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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4章 路云知

    绿色清水泛着“哗哗”声流过繁华忙碌的直沽寨街巷,最终在码头口涌入了大海,石拱桥旁的千年古木从岸边延伸到小河上空,编了花的粗麻绳系在弯曲的大树干上,从一片郁郁葱葱中垂下长长的秋千。

    阳光透过树叶的空隙照射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之上,偶尔还会有鱼儿跃出水面,弓着身子捕捉草叶尖尖上的蝇虫,溅起一阵晶莹的水花。

    身着通体碧裳的年轻女子站在秋千上,正在欢快的荡漾着。玩至兴起时,还会调皮的伸出绣鞋轻点一下水面,道道波纹一圈圈散开。

    宽大的裙裳原本看着还有些累赘,可是每当秋千晃动的时候,风吹衣动,玲珑有致的身材便清晰分明的展现出来,洋溢着青春的活力,惹人注目。

    凌晨牵着自己的青骢马,安静的走在河边小砖道上,直沽寨就是一个放大版的里阳镇工程,长远的发展规划吸引来了无数本地豪强富商和外地望族世家前来投资,还有很多追梦的年轻人,热闹非凡。

    酒旗迎风招,车马似云聚,天下熙攘,皆为利来,皆为利往。

    一阵凉爽的风吹来,让凌晨全身的毛孔都张开了,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后,心情好的不得了。

    “又起秋风昨日梦~~血折残红回首空~~阴阳相隔何时穷?方醒十七年后~~却匆匆~~”

    啊~感觉好久没有看《画江湖》了呢,唉!虽然在大郑做殿帅挺好的,但还是失去了很多东西,比如游戏、动漫、黑丝……

    算了,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要是能带着动耳神功回到自己的时空就好了,如果不能被红外线照射出来的话,那就好玩了~~

    嗯,等回到汴京后就出本书,名字他都想好了,就叫《凌晨梦游记》,连载到《汴京时报》上去。会飞的铁鸟、相隔千里也能看到对方的令牌、装有四个轮子并且喝了油就会自己跑的马车,一定能大卖。

    大郑版《一千零一夜》,插上想象的翅膀飞向更高的天空吧!

    就在凌晨脑海里天马行空的思索之际,前方突然响起一阵喧嚷之声,一群人围在河岸边往河里看去,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看热闹是人的本性,凌晨的好奇心瞬间就被勾了起来,扯着缰绳加快脚步,来到了河岸边。

    这里再往前就是宽阔的入海口,河里扑腾着一双手,看起来像是一个孩子,可能是不慎失足落水了,正在拼命挣扎。

    而岸边的人只是呼喊着去撑船,或者用长竹竿、木头梯子伸向河里,不停的催促着那孩子抓住,没有一个人跳下水里去救。

    本地百姓这么冷漠的吗?不应该啊……

    管不了别人怎么想了,路见不平一声吼!凌晨将青骢马绑在岸边的一棵大树干上后,喊了一声“闪开”,然后蛮横的推开看热闹的人群,想也没想就“噗通”一声扎入了水中。

    直到跳进河里后,凌晨才知道岸上的人为什么都不下来救人了,这里的人临水而居,靠海吃海,怎么可能不会游泳?

    水底一股不停旋转的漩涡卷的凌晨根本稳不住身子,他费劲的拨着水浪,却连方向都控制不住,被水流吹着原地转圈圈。别说游到那孩子身边救人了,现在连他自己回到岸上都成了问题。

    下次……不逞能了。

    虽然知道这个时候要保存体力,等岸上的百姓们喊叫的船过来,但凌晨还是觉得应该搏一下,万一呢?

    于是他奋力的拨开身前的水流,用巨大的体力消耗换来向前缓慢移动,肌肉酸热的感觉传来,也是让他龟速移动到了落水的孩子身旁。

    “哈……呜!”

    猛的吸了一口气后,凌晨憋着气将这孩子的上半身托了起来,让他能有机会呼吸上几口新鲜空气,随后就准备把他硬拖到岸边,可是下一刻,他就慌了。

    这是他来大郑之后,第一次慌。

    脚脖子被踏马的水草缠住了!!

    这已经不是隐身能够解决的事儿了。

    在体力耗尽、呛了好几口水、意识渐渐模糊之际,凌晨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权倾天下的大郑殿帅,没有战死疆场,也没有倒在朝堂,而是淹死在一条不知名的小河里,这事儿要是记在史书上,不得让人笑掉大牙……

    感受到脖子被什么东西勒住后,凌晨两眼一黑,直接昏了过去。

    好像过去了很久,又好像只是一个闭眼的功夫,凌晨感觉耳畔传来隐隐约约的呼喊声,由小变大、由模糊变得清晰:“兄弟?兄弟?”

