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性别……
你就说聪不聪明吧!
做人不能太贪。
一个明显在合格线以上,另外一个更是直接飞到了天上,是公主殿下又怎么了?
我们不会装眼瞎吗!
殷灵毓借由着之前做的实验,留下的那一片实验场地,没事就拉着赵徽柔琢磨些小东西。
宋代正是叆叇,也就是眼镜这个概念的形成时期,虽然叆叇的记载最早见于南宋典籍,但北宋也是有雏形的。
这个东西少见,还不流行,但也已经有了,镜片已经是现成的了,殷灵毓便顺手将望远镜组装了出来。
面上主要研究的还是两个方向,一是农桑,二是治水。
可以说相当的有志气和忧国忧民。
赵徽柔在这两个方面不是很擅长,但在经济上却是进展飞快,不仅当日很快想到西夏卖不出羊毛会生事,并且举一反三,已经在磨殷灵毓和她一起研究盐了。
谁让西夏的特产之一就是上好的青盐呢?
要是有办法破解和反制回去,西夏不就又少了一样能和大宋交换茶叶丝绸的东西吗?
殷灵毓对此表示非常欣慰。
并拉着赵徽柔窜来窜去。
大臣们就算是对立皇女一事大有意见,大多数也都是冲着官家去的,毕竟这样懂事可爱,聪明漂亮的两个小公主殿下什么也没做错,只是太优秀了而已。
再加上赵祯一直态度隐晦暧昧,也不明说,就是一边得瑟女儿一边养女儿,并且还在借着身体不好的理由,不断的调动自己信得过的臣子回到中枢,大臣们那是不敢怒也不敢言。
毕竟首先这怒的对象就找不准啊!
难不成要他们撸起袖子,冲到官家面前,义正词严的大喊:“官家!您不能那么宠爱您仅有的两个女儿!官家,您不能生病!您不能找我们给你分担政务!您赶紧好起来生两个!”
这要是传出去,史官怕不是要笑掉大牙,在后世史书上记一笔“某年某月,群臣因帝女过慧而谏,帝弗听”,他们还要不要脸了?
其次,这言的风险太大了!
攻击两位殿下?能攻击什么?
攻击灵毓殿下不该找出朱砂救父救兄姊?攻击福康殿下不该想着为边关将士改良冬衣?还是攻击她们不该发明利国利民的织机,记账法?
殷灵毓殿下是天赋异禀,宿慧之人、一点就通,举一反三,时不时还能拿出点惊世骇俗却又利国利民的新鲜玩意,跟个行走的祥瑞似的,你骂她?
赵徽柔殿下则是乖巧懂事,勤奋好学,虽然天赋不及妹妹,但那进步速度也足以让一众勋贵家的纨绔子弟汗颜了。
面对这样两个玉雪可爱,聪慧仁孝,还动不动就给你行个弟子礼,送出一份利国利民小发明的皇家幼崽,除非是铁石心肠,否则谁能硬起心肠去苛责?去反对?
大部分人只能一边自己给自己找借口,一边很诚实的开始研究怎么当好“公主傅”了啊!
殷灵毓塑造的人设还是很有效的,宿慧,仁孝,再加上赵祯本身子嗣上的问题,更多的人只会思考她这位皇女是否是天授大宋一线生机。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这么逆来顺受,也有人把目光投向了皇后和其他嫔妃。
但她们现在远在行宫,本来被曹皇后接入宫中抚养的皇子预备役赵宗实也暂时被扔回了自己家,一时之间,还真是无从下手。
范仲淹回京后,对殷灵毓的态度上基本就是稍微温和了点的版本的包拯。
一个能说出“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人,评价未来君主的唯一标准,当然也是其是否能够为民造福。
何况范仲淹本身就有改革之心,虽然如今年老,但仍旧坚持自己的想法和立场。
大宋现在积弊甚多,需要一个足够有能力的继承人。
有就得了,赶紧教吧,还挑上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臣子们没有掀起激烈反对的浪潮,反而以一种近乎默许甚至积极迎合的态度面对赵祯的培养计划。
他们没得选,而殷灵毓给的太多,太好。
赵祯年近四十,子嗣艰难已成定局,朱砂之毒更让生育希望渺茫,宗室子中并无惊才绝艳之辈,大多资质平庸。
在平庸疏远皇子与眼前的公主之间,这些务实的老臣们心里那杆秤,从一开始就是倾斜的。
他们忠于社稷,而社稷需要的是一个能扛起江山的人,性别,在绝对的能力和现实困境面前,是可以暂时搁置的争议。
所谓的礼法桎梏,便在这些精明务实的政治家们心中,悄然让位给了对盛世的渴望。
他们不是接受了女主天下。
他们只是没办法拒绝殷灵毓。
拒绝那个很大可能,能带领大宋走向更强盛未来的答案。
赵祯到底也当了这些年的皇帝,和他们也都有了默契,于是悄然将更大的舞台让给自己的两个女儿,自己只是更加努力的维护着局势的稳定,并尽力的给殷灵毓多攒一些家底儿。
旁听上朝的两小只也是被众臣们默许了。
反正现在连个朝廷都回不去,朱砂还没彻底处理完呢,在包府那也就没有上朝这一说了,基本上就是凑到一个屋子里该说什么说什么,该处理赶紧处理,哪有那么多礼仪了,官家现在都热的上树底下办公了,那院子里好歹有风不是?
别说官家了,他们现在也不愿挤在屋子里,还是院子里比较凉快,这个时候小殿下一般还会安排人给官家和他们送点冰镇的糖水,瓜果,办公都办的有劲儿了。
赵祯一行人是在深秋才回的宫。
就这样,也只是把彩绘初步清理干净了,很多地方还有些斑斑驳驳的,没有重新上色,足可见之前朱砂的涂料应用的有多广泛。
赵祯回宫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曹皇后,曹映锦。
曹映锦与赵祯相敬如宾。
仅限于“宾”。
曹映锦作为皇后,十分合格,贤惠得体,有智谋,甚至去年的宫变,也是她为赵祯平定的。
也是在那次之后,赵祯与她有过一次长谈。
她是一尾困于九重宫阙的游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