砸在防护棚上,发出“咚咚”的声音;细小的岩浆碎屑溅在防护棚的防火布上,燃起一小簇簇火苗,又很快熄灭。风澈紧紧抓住旁边的合金支架,看着两种植物组成的“双重防护网”——大部分火山灰被焰绒草的绒毛吸附,少量穿过防护棚的火山灰也被焰绒草挡住;碱蕊花周围的土壤pH值稳定在4.5,刚好适合焰麦生长,岩浆碎屑则被导流沟引到了空地,焰麦安然无恙!
“火山喷发结束了!”一个小时后,火山灰渐渐散去,天空恢复了淡淡的橙红色,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在黑色的火山岩上形成一道道金色的光带。赵研究员看着种植区里完好无损的焰麦,又看了看焰绒草上厚厚的火山灰和碱蕊花周围湿润的土壤,激动地抱住周明,声音都在发抖:“成功了!真的成功了!焰绒草和碱蕊花真的护住了焰麦!”
风澈跑过去,轻轻碰了碰焰麦的叶片——叶片上的火山灰已经被焰绒草吸附干净,焦斑不再扩大,反而有新的嫩绿叶片从茎秆里冒出来;根系从土壤里拔出来,不再发黑发脆,而是变得饱满有韧性。他赶紧掏出画册,在两种植物的画旁边,画了两层厚厚的防护网,旁边写着:“焰绒草+碱蕊花=焰麦的双重防护网!能挡灰,能调酸!”
接下来的几天,风澈每天都泡在焰麦种植区,比之前任何一个星球都要小心——因为火山星的地表太烫,他每天都会穿着厚厚的隔热服,脚踩隔热靴,手里还拿着小风扇,时不时给自己降温。早上天刚亮,他就跟着赵研究员去观察两种植物的生长情况——焰绒草长得飞快,短短六天就连成了一片,暗红色的叶片覆盖了种植区的空地,绒毛上吸附的火山灰已经分解成养分,输送给焰麦;碱蕊花也开出了成片的淡黄色小花,根瘤分泌的碱性黏液让整个种植区的土壤pH值稳定在5.0,火山玻璃碎屑被完全包裹,再也不会划伤根系;中午,他帮王玲检测焰麦的生长状态,看着焰麦的叶片从焦黑变得翠绿,麦穗从发红变得金黄,他比谁都开心;晚上,他会坐在生态站的空调房里,借着灯光把一天的发现画在画册里,还会把焰绒草的绒毛和碱蕊花的花瓣压在书页里,做成一个小小的“耐高温标本”,旁边标注“能挡火山灰、供养分,能中和酸性、护根系,火山里的小卫士”。
这天早上,风澈刚走进种植区,就听到赵研究员的欢呼声:“焰麦开始灌浆了!麦穗比之前饱满多了,里面的矿物质含量也达标了!”
