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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7章 我是一块砖,只管发话随便安。

    *

    沈书凡连朝服都没来得及换就进了宫。

    拱手礼都没行,东庆帝就上前拉住了他的手:“宇哥儿,你受苦了。”

    说着还拭了拭眼角还没来得及流出来眼泪。

    “皇伯伯,臣冤枉!”

    “……朕知道,来,坐。”

    东庆帝拉着沈书凡往位子那里走。

    整个御书房只有一张椅子,就是东庆帝坐着批阅奏章的那个。

    沈书凡不多脑子不少根筋的,自然不会过去坐。

    而是直接坐在了御书房的地上:“陛下,臣冤枉!”

    “……”

    但凡你再把君臣之礼补上,东庆帝都信。

    可沈书凡就是那么坐着,说的那是相当的委屈。

    语气,眸子,就连眼泪都快要掉下来的样子。

    东庆帝又觉得牙疼了。

    小崽子大了不好哄了!

    以前的这小子随便给点小玩意儿就屁颠屁颠的打发走了的。

    “爱卿想要何补偿,尽管说,朕必应!”

    沈书凡:“真的?”

    “真。”

    沈书凡认真的想了想,趁机观察东庆帝的脸色。

    那脸阴沉的就像是被雷劈了似的,沈书凡道:“微臣听陛下的。”

    终于等到自己想听的话了,东庆帝非常满意:“宇哥儿,你乃我东庆状元,又是朕最疼的子侄,有一地缺知县你可愿去?”

    “臣遵陛下旨意,您让我去哪我就去哪?

    我是陛下手里一块砖,只管发话随便安。”

    听听,漂亮话谁不会说?

    东庆帝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把他从地上拽起来:“如此甚好。

    当然了,你的俸禄按五品,官职名头的大小对你来说没影响,一切为了东庆,你说呢?”

    “臣,遵旨。”

    “定安州知县你收拾收拾尽快去上任吧,尽快把那里治理好就能回来了,朕到时亲自给你晋升。”

    “是,谢皇伯伯。”

    “甚好甚好!”

    有了亲眼目睹那血雨、冰凌子的突然停下的场景,东庆帝那越来越暴躁的脾气被他自己压制了不少。

    气运强,那就把人支到更远的地方去。

    沈书凡在荣江府的那几年,京城这边可是一点影响也没有。

    试着说完,没见外面刮风下冰凌子,东庆帝就知道行得通。

    看来去天牢关一关还是有用的。

    东庆帝已经派人去找仁量大师,找到后就要问问怎么把气运全部弄到手。

    流离霜叶的子母蛊已经在他这里,这小子死活都左右不了他这个皇帝了,所以也不用留手了。

    在这之前先把京城藏的那股神秘势力找出来!

    再找不到,他的皇宫也要成空宫了!

    看着沈书凡脸上的笑意,东庆帝脸上笑嘻嘻,心里却是笑不起来。

    看吧,给这小崽子一点儿好处,这不是就听话了?

    听话?

    沈书凡这明升暗降的打发偏远之地当知县去了?

    东庆帝这个皇上说话还是很漂亮的。

    能做到哪一步就看他的心情。

    信吗?

    沈书凡自然不会信。

    若要真想给他封官晋职,只需要在朝堂上下道旨就可以。

    可东庆帝还是把他叫到了这里,费这半天劲也没说出一点有用的。

    既然如此,他去找几个人聊聊天谈谈心也不必心软了。

    *

    夜里。

    三更天的梆子声刚敲完。

    钦天监。

    钦天监院长祁渊听到他的门响了一声,他没管。

    没想到门自己开了,沈书凡就这么坐在了他的屋里。

    人都进了,还自己弄了壶茶在他面前悠然喝了起来,他这睡也装不下去了。

    “沈大人如何会这个时候来找我?”

    沈书凡晃了晃空了的茶杯:“大皇伯要喝茶吗?”

    “……恩,什么时候知道的?”祁渊的手紧紧的握了一下拳头。

    大皇伯这个称呼他有多少年没听过了?

    甚至在朝堂的人有很多并不知道他就是静王。

    沈书凡张嘴就来:“就是师兄失踪的那天,也想抓我,但那个面具老者对我下手太重,所以就把我在皇宫里,起夜的时候听了几句。”

    “别乱说话。”

    “那就是我听错了,还听他们说什么空中牢笼的,我还以为师兄也在那里呢?大皇伯咱们还是喝茶吧。”

    “!!!”

    祁渊一直觉得安定侯府的小世子太年轻,也太容易相信人。

    就比如把他儿子身上的蛊虫给他,他甚至没有怀疑就收下了。

    这次大半夜的来他这儿更不可能是来喝茶的。

    他知道南宫吟的消息,还知道是他儿子,那是不是也……

    “对了,他们还说南宫吟其实是被灭门的南宫家族大小姐的儿子,还有什么宝藏的,看来也是假的!

    大皇伯您当年可是能为了无依无靠的孤女而宁愿离开皇族的人,怎么可能会是南宫家族的那位赘婿呢?

    一定是皇伯父故意让我听到的嗷!”

    “……”

    祁渊捏了捏额头。

    这小子连这个也打听到了。

    “世子爷所求为何事,不妨直说。”对于自己的以往,祁渊不想再提,但他也有自己想要的:“我只想要知道我儿子被藏在哪里,其他的都好说。”

    实在是不想和这小子东扯西扯,有种错觉,再扯下去可能自己的隐私就被这小子都给说出来。

    在小辈面前提起以往,莫名的羞耻。

    尤其那些以往还是真少假多的谎言……

    “送您个小玩意儿。”沈书凡把老师欧阳疏给的第二枚荷包放到了桌上。

    祁渊无所谓的扫了一眼,给他的东西无非就是银票之类的。

    可……一个破旧的荷包。

    恩?!

    祁渊轻轻的拿了起来,当仔细辨别后,他的眼眶突然红了:“你想知道什么?”

    沈书凡伸出三根手指:“我娘怎么死的?东庆帝为什么那么想让我死?安定侯明明是我爹,他怎么还不信,这么蠢的人是怎么当上安定侯的?”

    “只能说一件事。”祁渊把那个荷包收进怀里道:“那老家伙应该告诉过你。”

    “恩,我还以为咱们能换消息呢,原来你不想知道我师兄的情况。”

    祁渊沉默了一会儿道:“还差一个。”

    沈书凡勾了勾唇:“陛下是玄力武者。”

    “什么?不可能!东庆皇帝不能学武。”

    这是祁家的祖宗规定。

    沈书凡乐了:“面具老者楚老都打不过陛下,被他一巴掌拍跑了,大皇伯以为我造谣这个有何用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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