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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3章 白云山、苍狗洞

    …

    北疆,龙不飞拿到了朱白玉送来的信,他认真阅读了信上的内容,见了齐王心意之后,龙不飞对着朱白玉感慨道:

    “他真是跟他父亲的胆子一样大……不,应该说,他比他父亲的胆子还大。”

    将信放于桌上,朱白玉躬身回道:

    “齐王殿下一直很清醒,王权与参天殿终究只能留下一个。”

    “既是困兽之斗,自当殊死一搏。”

    龙不飞平静的取下了自己青铜面具,放于一旁。

    “五百年的恩怨,全部积于这一世,齐国当有此一劫,天下当有此一劫,他运气不好,不能像几代前的齐王那般风流一世,要弯着脊梁在这场风雨中砥砺前行。”

    朱白玉目光幽幽:

    “属下如今已不是军中之人,有些话本不该问……但陈王那头,将军想要如何处理?”

    龙不飞目光从桌上的那封信移向了朱白玉,后者着实看不透龙不飞的思虑与悲喜,只听他道:

    “你去一趟陈国。”

    朱白玉:

    “将军要我传话给陈王?”

    龙不飞:

    “去见见从书院逃走的那小子。”

    “他姓闻。”

    “在青灯寺。”

    朱白玉闻言,后背倏然一凉,看着龙不飞的神情中带着讶异与震撼。

    他当然晓得龙不飞的人脉很广,但那毕竟是在齐国,如今闻潮生已经脱身去了陈国,龙不飞怎么会知道他的准确位置?

    朱白玉曾由龙不飞亲自培养与点拨,但即便与龙不飞相处时间这么长,朱白玉却依然发现,他对于龙不飞的手段知之甚少,对方手眼通天的本事他仅也见过冰山一角。

    面对朱白玉的这眼神,龙不飞似乎知道他心中所想,缓缓道:

    “给我送消息的那个人你见过。”

    “他养了很多鸟。”

    朱白玉身子一震,脑海之中立时浮现出了一道人影。

    “鸟翁?”

    “他不是……平山王麾下的门客么?”

    龙不飞道:

    “平山王笼络的部分心腹门客,都是我「精挑细选」出来给他的,尤其是那些从塞外而来的人,若不然,这么多四境的江湖人……他敢随便留在身边用?”

    “更何况,鸟翁以前还是宁国公的人。”

    “魏将军已经带着十五万北疆的精锐去了齐赵边境,你跟他老家在同一个地方,回头把他的衣服带两件去乡里,立个衣冠冢,就埋在他父母的坟头旁边,这是魏将军的要求。”

    朱白玉身子微微一震。

    他犹豫片刻之后说道:

    “此次齐赵之战,决定胜负该是四国之间的那些大修行者,魏将军既然站在参天殿的这头,也未必有事,现在做这些……会不会不太吉利?”

    龙不飞说道:

    “他一定会死,而且会死得很快。”

    朱白玉心脏几乎停跳,他认识魏锦川,当年还一起策马游猎过,那时候魏锦川还不是将军,只是一名万夫长,人很豪放,说话嗓门儿大的像震鼓,但偏偏在军事上谨小慎微,每次打仗,都会力求将自己的损失降至最低,他珍惜跟随自己的每一位弟兄,是真正的爱兵如子。

    在龙不飞麾下的一众带兵的将军里,魏锦川不是功勋靠前的,但人脉却很不错,名声也好。

    朱白玉没想到,这一次带兵去齐赵边境的会是魏锦川。

    而且听龙不飞的语气,魏锦川不是去打仗的,更像是去赴死。

    “是将军的意思?”

    龙不飞回道:

    “是魏将军本人的意思。”

    “原本此次前去的人不是他,是魏将军主动请缨,他说了他的想法,我觉得合适,便叫他去了。”

    朱白玉猜不到魏锦川究竟想要做什么,也不再继续追问下去,他如今已不再是军中的人,龙不飞愿意跟他聊这些,也只是因为对他信任耐心,他若是继续追问下去,便多少有些不知好歹了。

    龙不飞挥了挥手。

    “去吧,去帮我陈国问问书院的那小子,若是换做他来执棋,陈王这一子他会怎么用?”

    “齐王这一封信,叫我忽然起了兴致。”

    “时间已经不多,我想听听他的意见。”

    …

    赵国,轩辕氏族。

    一名头发斑白的老者鹤发童颜,大步快速穿行于白云山之中。

    此地名为白云山,却是一座枯山,山上无花无草,无木无根,唯有乱石嶙峋,藏于云雾之间,山间两条小河逆流而上,竟是从山脚流向了山顶,那老者沿着河流一路行至山腰,来到了这座巨山中唯一的石穴苍狗洞外,他跪伏于地,对着洞内长长躬身:

    “老祖,南山道人已召集了自己在龙虎、玄武、璇玑、青城的五境之上的高手,已经出发。”

    洞内,传来了脚步声。

    随着那人出现,立于老者面前的「老祖」竟然非是一名更加苍老的老者,而是一名气血磅礴的黑发青年。

    他只是站在那里,便让人感觉到眼前仿佛一座延绵千万里的神岳,一举一动都叫人喘不过气。

    与他身上这恐怖气息唯一不匹配的,大约是他的眼神。

    青年的眼神中出现了难以言喻的倦淡,这种倦淡更像是一种永恒的蔑视,昭示着他对眼前的一切,对人间的一切都失去了兴致。

    …

    …

    “嗯。”

    他应了一声,然后出神。

    老者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不该问,沉默了好一会儿后,他见黑发青年没有下文,于是抬头,却见对方遥望着山外的某个方向。

    他想开口,黑发青年却先开口了:

    “他还没来么?”

    老者被问得一愣:

    “他?谁?”

    “老祖您在等人?”

    黑发青年道:

    “嗯。”

    老者:

    “您在……等谁?”

    黑发青年道:

    “我也不知道我在等谁,也可能我谁也没等,谁也不会来。”

    “三十年前,我见了那片名为「世外」的飞雪,我以为他会来,可是他没有。”

    “三十年后,我又见了那片名为「人间」的落叶,我以为他会来,可他依然没有。”

    老人小心地接话道:

    “既然老祖这般想见他,为何不下山寻他?”

    黑发青年苦恼地揉着头:

    “因为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俗话说,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若是有人诚心要藏进这人间,他人是寻不到的。”

    …

    PS:今天有急事,明天三更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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