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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怀孕

    湿透的真丝睡裙贴在她小腹,月光突然变得刺眼。

    “别动。”

    他握着她脚踝擦拭雨水,浴袍腰带散开也浑然不觉。

    姜沅冰凉的脚趾贴在他腹肌上画圈。

    “卫总体温好高啊。”

    话音未落突然被拦腰抱起,卫枭踢开满地文件,把她塞进用笔记本发热口烘着的被窝。

    当姜沅在薰衣草香中沉睡,卫枭正用碎冰摩擦发烫的眼皮。

    手机屏幕幽光照亮加密相册——昨夜她在民宿露台蜷成虾米,晨光里三十七次查看验孕棒的照片,此刻正刺痛着他的视网膜。

    舷窗外流动着液态黄金般的暮色,姜沅数着云层间闪烁的航行灯,指尖无意识地在卫枭掌心画圈。

    男人西装袖口的海蓝宝石袖扣泛着幽光,那是三个月前她在shao女峰缆车里设计的——用他们初遇那夜的星空坐标。

    “要不要喝点柠檬水?”

    卫枭解开第二颗衬衫纽扣,航空毛毯滑落时露出锁骨处的淡红抓痕。

    那是昨夜在普罗旺斯民宿,薰衣草香气混着夜露渗进百叶窗,姜沅被妊娠反应折磨得辗转反侧时留下的。

    姜沅刚要开口,胃部突然翻涌起熟悉的酸涩。她攥住呕吐袋上CA1314的烫金编码,薄荷糖的凉意撞上喉间灼烧感,珍珠母贝耳钉在剧烈喘息中晃出细碎光晕。

    “乘务员!”

    卫枭打翻冰桶单膝跪在过道,温水浸透定制西裤。

    他左手还攥着丝绒婚戒盒——今早在戴高乐机场的母婴店,当姜沅驻足在鹅黄色连体衣前时,这个盒子差点被他捏变形。

    姜沅按住他发抖的手背,牵引着贴上小腹。

    “上个月在圣托里尼,你说白崖下的海水像破碎的星河。”

    她声音裹着蜂蜜般的笑意,“现在有颗小星星住在这里了。”

    卫枭的瞳孔剧烈震颤,领带绞缠着两人交握的手腕。

    记忆突然闪回至那个雨夜。

    暴雨冲刷着蓝顶教堂,姜沅在他怀里苍白如纸。他踹开诊所大门时才发现自己赤着脚,沙砾嵌进伤口都浑然不觉。

    “可是...…你今早还喝了冰咖啡。”

    他喉结滚动着贴上她沁汗的额角,雪松香混着奶腥味在鼻腔炸开。

    三万英尺高空传来隐约轰鸣,像极那夜冰岛极光下,姜沅枕着他大腿哼唱的《夜航星》旋律。

    姜沅忽然抓起呕吐袋捂住嘴,生理性泪水模糊了舷窗外的紫色云霞。

    卫枭本能地拢起她散落的长发,绸缎般的触感缠上指尖时,他惊觉这个动作竟如此熟悉。

    原来在苏黎世湖畔每个晨昏,在姜沅借口水土不服躲进洗手间时,他的身体早已背叛理智。

    “对不起。”

    他吻着她耳后敏感带,婚戒盒硌疼掌心。

    “回蓉城我们就举行真正的婚礼。”

    话音未落,姜沅突然拽住他松开的领带,琥珀色瞳孔映出男人难得慌乱的神情。

    “先练习给宝宝换尿布吧,卫总。”

    她将染着橙花香的呕吐袋塞进他怀里,“毕竟你连冰咖啡和热牛奶都分不清。”

    巡航灯在云层深处明灭,卫枭的拇指无意识摩挲西装内袋。

    那里藏着姜沅不知道的东西:今晨在巴黎机场,他鬼使神差买下的不仅有婚戒,还有一对雕刻着星月图案的银质长命锁。

    暴雨砸在蓝顶教堂的十字架上时,姜沅正用尾指勾着卫枭的领带结。

    湿透的真丝睡裙在柚木地板上洇出水痕,她赤脚踩过他散落的领扣,冰凉的脚背贴上男人脚踝。

    “暖气坏了。”

    她呵出的白雾攀上卫枭金丝镜框,“卫总要不要发挥下绅士风度?”

    卫枭合上笔记本电脑的力度震落了钢笔,万宝龙笔尖在合同签名处划出裂痕。

    他扯松领带的手突然被按住,姜沅咬着他凸起的腕骨呢喃。

    “这次不许用西装裹着我。”

    混着海腥气的风掀起纱帘,月光在姜沅锁骨汇成银溪。

    卫枭的吻落在她耳后敏感带,舌尖卷走那颗将坠未坠的水珠。

    珍珠母贝耳钉突然硌疼他的唇,他想起今晨在珠宝工坊,姜沅如何用镊子夹着这颗珍珠说。

    “贝壳要用血肉磨十年,才能孕出月光。”

    姜沅的指甲陷进他后背旧疤,那是苏黎世雪夜他为护她撞上冰柱留下的。

    卫枭的呼吸突然加重,托着她后腰的手掌下移三寸——昨夜她伏案画设计稿时,这里垫着他悄悄塞的鹅绒靠枕。

    “等。…”

    姜沅的抗议被吞进唇齿间,卫枭的拇指按上她小腹。

    灼热的触感让她想起冰岛极光下,男人用体温烘暖的火山石。

    真丝床单摩擦着生长纹,她忽然战栗。

    卫枭的吻突然变得轻柔,顺着疤痕蜿蜒而下,像修复古董瓷器的金缮工艺。

    他睫毛扫过她战栗的肌肤,在最新那道淡粉痕迹停留。

    “这里跳得好快。”

    他的唇贴着她尚未隆起的小腹,“宝宝在说爸爸太凶了吗?”

    姜沅拽着他头发仰起脖颈,月光在喉间起伏的曲线上碎裂。

    卫枭的婚戒卡在她腰窝,冰得她轻哼出声。

    男人突然退开半寸,从床头柜摸出天鹅绒盒子——白天在费拉小镇,他借口买打火机时藏起的蓝宝石脐钉正在发光。

    “别动。”

    卫枭咬开消毒棉片,温热的呼吸喷在她肚脐。

    姜沅数着他颤动的睫毛,直到冰凉的宝石嵌入肌肤。

    卫枭突然用希腊语念起拜占庭情诗,唇齿间滚烫的字迹烙在宝石表面。

    “从此我的眼睛只会反射你的光芒。”

    暴雨不知何时转成细雨,卫枭的腕表硌着她大腿内侧。

    姜沅摸索着要解,却被他扣住手腕。

    “留着。”

    金属表盘压进肌肤的钝痛里,他声音沙哑如砂纸。

    “明天你看着淤青,就会想起我怎么一寸寸丈量属于我的领土。”

    晨光刺破云层时,姜沅在卫枭臂弯惊醒。

    男人掌心仍虚拢在她小腹,定制衬衫皱得像海盐腌过的帆。

    她轻轻拨开他额发,发现那道藏在眉骨的旧伤正在渗血——昨夜情动时,她无名指的订婚戒划破了结痂的过往。

    卫枭在梦中蹙眉,手臂却将她箍得更紧。

    姜沅贴着他心跳数胎动,忽然笑出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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