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晚晴瞧着亲爹心虚的模样,就连亲娘也不敢看自己的眼睛,越发确定老两口是在刻意瞒着自己。
她放下药瓶,转身就出了院门,宋耀祖和小黑两个小家伙,跑跑跳跳就跟了上去。
萧峥嵘坐在院子里喝茶,正被黄家人围在中间,七嘴八舌问着过去的往事,以及这次在海市,他和黄晚晴重逢的经过。
他笑容亲切,有问必答,眼角余光却一直追随着黄晚晴的身影。
萧峥嵘看见她要出门,立马起身想要跟着去。结果人还没站起来,就被黄晚晴的二哥拽着又坐下来了。
“没事儿,别管她!”二哥黄建国憨笑道,“瞧着我妹妹出门的方向,应该是去养猪场那边转一圈。”
“我家长贵在镇上弄了个养猪场,妹妹估计是有小半个月没在家,担心猪场那边出什么乱子,所以刚到家就坐不住了,想要过去看看。”
“咱们聊咱们的,她一会儿就回来了。”
萧峥嵘眉心微蹙,心里有些不放心,“我瞧着晚晴脚步匆忙,该不会遇到什么事情了吧?”
旁边的三哥和四哥笑着劝道:“我妹妹向来风风火火,估计是看天色不早了,想着快去快回。”
“就是,放心吧,肯定没什么事。等一会儿,最迟吃晚饭的时候,人就回来了。”
萧峥嵘无奈,只能含笑点点头,但心里却已经有了打算。等一会儿黄晚晴回来,自己抽空问问她。
他瞧着黄晚晴表情凝重的模样,心里绝对是藏着事。
在场除了萧峥嵘,就属坐在旁边沉默寡言的大哥黄建华,心里也笼罩上了一层疑云。
黄建华望着院门口,妹妹背影消失的方向看了一会儿,默默起身,朝着屋内方向走去。
“妈,小妹这是怎么了?”黄建华进到厨房问道,“怎么刚到家,就往外跑?家里还有客人呢!”
厨房昏暗,黄建华刚从外面进来,适应了一会儿,眼睛方能看清楚厨房里的情景。
结果看到亲爹坐在门口剥豆子,气色不太好。亲娘在灶台前抹眼泪,眼眶通红。
“爸,妈?你们俩这是......”黄建华吓一跳,下意识以为爹娘这是背着儿女们,在厨房吵架了。
可转念一想,肯定不是。爹娘从不吵架,更何况是今天这样,妹妹出远门回家的好日子!
除非......
黄建华脑子转的飞快,“爸,妈!你们俩该不会,不赞同小妹跟萧老师进一步来往,刚才和小妹吵起来了吧?”
难不成,刚才小妹是气冲冲地离家出走了?
不对,好像还是不对!小妹看起来确实像是有几分生气,但绝对不像是离家出走的样子,更像是急着出门找人。
黄母用袖子揉了揉眼眶,叹了口气,哑声道:“吵什么呀?根本没有吵架。”
“人家萧老师一表人才,脾气性格都好,我和你爹两个人,巴不得她们俩能好呢!”
说到这里,黄母长舒出一口气,红着眼道:“你爹刚才老毛病又犯了,吃了一粒止痛药,被你妹妹看见了。”
“我猜呀,十有八九是猪场找叶师傅去了!”
黄建华一听亲爹的老毛病又犯了,眉心立马皱成了一团,“爸!妈!你们今晚收拾一下吧,明天我带着爸,必须去县城医院做个检查,总这么拖着也不是回事!”
黄旺丁将手里的豆子用力往盆里一扔,怒目瞪向大儿子,低斥道:“反了天了你!你爹我还没死,用得着你给我做主?”
“屁大点事,就喊着去县城医院做检查,你是有钱烧得慌吗?”
黄旺丁一开口骂人,就连当了爷爷的黄建华都吓得弓腰驼背,缩起了脖子。
黄旺丁气呼呼道:“老子都说了多少回了,这锄头用久了还会朽,再锋利的砍柴刀也难免蹦口生锈,人老了就是容易添小毛病。”
“我睡前喝两口小酒,疼厉害了吃一粒止痛片,缓缓就好了!我一个泥腿子,哪有那么金贵!”
黄建华立在厨房里不说话,低头沉默地犟着。黄母软声劝道:“当家的,建华也是关心你。”
“虽然说是个小毛病,不妨碍你吃喝干活,可万一把小毛病拖成了大毛病,那可就麻烦了!”
黄旺丁瞥了自己的老伴儿一眼,继续捡起豆子剥了起来,小声嘟囔道:“怕什么?人活着都会死。”
“若真有那一天,我也不拖累你们,给我找个风水宝地刨个坑,我下去后还能继续保佑你们!”
黄父说这话的时候,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实则背对着两人的另一边,剥豆子的双手,一直在抖个不停。
他怕死吗?他怕得要死!
很快,黄晚晴就回来了,身后跟着一连串的人。
宋耀祖和小黑俩,纯属是绊脚的小跟屁虫,奶奶去哪里,两个小家伙就跟着去哪里。
小黑去了一趟养猪场,还把小白给领回来了。
宋长贵听说,曾经不知疲倦地追着自己喂“知识”的萧老师,居然从海市回来,故地重游,激动地立马放下手里的活,跟着过来了。
叶师傅背着个药箱,低调地跟在最后面。
谁知刚踏进院子,就发觉今天格外地热闹,基本上在家的黄家人,全部欢声笑语齐聚一堂。
更让他诧异的是,自己穿过院子时,明显感觉到,一道陌生灼热的目光,从始至终都在盯着他,令他头皮发麻。
终于,叶师傅顶不住了,疑惑的抬头望过去,只见一张完全陌生的出众面孔,正与他四目相对。
叶师傅满脑子问号:他是谁?萧老师?他用那样的眼神看自己做什么?自己根本不认识他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