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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打破

    “生态园的芒果七月才熟。”

    卫枭扯下露指手套,露出虎口处新鲜的擦伤。

    他抓起果篮里的检测报告,浸透的墨迹晕染了孕周数据。

    “冷链车在国道侧翻时,贺总正在拍卖会举牌争徐悲鸿的《奔马图》吧?”

    贺川慢条斯理地擦拭金丝眼镜。

    “卫先生还是这么喜欢编故事。去年你……”

    话未说完就被揪着领口按在落地窗上,冬青盆栽应声倒地,腐殖土洒在姜沅晨起刚擦净的地板上。

    姜沅看着玻璃窗上重叠的人影,想起昨夜陆沉抱着她复健时,两人的倒影也是这样在雾气中摇晃。

    她伸手去够茶几下的氟西汀药瓶,却发现贺川的鳄鱼皮鞋正踩在昨天刚折好的纸鹤上。

    “你知不知道她现在不能受刺激!”

    卫枭的指节撞碎了装饰画框,莫奈的《睡莲》碎片落入果盘,芒果染上靛蓝色颜料。

    贺川反手抓住他的银质锁骨链,那是姜沅去年送卫枭的生日礼物。

    当啷——

    药瓶滚到姜沅脚边,她摸索着拧开瓶盖,却发现贺川带来的果篮里藏着微型录音笔。

    阳光玫瑰的塑料包装在混乱中被撕开,十二粒葡萄像绿色眼球般瞪视着天花板。

    “够了!”

    姜沅突然起身,胎心监护仪的电极片从她睡衣领口滑落。

    她赤脚踩过碎玻璃,从贺川口袋里扯出玛莎拉蒂钥匙扔出窗外。

    “滚出去之前,记得把去年从我办公室偷走的财务报表复印件烧干净。”

    卫枭怔怔望着她手腕上渗血的纱布,那是今早换药时她突然扯掉输液管的伤口。

    贺川抹去嘴角血迹,突然轻笑出声。

    “沅沅,你现在的样子真像我们第一次见……”

    话音未落就被卫枭拎着领带拖出门外。

    防盗门合拢的刹那,姜沅听见电梯间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

    她蹲下身收拾碎瓷片,发现卫枭带来的中药袋上画着笨拙的太阳笑脸,袋口露出的药包还带着余温。

    卫枭回来时拎着便利店塑料袋,指关节贴着创可贴。

    玄关处的水晶摆件映出他乱糟糟的头发,发梢还沾着贺川车里的沉香木屑。

    他看见姜沅正用镊子夹取地板缝隙里的玻璃碴,瘦削的脊背弓成易碎的弧度。

    “别动!”

    他冲过去抢镊子,发现她脚踝被划破的伤口正往下滴血。

    血迹在白色长绒地毯上绽成红梅,让他想起三年前在赛车场,姜沅也是这样跪在暴雨里捡他摩托车的零件。

    姜沅突然抓住他手腕。

    “财务报表的事……”

    她指尖在颤抖,医用胶布下的静脉泛着青紫。

    “是去年做空贺氏集团那次?”

    卫枭感觉锁骨链在发烫,那晚他飙车到三百码拦截贺川秘书的画面突然闪过。

    落地窗外飘起冻雨,卫枭用纱布裹住她渗血的脚掌时,听见她轻声说。

    “那个孩子……可能是我吃降压药那天……”

    未说完的话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切断,陆沉的名字在屏幕上跳动,背景是他刚拍的极光照片。

    中药在砂锅里咕嘟作响,卫枭看着姜沅把九百九十九只纸鹤泡进药汤。

    褐色液体漫过彩色翅膀时,她突然露出流产后的第一个笑容。

    “贺川说得对,有些东西泡烂了才好重生。”

    后半夜暴雨倾盆,陆沉提前归国的航班迫降在邻市。

    姜沅缩在卫枭的皮夹克里看《忠犬八公》,当秋田犬在雪中等至冰冻时,她突然转头问。

    “去年你翻贺川办公室找到的产检记录...是双胞胎对吗?”

    卫枭手中的啤酒罐捏出凹痕,铝皮裂口划破掌心。

    雨滴砸在阳台的百子莲上,他想起那两张被撕碎又黏合的B超单,想起姜沅昏迷时喊的“知微知著”,想起护士说另一个胚胎着床在输卵管。

    “是知微和知著。”

    姜沅把冰凉的脸贴在起雾的窗上。

    “可惜春天来得太迟。”

    窗外紫藤枯枝在雨中摇晃,卫枭看见她瞳孔里映出的自己,正在融化在十二月的滂沱大雨里。

    晨光初现时,姜沅在卫枭机车后座收紧手臂。

    他们穿过跨海大桥,将装着纸鹤残骸的玻璃瓶抛向潮汐。

    当咸涩的海风灌满卫枭的皮衣,他听见姜沅在头盔里哼起童谣,那是她给未出世的女儿准备的摇篮曲。

    卫枭把机车钥匙扔进青瓷碗时,金属碰撞声惊醒了鱼缸里沉睡的银龙鱼。

    这条姜沅怀孕时买的观赏鱼突然发狂般撞击玻璃,在缸底划出一道珍珠白的鳞片,像极了B超单上消失的胚胎轮廓。

    三天前收到的匿名照片摊在玄关,姜沅与陌生男子在咖啡馆的侧影被雨水晕染。

    卫枭用打火机烧焦照片边缘,发现她无名指上的婚戒换成了尾戒——那是他们蜜月时在威尼斯买的镶锆石饰品。

    “新来的心理医生。”

    姜沅裹着卫枭的旧机车夹克经过,薄荷烟味从袖口渗出。

    她最近总穿着这件大两码的衣服,领口处还沾着他去年受伤留下的血渍。

    卫枭伸手去接她怀里摇摇欲坠的药箱,指尖刚碰到铝箔药板就被躲开。

    姜沅后退时撞翻玄关的伞架,十二把黑伞哗啦散开,如同乌鸦被击落的翅膀。

    她蹲下去捡抗抑郁药,长发垂落露出后颈的针灸贴,紫红色瘀斑像未褪尽的吻痕。

    深夜两点,卫枭在书房对着监控录像按下暂停键。

    画面里姜沅正在撕扯心理咨询室的红丝绒窗帘,月光把她扭曲的影子投在墙壁上,宛如中世纪受难壁画。

    他放大她手腕内侧的新伤,发现结痂的图案是三个并排的十字。

    主卧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卫

    枭赤脚踩过冰冷的大理石地面,发现姜沅正把安眠药融进冷掉的参鸡汤。

    她穿着他们婚礼那天的真丝睡裙,裙摆的苏绣鸳鸯被药液染成褐色。

    “要我喂你吗?”

    姜沅忽然抬眼微笑,烛光在她瞳孔里分裂成两簇鬼火。

    卫枭注意到梳妆台上倒扣的相框,玻璃裂痕正好横穿他们抱着婴儿模拟玩偶的合照。

    他伸手去夺药碗时,姜沅突然将汤勺捅向自己咽喉。

    卫枭用手掌挡住银勺,鲜血顺着虎口的旧伤疤流进汤里。

    血腥味激得姜沅剧烈干呕,她蜷缩在床角发抖的模样,让卫枭想起暴风雨夜被遗弃在加油站的小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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