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乾，你知道的东西多，你有没有什么法子，能让我亲征，且不伤身体？”
虽然知道不怎么可能，但李世民对未知的一切，还是充满了希望。
李承乾脑袋“嗡”的一声，一度怀疑自己听错了。
“父亲，您是说，能让您亲征，还要保证对您的身体不会有一丝伤害？”
李世民点头，转而目光灼灼的看着承乾。
李承乾被这目光盯得发毛，内心羊驼呼啸而过，这是人说的话吗？
“父亲，不如您研究一下，摘下臣的脑袋，看臣能不能跟您正常交谈？这两件事情，概率性差不多。”
李世民闻言，当即就沉了脸呵斥：“不能就不能，我也就是问一问，没让你非要做到，你瞧瞧你都举了些什么例子？生死之事，哪有你这样随意挂在嘴上的？”
李承乾微微一笑，他的经历，生死于他而言的确挺随意的。
“您要是实在闲得慌，臣给您出几道算术题，益智醒脑，保证您没时间想这些东西。”
小兔崽子还没放弃要他做算术题，李世民当场拒绝，没好气的说承乾：“那些算术题，还是留着你自己做去，我是没兴趣。”
征薛延陀的时候，他被这小子忽悠做算术题，那东西实在是太挑战人的血压了。一想到那东西在未来，还是孩子们必学的课程，李世民就不由得心疼了一把未来的孩子。
“你儿子喜欢做算术题，你多出一些给他。”
提到李象，李承乾忍不住叹气：“臣很快就教不了他了。”
“没事儿，我把他安排到工部去，他那个本事工部会把他当宝，正好他也能名正言顺留在长安，这个也不算你偏爱。”
李承乾道：“跟这个没关系，臣的意思是说，在过几年臣着点儿学识，就教不了他了。臣早就将关于算学的那些东西，整理成书给象儿了。留不留在长安，不影响象儿学习算学。”
“你从黔州接回来的那个姑娘，放在长乐那里学习礼数。我听穆穆说，象儿和那个姑娘，算是一见钟情，两个人特别喜欢在一起做算学题。”
提到长子姻缘，李承乾脸上浮现起丝丝笑意：“臣也没有想到，他们两个会十分和谐。”
“下一次休沐，你可要带我去见见这位准孙媳妇。”
李承乾笑笑：“那姑娘跟在长乐身边做女官，父亲去国舅府，就可以见到。”
“承乾，你有没有觉得，那个姑娘的出身有些太低了。”
在李世民看来，从前李象受父亲连累，被贬为庶民，取那女子就罢了，如今李象是太子长子，又是朝廷正经的亲王，取一个小吏家的女儿，实在有些委屈李象了。
“不若在京中择一位门当户对的女子，至于那女子，做个侧妃可好？”
李承乾道：“父亲的好意我心领了，象儿的婚姻大事，还是要看象儿的意思。”
李象又不是他或者李觉，需要承担那些责任，后院有多少花，自我决断的空间非常大的。
李世民笑而不语，这小子拒绝的挺干脆的。
“你说这高句丽，我到底是去还是不去？”
李承乾十分理解皇帝此刻的纠结，去，身体会急速下降，不去，又咽不下那口气。
“臣跟父亲比一场射箭，您不许放水，您要是输了就去，赢了就不去。”
李世民气笑了，看着承乾问道：“不放水，你觉得你有赢得概率？”
李承乾两手一摊：“父亲，您不是问臣的意见吗？臣已经告诉您了。”
“行，听你的，这个热闹还是让李世绩、苏烈、薛礼、侯君集、李孝恭他们几个去凑。我在长安等着，给他们庆功。”
听皇帝提及侯君集，李承乾颇有些感慨，他来的这六年，侯君集也堪称大起大落，他和皇弟坦白过后，皇帝直接用侯君集设局，对门阀大族来了一波小范围清洗，然后就是戴罪立功海战打倭寇，回来之后官复原职，眼下是又要委以重任了。
眼下这个情况，只要侯君集不主动接触他，他也不要去接触侯君集，皇帝基本不会动侯君集。
“你换弓了？”
李承乾的目光随着声音望过去，轻轻点头：“换了，每天拉一拉，比较伤弓。”
“承乾，走，到宜春苑后面的射场，咱们父子玩儿一会儿。”
李承乾表示拒绝，他又不是李元吉，跟皇帝玩儿玄武门对狙，这跟让他去找关公比大刀有什么区别？
“父亲，天色已晚，看不清靶子了，下一次有机会在玩儿。”
李承乾起身走到窗前，下一次是绝对不能有的，他可没有被虐的喜好。
窗子一开，冷空气迎面逼来，冻的人直打哆嗦，李世民甩过去一个白眼，“有病”两个字被他生生咬下。
“看这个天气，明日八九成要下雪。”
他承诺太子妃要带着李觉一起出去玩儿，这个天气，着实不太善良，罢了，明日还是在东宫吃锅子，说起来他已经好久没有长时间跟李觉一起相处过来。未来小孩儿，一个周有两天假期，李觉的假期跟着褚亮走，十日一休。
“承乾，你看够了把窗户关上。我已经老了，吹不了风了。”
李承乾尴尬一笑，旋即将窗户关上，回到自己位上落座：“父亲，这么冷你怎么还到东宫来？”
李世民冷哼一声：“怎么，我不该来，你师傅该来？”
李承乾觉得皇帝多少有些莫名其妙，这跟师傅什么相干？
不过，谁让人家是皇帝，就是莫名其妙，也得好好哄着，怠慢不得。
“这样冷的天气，本就不适合出门。”
看到皇帝眉头紧皱，李承乾大概猜测皇帝头风病发作了，北方待过的人都知道，冬季北方的冷空气对有头疼病的人而言，十分不善良。身体素质不太好的人，入秋之后就会有感觉，两鬓之间连带着眼睛，麻木困乏，胀胀的，说不上来疼，就是难受。
“父亲，臣给您揉揉吧？”
主动送上来的孝心，李世民自然不会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