风澈赶紧跑过去,只见焰麦的麦穗变得沉甸甸的,金黄中透着淡淡的红色,像镶嵌了红宝石的金穗;叶片宽大厚实,表面的蜡质层在阳光下泛着光泽。他轻轻捏了捏麦穗,能感觉到里面饱满的颗粒,不再像之前那样干瘪。“赵叔叔,你看!麦穗好重!肯定能收获很多种子!”风澈兴奋地说,还摘下一颗麦粒,放在高温抗性检测仪下——王玲告诉他,麦粒的矿物质含量达到了2.5%,远超普通粮食,完全符合收获标准。
但开心没多久,新的问题就出现了。当天下午,赵研究员发现焰麦的叶片开始发黄——因为焰绒草吸附的火山灰太多,分解产生的养分过于集中,导致焰麦出现了“肥害”;而且碱蕊花的花期过后,花瓣落在土壤里,开始腐烂,吸引了不少“火山虫”——这种虫子以腐烂的植物为食,却也会啃食焰麦的根系。“要是肥害和火山虫不解决,焰麦就算灌浆了,也会减产。”赵研究员看着发黄的叶片,眼圈都红了,“我们试过减少焰绒草的数量,但它们已经连成一片,根本没法清理;也试过喷洒杀虫剂,但杀虫剂会杀死碱蕊花根瘤里的固氮细菌,反而影响土壤酸性。”
风澈看着焰麦发黄的叶片,心里也跟着着急。他蹲在焰绒草和碱蕊花之间,突然发现两种植物的交界处,长着一种小小的苔藓——这种苔藓是淡绿色的,贴在土壤表面生长,像一层薄薄的绿毯;它能吸收土壤里多余的养分,还能分泌一种特殊的气味,驱赶火山虫;更神奇的是,苔藓在夜间会释放氧气,促进焰麦的呼吸作用。
“王阿姨!这里的苔藓能吃多余的养分!还能赶虫子!”风澈激动地大喊。
王玲跑过来,用检测仪测了一下苔藓周围的土壤养分和虫害情况:“土壤养分浓度从0.8%降到了0.4%,刚好适合焰麦生长!而且火山虫闻到苔藓的气味,都躲得远远的!这是‘焰苔’,也是火山星的原生植物,之前被火山灰盖住了,现在才长出来!”
赵研究员也跑过来,看着焰苔,激动得说不出话:“没想到火山星还有这么有用的植物!焰苔能调节养分,驱赶害虫,简直是锦上添花!我们把它种在焰麦和两种植物之间,就能彻底解决肥害和虫害问题!”
当天下午,大家就开始种植焰苔。赵研究员收集了很多焰苔的孢子——孢子是淡绿色的,像细小的粉末,放在防腐蚀容器里;王玲调配了促进孢子萌发的营养液;风澈则负责撒孢子,他蹲在种植区里,把孢子均匀地撒在焰麦和两种植物之间的土壤上,还特意在每片孢子旁边浇了点冷却的岩浆水——赵研究员说,岩浆水含有丰富的矿物质,能让焰苔更快萌发。
“焰苔,快点长哦!”风澈一边撒孢子,一边小声说,“这样焰麦就能健康长大了!”
接下来的三天,风澈每天都会去看焰苔。第一天,孢子萌发成小小的绿芽;第二天,绿芽长成薄薄的绿毯;第三天,焰苔已经覆盖了种植区的所有空地,土壤养分浓度稳定在0.4%,火山虫再也没有出现,焰麦的叶片也重新变得翠绿,麦穗灌浆越来越饱满。
从那以后,种植区形成了完美的生态循环:焰绒草吸附火山灰,分解成养分;碱蕊花中和土壤酸性,保护根系;焰苔调节养分,驱赶害虫;焰麦则在三种植物的守护下,茁壮成长。偶尔有小规模的火山灰飘落,也会被焰绒草快速吸附,变成新的养分;土壤酸性有波动,碱蕊花会立刻分泌黏液调节;养分过多或有虫害,焰苔会及时处理。
一周后,焰麦彻底成熟了——金黄色的麦穗泛着淡淡的红色,沉甸甸地压弯了茎秆,在风中轻轻晃动,像一片镶嵌着红宝石的金色海洋。风澈用手轻轻捏了捏麦穗,麦粒从穗子里掉出来,饱满圆润,泛着金属般的光泽。他开心地跑去找赵研究员:“赵叔叔!焰麦熟了!可以收割了!”
