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纷纷按照郭振虎的指示,通过超意罗盘来判断方向。马文庸却提出疑问:“要是超意坏了怎么办?这事儿在白垩纪又不是没发生过。”
郭振虎耐心地解释道:“哦,忘记告诉你们了,如果没有了超意,或者超意损坏了,可以看手表确定方向。按表盘的24小时来看现实的时针,再将这个数字减半后的位置朝向太阳,表盘上12点的刻度,就是所指示的北方。”
正说着,陈苗苗忽然惊呼:“快看!怪兽!!”她的话音还没落,郭振虎等人的枪就响了起来。原本在不远处高坎上玩耍的两只青绿色爬行动物吓得翻身逃窜。
也就在这个时候,队伍的后面也响起了一连串枪声,断后的班玛多吉惊慌失措地跑了过来。鳄鲎跟他争夺酒壶,大家听了都一头雾水。
原来,班玛多吉以为,前面的人顺利走过这段路,就意味着安全无虞了。于是,他心存侥幸,在队伍后面偷偷摸摸地一边走路,一边从怀里掏出酒壶,时不时仰头灌上一口,辛辣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让他的脸上泛起一层红晕,紧绷的神经也渐渐放松下来。可他万万没有想到,空气中弥漫的酒香味,如同无形的诱饵,吸引了隐匿在暗处的鳄鲎。
这只鳄鲎自从班玛多吉拿出酒壶的那一刻起,就悄悄跟在他身后,那幽绿的眼睛紧紧盯着他手中的酒壶,垂涎欲滴。它悄无声息地穿梭在茂密的丛林间,像一道黑色的幽灵,直到它再也按捺不住内心对那酒香的渴望,猛地从灌木丛中窜出,目标直向酒壶。
多吉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吓得酒意全无,连声大呼:“我的酒,我的酒!”他双手死死抓着酒壶不放;鳄鲎则挥舞着锋利的爪子,张着血盆大口,咬住酒壶的带子,一人一兽互不相让,激烈的争夺。
多吉身体后仰,双脚用力蹬地,借助反作用力与鳄鲎抗衡,指关节都因用力而变成白色;鳄鲎则前爪不断扑抓,口中发出低沉的嘶吼。
几番拉扯之下,鳄鲎竟然没能从多吉手中夺走酒壶。
就在这时,队伍前方的人们听到动静纷纷赶来,鳄鲎见势不妙,感受到危险正在逼近,权衡之下,只好不甘心地放下酒壶,转身以极快的速度逃向密林深处。
众人看着鳄鲎逃窜的方向,纷纷举起手中的枪,一时间,枪声在密林中此起彼伏,惊起一群飞鸟。
队伍被迫停了下来,郭振虎面色凝重,眉头紧锁,开口说道:“看来,从我们一进入这片森林,鳄鲎就一直在暗处监视着我们的行动。现在敌人在暗处,我们在明处,如果继续这样毫无防备地走下去,必定会吃这家伙的亏,甚至还可能造成人员伤亡。”
曲木戈武接着说道:“刚才的情况表明,鳄鲎的数量有所增加,很有可能它们已经成功将之前偷走的两只蛋孵化成了幼仔。”
马文庸听后,急忙补充道:“我听说,有了幼仔的野生动物会变得更加凶猛、危险。”众人的脸色愈发难看,气氛也变得紧张压抑起来。
就在这时,走在最前面的特警战士突然发出一声惨叫。人们心头一紧,急忙朝着声音的来源赶过去,只见那名特警战士大腿鲜血淋漓,痛苦地躺在地上,脸上满是汗珠。
随行的军医迅速上前,熟练地撕开他的裤腿,查看伤口,进行紧急救护。检查完伤情后,军医神色严肃地对郭振虎说:“这伤势严重,必须马上返回医院进行抢救,再晚的话,会有生命危险!”