    肺管子像针扎了一样难受,凌晨实在忍不了了,就咳了出来。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一看,一张又圆又胖的大肥脸出现在视野里。

    面白无须,双下巴,脖子和脸一样宽,堆着厚厚的脂肪。对比之下,原本正常的脑袋也变得有点尖尖的,戴着一顶骚包的粉红色衙内帽,耳朵边上还别着一顿绿牡丹,油纸做的。

    对方肥大柔软的手正抚摸着自己的侧脸,传来一阵温热,原本目光中尽是担心和忧虑,待看到自己醒了以后,又迅速转变为欢喜之色,一双眼睛眯成了缝,快被脸颊和眉头上的肉堆的看不见了。

    家人们,我遇到了活的魔人布欧,还躺在他的怀里,没开玩笑。

    ——

    半个时辰之后,换了一身粗布麻衣的凌晨和这位魔人布欧先生一起坐在街道边的一家酒肆外摊上,庆祝死里逃生。

    “看兄弟先前的鲁莽行为,似乎不是本地人?”胖子一边伸手去扯刚端上来、冒着热气的鸡翅膀,一边出言发问。

    “呃……是……是,我刚从沧州那边来直沽寨找活计,顺便长长见识。没想到却差点死在阴沟里,多亏路兄出手相救,解某敬你一杯。”

    “哈哈哈,不足挂齿不足挂齿,来来来,喝~”

    路云知,身高170,体重200+,性别男,年龄31,政治面貌是群众。

    这哥们是直沽寨的街溜子,混迹街头巷尾多年,自称性格仗义豪爽,专爱打抱不平。原本是个二世祖,家里也算得上是殷实人家,奈何在郑燕大战过后就家道中落了。

    结果现在是一没田地、二没家产、三没手艺,每天就在街上瞎晃悠。

    也是遇上混的人了。

    “既然来了直沽寨,什么也不用说了,就冲你奋不顾身的跳进河里救人,你这个朋友我认下了。哎对了解兄弟,我看你衣服料子不错,牵的那匹马也是上等马,怎么还要背井离乡找活计呢?”

    路云知一碗酒下肚,又抓起一根鸡腿撕咬了起来。

    “嗐……出门在外,人靠衣装马靠鞍。就是饿的吃了上顿没下顿,这一身行头也不能差了,云知兄以为呢?”

    听完凌晨的回答后,路云知瞪大眼睛深表赞同的点头道:“正是!正是这个道理!别看兄弟我在家只能喝咸菜白粥,那出门前也是要用猪肉抹把嘴的,在咱这直沽地界儿,面儿比里重要!”

    凌晨微张嘴巴,惊奇的看着路云知,不作评价的干笑两声,随后又试探性的问道:“那云知兄这一身官家子弟的装束也是……”

    “嗯,一个理儿,我一般都是穿着这身去寻活计,寻到了就送到当铺先存下,换两个钱度日。等到给人干活拿了钱,就再赎回来穿上,如此往复。

    你也别笑兄弟,穿上这身行头啊,那帮天杀的地主跟东家还真就不敢小觑我,莫说是拖欠工钱,就是开工价也不敢胡乱压。”

    凌晨听的都笑了,还真有人这么得过且过啊,夏天还好点,一到冬天万一资金链断裂,这哥们不得被冻成雪王啊!

    路云知不晓得凌晨在想什么,只顾着自己边想边说,旁的不论,就凭他穷的叮当响还能保持这股强大的自信和气场,再加上那阵仗义劲,还真有混的味儿。

    “解兄弟,那你现在身上还有钱吗?”

    “这一路走来已经花的差不多了,如今也是囊中羞涩,云知兄这么问,是有什么路子吗?”

    这话没骗人,凌晨从沧州一路走来,跟个散财童子一样把先前在沧州黑店捡到的钱财都拿去随机帮扶遇到的有缘人和幸运儿了,身上只剩下三五两散碎银两。

    下水救人昏迷后醒来,去换干衣服时他还摸过胸口,毛都没剩。想必是在水里冲走了,或者是拉上岸后被人摸走了吧。

    “有啊!走,兄弟今天不上工了,带着你好好领略一下直沽寨的风景,明日你我一起去做工。”

    路云知说着便站起身来,桌子上的一整只鸡已经被他炫的只剩下骨头渣子了。

    凌晨笑着起身,那感情好,有个人品不错的地陪也省的自己瞎溜达了,遇见也是缘分,就跟着这位三和大神体验一下幽州百姓的日常生活吧。

    但很快,凌晨就感觉到不对劲了。

    将桌布搭在肩膀上的酒肆跑堂站在二人面前时,路云知双手叉腰转过身去,看向远处。明明没有认识的人,却还在高举着手挥舞,好像在跟谁打招呼似的。

    跑堂的见状,又把目光看向凌晨。

    不多时,凌晨看着手上多出来的十八两银子,哭笑不得。

    路云知的脸色没有丝毫变化,反而还主动开口安慰起了他:

    “没事儿,不就是一匹马嘛!等兄弟带你去做工挣了银子,到时候再赎回来就是了。”

    凌晨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只能默默点头,和路云知一起抬腿向前走去。二人的交谈声渐渐远去,下午的太阳也渐渐西垂。

    “哎对了云知兄,我换下来的衣服呢?”

    “哦~你那身衣服料子金贵,穿着不方便做工,等你不做工了我就拿给你。”

    “好。嗯……那它现在哪里呢?”

    “我暂放在一个有过命交情的兄弟铺子里了,你放心吧。”

    “那就好,我还想着你会不会存到当铺里去呢哈哈哈~~”

    “呃……怎…怎么会呢哈哈哈!瞧你说的,我能是那样的人?”

    “我当然知道云知兄不是,就是跟你开个玩笑,哈哈哈~”

    “解兄弟真会开玩笑,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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