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户部侍郎张大人便匆匆赶到了御书房。
他刚进门,便躬身行礼:“臣张谦,叩见殿下。”
朱雄英抬手让他起身,指了指桌前的椅子:“张大人坐,本皇孙找你过来,是为了西洋集团章程拟定的事。”
张谦坐下后,连忙说道:“殿下,筹备小组已经拟定了章程的初稿,正在修改,预计再过三天就能定稿。”
朱雄英说道:“三天太长了,你回去后,让筹备小组的人连夜修改,明天中午之前,必须把定稿给本皇孙送来。
另外,章程里要明确几点:第一,股份的定价要合理,既要考虑到西洋开发的成本,也要让百姓和商户都能买得起;
第二,购买股份的人数不限,但每个人购买的数量要有限制,防止有人垄断股份,官员和百姓一视同仁,不能因为是官员,就可以多买;
第三,股份售卖的时间定在五天后,在交易所门口张贴公告,同时在京城的各个城门和集市也张贴公告,让所有人都知道。”
张谦心里一惊,没想到殿下会这么急切,但他也明白,这是为了应对交易所门口的情况。
他连忙躬身应道:“臣遵旨!臣回去后,立刻组织筹备小组的人连夜修改章程,明天中午之前,一定把定稿送来。”
朱雄英点了点头:“好。另外,你再让人去股份交易所,跟守在那里的兵丁说一声。
让他们多注意秩序,要是有管家打听消息,可以跟他们说,章程很快就会公布,让他们回去等候消息,不用在门口蹲守。”
张谦应道:“臣明白。”
张谦离开后,朱雄英又拿起那张西洋地图,目光落在了那个港口的位置。
他知道,西洋集团的成立,只是开发西洋的第一步,接下来,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做。
建立据点、组织商队、跟西洋各国打交道……而这些,都需要官员们的支持和百姓的参与。
官员们派管家蹲守交易所,虽然有些急切,但也说明他们愿意参与进来,这对西洋开发来说,是个好开头。
就在这时,王振又走了进来,躬身说道:“殿下,锦衣卫指挥佥事大人又送来消息。
说交易所门口的管家们,看到礼部张贴的公告后,已经开始陆续离开了,只有少数几个还在那里,但也安静了许多。”
朱雄英闻言,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好,知道了。让锦衣卫继续盯着,直到股份售卖开始。”
王振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次日午时,日头正盛。
户部侍郎张谦怀揣着厚厚一叠西洋集团章程定稿,额角沁着薄汗,快步踏入御书房。
他身后的随从捧着两个木匣,一个装着誊抄工整的章程副本,另一个则放着用于印刷的雕版。
昨夜筹备小组挑灯夜战,不仅改完了章程,连雕版都赶制了出来,就怕误了皇孙殿下的时辰。
张谦躬身行礼道:“臣张谦,幸不辱命,西洋集团章程定稿已至!”
而后,双手将章程正本递上前。
朱雄英放下手中的西洋海图,接过章程,指尖拂过泛黄的纸页,目光先是落在股份定价一栏:“每股纹银十万两?”
张谦连忙解释道:“回殿下,臣等核算过西洋开发的初期成本。
巨型福船建造需耗银百万两,海外据点筑城需五十万两,再加商队护卫、丝绸瓷器备货,初期至少需三千万两启动资金。
定十万两一股,既能快速聚拢大额资本,又能筛选出真正有实力的股东。
毕竟能拿出十万两闲银的,皆是家底丰厚的商户或勋贵,后续与西洋通商时,也能调动更多资源。”
朱雄英点点头,又翻到限购条款:“每人限购五股?官员与商户同例?”
张谦语气坚定道:“正是!臣等特意注明,无论官阶高低、身家厚薄,皆以五股为限。
一来防止单一势力垄断股份,二来也能让更多核心资本参与进来。
毕竟五股便是五十万两,能拿出这笔钱的,皆是大明商界的中坚力量,将他们绑在西洋开发的船上,更能稳固根基。”
朱雄英细细看完章程,从笔筒里抽出朱砂笔,在落款处签下“朱雄英”三字,又盖上皇孙宝印。
而后这才满意开口道:“很好,即刻让礼部印刷公告,城门、会馆、票号、勋贵府邸,凡是有大额资本流通的地方,都要贴上。
另外,让工部加固交易所的石质柜台,多配两名户部主事,专门核验银票真伪。
十万两一股,容不得半点差错。”
“臣遵旨!”
张谦领了旨意,转身便往礼部赶。
不到一个时辰,京城各处便掀起波澜。
礼部小吏们捧着公告,先往城东的晋商会馆、徽商会馆张贴。
晋商会馆内,刚从山西运银过来的乔掌柜正与几位同乡算账。
见小吏贴出公告,连忙凑上前,念道:“西洋集团股份售卖公告……每股纹银十万两,每人限购五股。
售卖时间:三日后辰时,地点:城南皇家交易所……”
“十万两一股?”
人群里传来倒吸冷气的声音,说话的是徽商胡老板,手里还攥着票号刚开的五十万两银票。
五股便是五十万两!
这可不是小数目!
但皇孙殿下牵头,十亿两白银的规划,日后分红怕是能翻十倍!
乔掌柜指尖敲击着算盘,噼啪声响里眼神渐亮:“去年我在江南贩茶,见西洋商船停靠泉州,船上的香料、宝石,随便一件都能卖上千两。
这西洋集团若是打通商路,咱们运过去的丝绸瓷器,怕是能卖断货!
我这就回票号,把存在柜上的一百万两取出来,买五股!”
而在城西的勋贵区,英国公张辅的府邸里,管家捧着抄录的公告匆匆进来:“老爷,西洋集团每股十万两,限购五股!
现在会馆那边都炸开了,晋商、徽商的大老板都在凑银子,连苏州的沈氏盐商也派人快马赶来京城了。”
张辅放下手中的兵书,眉头微挑:“十万两一股?倒也不算贵。
之前郑和下西洋,一次便耗银数百万两,如今这股份是实打实能分红的。
你去账房支取五十万两银票,三日后一早去交易所排队。
咱们英国公府,总得占一份西洋的红利。”
“是,老爷!”
管家躬身应下,转身时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最热闹的当属城南的票号街。
日升昌票号的柜台前,挤满了来兑银票的商户。
扬州盐商沈敬堂的管家正把一叠地契推给票号掌柜:“掌柜的,这二十间铺面抵押,我要兑五十万两现银票。
三日后要去买西洋集团的股份,耽误不得!”
票号掌柜连忙接过地契,仔细核对后笑道:“沈老板放心,五十万两银票这就给您准备。
这两天兑银票的商户可多了,都是为了西洋集团的股份,您能赶在前面,也是有眼光。”
管家笑着道谢,心里却清楚,自家老爷从扬州快马赶过来,就是怕晚了抢不到。
这十万两一股的股份,看着贵,实则是大明未来的商机,谁也不愿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