收获焰麦那天,生态站里一片热闹。大家穿着隔热服,戴着防尘口罩,拿着特制的钛合金镰刀——镰刀的刀刃能抵抗酸性土壤的腐蚀,专门适合火山星的环境——在种植区里收割焰麦。风澈也拿着一把迷你钛合金镰刀,跟着赵研究员学收割。焰麦的茎秆比沼稻和沙棘麦都要坚韧,风澈割得有些费劲,但他还是很认真,每一株都割得整整齐齐,麦粒一颗都没掉。
收割下来的焰麦被送到生态站的烘干室,烘干后的麦穗变得更加干燥,金黄色的外壳泛着淡淡的金属光泽。大家一起脱粒,金黄色的麦粒从穗子里掉出来,像一颗颗小小的金豆子,落在防腐蚀的透明袋子里,发出“哗啦啦”的声音。
风澈抓了一把麦粒,放在手心,感觉暖暖的——那是焰绒草吸附的火山灰,是碱蕊花中和的酸性,是焰苔调节的养分,也是大家一起努力的成果。他把一颗麦粒小心地放进画册的夹层里,想把火山星的灼热和希望永远留住。
晚上,生态站举办了丰收宴。大家围坐在空调房里,吃着用焰麦麦粒做的麦饭——麦饭带着淡淡的矿物质香味,比飞船里的营养剂好吃多了。赵研究员拿出自己用焰麦酿的火山酒,给每个人倒了一小杯(风澈喝的是无酒精的焰麦汁),然后举起杯子:“为了焰麦的丰收,为了焰绒草、碱蕊花和焰苔的奇迹,也为了我们的小英雄风澈,干杯!”
风澈拿着焰麦汁杯,和大家碰杯,果汁的甜味里带着淡淡的矿物质味,在嘴里散开。他看着周围欢笑的人们,突然觉得,不管是星云农场的粉紫星尘、极光星的绿色极光、星环星的彩色星环、雨雾星的紫色雾霭、沙丘星的金色沙丘、沼泽星的绿色沼泽,还是火山星的黑色焰土,不管是雾露苔、晶蓝花、极光苔、岩绒草、水须苔、光瓣花、沙须藤、沙晶花、浮净苔、紫花、通氧草,还是焰绒草、碱蕊花、焰苔,这些植物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在看似不可能的环境里生长,给星际带来生机与希望。
离开火山星的前一天,风澈做了两件事。第一件事,他把自己的画册送给了赵研究员,画册里不仅有焰绒草、碱蕊花、焰苔和焰麦的记录,还有他画的黑色火山岩、喷发的火山、生态站,甚至还有赵研究员在种植区收割焰麦的样子。“赵叔叔,这个送给你,以后要是想我们了,就看看画册。”风澈说,还特意指了指夹层里的那颗焰麦粒,“这是焰麦的种子,种下去就能长出新的焰麦,以后火山星就会有更多金色的麦田了。”
赵研究员接过画册,翻看的时候,手指轻轻抚摸着画纸上的三种植物,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他赶紧擦了擦,怕被风澈看到。“这是我收到过最好的礼物,”他声音有些沙哑,“我会好好珍藏,等以后火山星的焰麦种满整个缓坡,我就把画册放在火山星生态博物馆里,让所有人都知道,有个叫风澈的小朋友,帮我们在焰土里种出了希望。”
第二件事,风澈和赵研究员一起,在种植区的焰苔旁边种了一株特别的焰绒草和一朵碱蕊花——他在旁边立了一个小小的火山岩牌子,上面用耐高温颜料写着:“焰绒草会记得,碱蕊花和焰苔也会记得——我们一起在焰土里种出了金色的麦穗。”火山岩牌子旁边,他还画了个小小的笑脸,和一株顶着金红麦穗的焰麦,焰麦旁长着焰绒草,焰绒草旁边开着碱蕊花,碱蕊花下面铺着焰苔,像一幅小小的全家福。
飞船驶离火山星时,风澈趴在舷窗边,看着越来越小的橙红色星球,心里满是不舍。他看到种植区里的焰绒草还在吸附着火山灰,碱蕊花还在中和着土壤酸性,焰苔还在调节着养分,焰麦在三种植物的守护下,泛着金红的光泽,整个种植区像一片金色的绿洲,在黑色的焰土里格外显眼。
慕容冷越走过来,递给风澈一个新的金属盒——里面装着一片晒干的焰绒草,一朵压干的碱蕊花,一小块焰苔,还有几颗金红色的焰麦粒。“这是赵研究员特意给你准备的,他说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