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玉冷笑一声,眼神里充满了鄙夷和唾弃:“她明明已经有了家室,有了丈夫,却还对你这种年纪动手动脚,挑拨你的心弦!她是个什么东西?简直是个不要脸的荡妇!她利用你的青春和懵懂,满足自己的虚荣和欲望,等玩腻了,就把你一脚踹开,让你生不如死!你爱的就是这样的女人吗?你真是瞎了眼!”
她的每一句话,不仅刺向李怀祯,也狠狠地刺向那个她口中“荡妇”的齐潇。
她要让李怀祯彻底崩溃,让他为这份肮脏的爱付出代价,也让自己在这场毁灭性的言语攻击中,获得一丝畸形的快感。
李怀祯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身体开始微微颤抖,仿佛被她的话彻底击垮了。
那颤抖中,有痛苦,有羞耻、寒冷。
木槿花在他身边轻轻摇曳,粉紫色的花瓣落在他颤抖的肩头,像无声的泪。
李怀祯的嘴唇干裂。
他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胸腔里那几乎要冲破喉咙的哽咽和疼痛。
他看着紫玉因愤怒而扭曲的脸,那脸上交织着痛苦、怨恨和一种他看不懂的快意。
窒息!
李怀祯微微抬起头,目光终于从地面上那些被踩碎的花茎上移开,看向紫玉的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躲闪,反而多了一种近乎麻木的平静,像是一潭深不见底的死水,什么情绪都激不起波澜。
他轻声道,声音沙哑得厉害,仿佛每一个字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我不爱……齐潇。”
李怀祯说得很慢,每个字都狠慢,“我……看开了。”
这番话,与其说是对女子说的,不如说是对自己说的,是对这几个月来混乱、痛苦、挣扎的生活的一种醒悟。
李怀祯试图用这平静的语气,告诉他自己,这段让他几乎崩溃的情愫,终于可以画上**了。
然而,他话音刚落,紫玉的反应却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她脸上的愤怒和刻薄似乎瞬间褪去了一层,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置信的、带着嘲讽意味的戏谑。
那戏谑像一层薄薄的冰,覆盖在她原本燃烧着火焰的眼睛里。
“哦?”
她拖长了声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容比刚才的怒骂更加刺骨,“是吗?你‘看开了’?”
紫玉向前又逼近了一步,眼神里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玩味,仿佛在欣赏。
“是看开了她有家室,你是个第三者,上不得台面,所以你才不爱了?”
她歪着头,仔细打量着李怀祯,“还是看开了她根本就是在玩弄你,你不过是个被她丢弃的玩具,所以你才不爱了?”
她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嘲弄,每一个字都像是在李怀祯的伤口上撒盐。
“李怀祯,别自欺欺人了。你以为自己多高尚?你以为自己看开了就能一笔勾销了?你告诉我,你刚才那犹豫的眼神,那不敢看我的样子,还有你沉默不语,那都是在默认什么?”
紫玉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胸口,那地方仿佛还在隐隐作痛,“你以为一句‘看开了’就能洗刷掉你心里的痕迹?就能抹去你为她痛不欲生的样子?别逗了。我看得清楚,你心里那点事,你以为藏得很好吗?”
她的语气轻飘飘的,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恶意,像是在说:“你编的故事,我一点都不信,而且,我还要继续戳穿你。”
李怀祯的脸色更加苍白,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了,那层他刚刚拼凑起来的平静,瞬间被这戏谑的嘲讽击得粉碎。
紫玉没有再给李怀祯任何辩解的机会,她的眼神里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决绝,她猛地拉起李怀祯的手,那力道大得让他猝不及防。
“啊!”
李怀祯甚至来不及反应,只觉得眼前景物一阵模糊,像是被卷入了一阵无形的旋风之中。
等他再次稳住身形,发现自己已经身处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
这是一个看起来相当不错的住宅区,绿树成荫,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
不远处的落地窗前,一个穿着得体、气质温婉的女人正温柔地逗弄着怀里的孩子,孩子咯咯地笑着,声音清脆。
而另一个男人,看起来比李怀祯年纪稍长,穿着休闲,正从背后轻轻环抱着那个女人,脸上是满足而幸福的笑容。
那是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李怀祯看着眼前的画面,心脏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啊,”
他认出来了,那个女人,正是齐潇。
只是此刻,她脸上那种带着距离感和挑逗意味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属于一个妻子和一个母亲的、最自然也最真实的温柔。
紫玉松开了他的手,脸上挂着胜利者的、充满恶意的笑容。
她看着李怀祯惨白的脸,声音带着刺骨的冰凉和戏谑:“看到了吗?李怀祯?这就是你念念不忘、为你‘挑拨心弦’的人,这就是她真正的、完整的生活。”
她向前走了几步,靠近那扇落地窗,仿佛能穿透玻璃,看到里面的幸福景象。
紫玉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对李怀祯说:“她不是什么荡妇,也不是什么玩弄感情的女人。她只是个普通的妻子,普通的母亲。而你呢?你算什么?一个被她随手撩拨,然后又被她毫不留情地抛弃的第三者,上不得台面,连让她愧疚一下都做不到。”
她的手指轻轻敲击着虚空,仿佛在数落着什么,又像是在强调自己的话:“她有她的丈夫,有她的孩子,有她完整的人生。而你,李怀祯,你什么都没有。你连让她分心一下都做不到,你只是一个过客,一个笑话。”
阳光照在紫玉的脸上,她的笑容却显得格外阴冷。
她看着李怀祯,看着他眼中那逐渐熄灭的最后一丝光亮,看着他彻底沉入绝望,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她觉得,李怀祯终于要彻底崩溃了,而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