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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5章:明明是陆某先来的!

    不过,许泽回来几日之后,陆议松了一大口气,觉得自己的担心多余了,因为师父毕竟是要井井有条的。

    转头带着礼物就回了龙舒大观园,那宅邸之华丽、占地之广袤,难以言喻。

    乃是能工巧匠、金玉宝石,占三处园林所打造。

    “我还记得当时有当地清流指责师父,劳民伤财建这等大园,每日遣百名匠人,上千征夫,只为自己享乐!”

    “当时义正言辞的说,如此做法,和那董贼有何分别!!”

    “还有这种事?”鲍邵听完笑了,在许都这么骂是为了搏一个留名,倒是常见的事。

    在龙舒说这话?龙舒这个地方,哪怕是织布的妙妇,都会为了君侯变成悍妇和你拼命。

    只能说是学清高把自己学出幻觉来了,大部分子弟清高那是有目的性的,鲍邵的州牧父亲是务实派,这道理早就告诉过他了。

    所以听到这种事,鲍邵就有些想笑。

    “是啊,那人说完自己都愣了,其实不对的,分别太大了,董贼岂能比我师父一根?”

    董贼连水涨船高的道理都不懂,把大汉的水抽干装船上,船富了,可是水浅走不动了,大家抱着一起死。

    而我师父!那可是真正涌泉的泉眼!把这江南的水推得嗷嗷高,那他的船有多华丽,好像都不为过……

    “最后如何?”

    “最后,那名清流士子被一袋金饼砸脸上,师父说只想听他喊一声州牧好。”

    “说了吗?”

    “一连喊了三声,还行了匍匐大礼……”

    鲍邵:“……”

    “你千万别学这个,”鲍邵直接摆了摆手,神情非常的郑重。

    “为何呢?”陆议愣住了,为何我又做不得,人生得意须尽欢嘛,我若是有花不完的钱,有各方来财如源,我肯定也会这么嚣张。

    “你没那个气质,”鲍邵直接了当,一点面子不给,“君侯做这种事,就显得跳脱、有趣,没有人会觉得被侮辱,但是你把金砸人脸上,会有人和你拼命,很奇怪,但事实就是如此,我也不知为何会有这种感觉。”

    “可能是人独特的魅力,哪怕有些坏事君侯来干,也不会觉得很坏,所以许都会有这么多老臣纵容他。”

    陆议听得频频点头,没想到鲍邵这种胖墩莽汉,还可以说出如此鞭辟入里的话,且,和没说没什么两样,因为他一句分析都没有。

    只是发现了华点,对此陆议只不屑的一瞥,回应道:“哼,我魅力也未尝不硬。”

    “你开心就好。”

    鲍邵瓮声宽慰,懒得和陆议言语争辩此事,话锋又一转,道:“还有你做账的事,某劝你不要这样。”

    “不可能,我一定要私吞!”

    陆议现在有点小魔怔:“想当年师父能靠着五金入股,混到如今大汉乡侯,扬州州牧!执掌八万大军,无数财资!”

    “我陆伯言,难道就不能做到吗!”

    有那么难吗!!

    ……

    “伯言。”

    军营,贾玑在门口等候多时,皮笑肉不笑的拱手,表情敷衍得让人很不舒服。

    鲍邵凑近轻声道:“他在这里,你就不可能得手。”

    “你的账,问题很大,君侯命贾某清查账目,从抚恤、犒赏、薪俸三处入手,好像你只有发放的抚恤是足额的。”

    “犒赏虚报,薪俸虚报,差值有三百万钱,唔……也就是三千贯。”

    “这些钱,也没有加在犒赏和抚恤上,不算是有特殊用处,伯言,你准备拿去干什么?”

    “你这说的什么话,”陆议闻言满脸不高兴,“算得这么清楚?账目你真的全看了?随口就说是吧?”

    贾玑双眸一眯,面有不悦之色,你若是和我求情,我便酌情隐瞒了,可你说我算错?

    “呵呵,绝无错漏,”贾玑站得笔直,脑中思绪上涌,略有停顿,接着说道:“近日,从北方商旅来了一批骏马,历经扶风、弘农至河南,往豫州运送,之后有十余匹高大俊逸的宝驹亦送往庐江。”

    “那些商贾其实也想来扬州府碰碰运气,或者得到开关通行的文牒走牛渚关下江东,去卖更高的价格。”

    “其中最好的一匹马,名叫银魁,白毛柔顺而滑亮,夜里有微光,头顶鬃毛如股,似盔一般,有头马之质,故而得银魁之名。”

    “据说这匹马,能日行八百里,可趟河越山,四肢坚韧,大有灵性,有人开一万贯还不能得。”

    陆议的脸色顿时就变了,神情非常的不自然。

    贾玑目光冰冷,继续默算:“若在下没记错,伯言除却宅邸、战甲、兵刃、书籍,所得财资在八千余贯,君侯和陆大夫对你管教极严,不会轻易给你钱财染了骄奢——”

    “好了别说了,”陆议快走一步去捂嘴,“壮宪,咱们去帐中商谈此事。”

    “没得商谈,君侯不在,在下就来盯着你,把钱退还回来,重新做账。”

    “贾壮宪!!!”

    陆议眼睛一瞪,俊俏面庞上满是怒容,“你别以为我拿你没办法!你信不信本将军,将你囚于此营!?”

    “不是很信,”贾玑浑然不惧,甚至连神色都不怎么变,“我是代表君侯来的。”

    “在下自及冠之前,就一直给君侯做事,伯言你要反吗?”

    贾玑也是很直白,这一句话把陆议刺激到了,他脸色大变气急败坏,“我反!?你贾壮宪竟敢对我说出这种话!”

    我反个鸡毛,我这是……这是……这是闹别扭你懂吗!算了你个算账傀儡懂不了这些。

    “那为何一定要私吞金窟这三千贯呢?有何执念所在?”贾玑也是不明白,感觉陆议最近像有些魔怔似的。

    学君侯……学出幻觉来了?

    “都是被逼的!被逼的!”

    陆议咆哮起来:“凭什么孔明要研习巧技,师父就为他寻能工巧匠,亲自给他提供思绪?”

    “凭什么将他常带在身边,吃穿用度从无短缺,凭什么对我就这般严苛!明明是我先来的!”

    他拍着胸脯说,极其的委屈,惹得人鲍邵扒拉了他一把,轻声宽慰道:“伯言,大度些,孔明他的确值得啊。”

    “可是他有他的长处,你有你的短处嘛。”

    “去你的!”

    陆议心口一疼,听完直接把鲍邵肘开了,“你说得这是人话吗!”

    你也向着他!

    “我不管!我不听!我就是要私吞!”

    贾玑咋舌了一声,叹道:“伯言啊,唉,这孩子,真是让人不省心。”

    “你再说一遍?!”陆议气不打一处来,一个箭步便往前冲。

    你比我年纪还小一岁,在我面前说这话?

    “君侯原话。”

    “说得有理,再说一遍陆某好铭记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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