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内重新恢复了安静,燕北飞拿起圣旨宣布起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张大剑,攻下天狼关,扬我国威于塞北,此乃不世之功!朕心甚慰!
特擢升为镇北大都督,正三品,赐忠勇伯,赏金万两,帛千匹,望尔再接再厉,钦此!”
燕北飞声如洪钟,将圣旨内容朗声宣读完毕。
“恭喜大都督!”
“贺喜大都督!”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燕北飞将圣旨交到张大剑手中,拍了拍他的肩膀,眼中满是欣慰:
“贤婿,这是你应得的!好好干,我看好你!你的手下,也各有封赏,我随后会下一道元帅令!”
“元帅令?”
张大剑愣神。
燕北飞脸上露出笑容:“我也是沾了你的光,从二品大将军,升到了一品元帅了。”
张大剑闻言,抱拳郑重道:“恭喜岳父大人荣升元帅!此乃朝廷对岳父多年镇守边关、提携后进的肯定!”
帐内众将再次齐声恭贺:“恭喜燕元帅!贺喜燕元帅!”
燕北飞抚须大笑,心情极佳:“同喜同喜!此番大捷,乃全军将士用命之功!本帅下令,犒赏全军三日,酒肉管够!
所有有功将士,按律擢升,赏赐绝不吝啬!”
“元帅英明!”
众将欢呼,帅帐内的气氛达到了顶点。
军医处。
郝梅立辟谷疼,心更疼。
他咬着牙,拳头攥得死紧,指甲几乎嵌进掌心。
自己可是户部尚书之子,何时受过这等屈辱?
这口气,他实在咽不下去。
“张大剑,你我不死不休!燕北飞,你这北疆,别想再得到一颗粮草,一件新甲胄。
我要让你们全都饿死、冻死在这苦寒之地!看你们还如何嚣张!”
郝梅立趴在小破床上,无能嚎叫。
屈辱的眼泪,从他的眼角滑落。
就在他咬牙切齿,狠狠骂人的时候,燕北飞的亲兵,面无表情的走进来。
“郝梅立,我家元帅让我给你带个话,你和无花小姐的婚事,从今日起便彻底作罢,以后莫要再提。”
“什么?”
郝梅立直接从床上跳起,紧接着,就感到一股钻心的疼痛,惨叫一声,又趴下去。
“燕北飞竟然背信弃义,他堂堂一品元帅,竟然想说话不算话吗?”
那亲兵只是冷冷看他一眼:“我家小姐,已经嫁给大都督为妻,自然不能一女二嫁,你最好不要找事。”
“放屁!无花是我的女人!我们的婚事可是先前就定下的。”
郝梅立出声反驳。
谁知道,那亲兵只是瞟了他一眼,便一言不发的转身而去。
半日后,郝梅立一行人,乘坐马车,来到一处树林边。
他趴在铺了厚厚软垫的马车里,不停的哼唧。
马车刚停稳,郝梅立正想抱怨,突然,树林里飞快窜出数十名手拿砍柴刀和农具的流民。
“杀啊!抢了银子,就有饭吃了!”
这群人嗷嗷大叫的冲向车队。
护卫们见状,虽有些意外,但见对方不过是些衣衫褴褛、手持粗劣工具的流民,顿时嗤笑起来。
“哪里来的泥腿子,也敢挡爷们的路?找死!”
护卫头领拔刀上前,准备随手砍翻几个立威。
然而,就在双方即将接触的刹那,异变陡生!
那些看似慌乱的流民,眼中骤然爆发出精光,手中的砍柴刀和锄头,角度刁钻,力道狠辣,直取要害!
“噗嗤!”
冲在最前面的护卫头领,只觉得眼前一花,脖颈一凉,他甚至没看清对方是如何出手的,意识便已陷入黑暗。
“不好!是硬茬子!”
其他护卫大惊失色,慌忙格挡,但为时已晚。
这群流民身手矫健,配合默契,刀光锄头闪动间,血花四溅!
郝梅立的护卫,几乎毫无还手之力,惨叫声此起彼伏。
马车里的郝梅立吓得魂飞魄散,挣扎的下了马车,极其干脆的跪在地上,“好汉饶命!我愿意给你们银子,给你们粮食!”
他浑身发软,磕头如捣蒜。
流民沉默的围上来,领头的来到他身前。
“郝公子,咱们又见面了。”
郝梅立身形一顿,抬头看去,这为首之人,竟然就是燕北飞的亲兵。
“你……”他震惊的瞪大眼睛,刚想说话。
“噗嗤!”
明亮的刀光闪过,尸首分离。
做完这一切,这人冷静开口:“把他们身上的衣服全部扒光,银子、粮食和马,全部抢走,做出流民袭击的样子。”
“是!”
这些人低声答应一声,立刻开始忙活。
不到二十息,就全部处理完毕。
随着他们再次没入树林,现场只留下狼藉的尸首和被洗劫的车队。
俨然是遭遇了凶悍流民的惨状。
等他们走后,几十道身影,从远处的雪坡后悄无声息地冒出头来。
他们身披白色斗篷,与雪地几乎融为一体。
为首的,竟然是刘大虎和五十一号。
“啧啧啧,没想到,燕元帅和老大想到一块了,这倒是省的咱们动手了。”
刘大虎咂摸着嘴,压低声音对身边的五十一号说道。
五十一号目光扫过那片现场,微微点头:
“手法很老道,完全看不出破绽。”
刘大虎咧嘴,露出一口黄牙。
“既然如此,咱们走吧,回去复命。”
说完,就带着人,悄悄离去。
张大剑此时正在帅帐内,和众夫人庆祝。
听完刘大虎和五十一号的汇报,脸上露出了笑容。
“我这老岳父,果然不是省油的灯。雷霆手段,斩草除根,半点不留后患。
好!如此杀伐果断,这北疆统帅的位置才算坐得稳当,我也才能真正放心。”
与此同时,燕北飞的元帅大帐内。
烛火摇曳,方才那名带队执行任务的亲兵头领正垂手肃立,低声汇报完毕。
燕北飞脸上看不出喜怒,只微微颔首:
“此事你们做得干净利落,放你们两天假,好好松快一下。”
“记住,你们今日从未离开过大营,更不知道什么郝公子。
这件事,从头到尾,就是一股流寇所为。”
亲兵头领单膝跪地,斩钉截铁:
“元帅放心!属下等必定守口如瓶!若有半点差池,无需元帅动手,属下自行了断!”
“嗯,下去吧。”
“是!”
亲兵头领躬身退下,直到出了帅帐,被外面的冷风一吹,才发觉自己后背已被冷汗浸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