“真是可恶!”郭振虎愤怒地一甩手,脸上写满了沮丧。
大家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激怒了,铁手古大军双眼通红,大喊道:“老子杀了你!”说罢,就和邓达、叶青、常氏兄弟等人,将一排排子弹疯狂地射向鳄鲎逃窜的密林深处,宣泄着心中的愤怒。
郭振虎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一边让人赶紧跟总部取得联系,汇报当前的紧急情况;另一方面,安排人员小心翼翼地抬着受伤的战士,暂时撤下山坡。
当他们来到山坡下时,发现来时的军用直升机早已等在那里。看着受伤的战士,郭振虎无奈之下,不得不做出先返回住处的决定。
与此同时,鹤云飞接到了郭振虎的信息,得知抓捕鳄鲎行动遇到了极大的困难。他思索片刻后,回复郭振虎先不要轻举妄动,等他找杰美青缘商量之后再做下一步决定。
鹤云飞知道杰美青缘正在昆明作《白垩纪的古人类与古生物》的报告,今天是报告的最后一天。于是,他匆匆驱车前往报告厅。
还没走进报告厅,鹤云飞就听见一段旁白从里面传出:“这是我们在白垩纪拍摄的一段真实影像……”他轻手轻脚地走进报告大厅,只见杰美青缘正坐在台上,通过电脑连接的大屏幕,播放着邹东旭、马文庸和陈苗苗拍摄的纪录片《初上龙山》。
屏幕上,一片辽阔无垠的水面映入眼帘,高大的马门溪龙悠然自得地在水中嬉戏,它巨大的身躯几乎完全淹没在宽阔的水面之下,只露出那长长的脖子,像一座移动的小山丘。水边的沼泽地里,大批的鸭嘴龙正低着头,在泥沼中觅食,它们的身影在阳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生动。
画面一转,一位身穿兽皮、头戴花环的龙山姑娘和一个小男孩,坐在绘龙车上,缓缓走进一座古老的山寨。绘龙车的车轮在崎岖的山路上滚动,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
与此同时,陈苗苗的解说声伴随着原声大碟的音乐响起:“这个古时候的女孩叫眯鲁,男孩叫阿乌……我们称他们为龙山人……也许你会惊讶,为什么中生代的白垩纪会有人类呢?其实他们也和我们一样,也是误入这个时空的……桫椤山寨,是龙山人建在白垩纪的世外桃源……”
鹤云飞被屏幕上的画面深深吸引,他没有打扰杰美青缘,而是轻手轻脚地找了个位置坐下,静静地听她的报告。
影片继续播放,画面切换到高高的山岗上,一群龙山人正挥舞着手中的长鞭,驱赶着角龙在田间耕作。角龙庞大的身躯在田地里缓慢移动,身后留下一道道深深的犁痕。
远处,传来古老的龙山歌声:“绿叶青青兮,露水在尖,神龙藏藏兮,天地为先……穹苍空空兮,星月明见,路途遥遥兮,步履行前……”歌声悠扬而古朴,仿佛穿越了时空的隧道。
鹤云飞看着片中的字幕,心想,幸亏导演马文庸通过曲木戈武将这些古老的声音都翻译了出来,要不然谁能明白这远古的发音呢?
此刻,纪录片的镜头仿若一只无形的巨眼,从高空俯瞰而下,将画面聚焦在一片古老而神秘的山林间。在那突兀耸立的山岩之上,仰卧着一位身形魁梧的龙山勇士。他古铜色的肌肤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健康的光泽,肌肉线条如同雕刻般刚硬,每一块肌肉都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
杰美青缘站在讲台上,眼神中透着专业与专注,她现场解说道:“这是龙山的第一勇士瓦扎,他是一名的骁勇善战的斗士。在白垩纪这片神秘的土地上,他凭借着自身的强大实力,守护着龙山人的安宁。”
台下的听众们屏气敛息,通过大屏幕看到,大自然赋予瓦扎的远古基因,不仅塑造了他强壮无比的体格,还赋予了他应对一切突发事件的聪明才智。此刻,他看似悠闲地仰卧在山岩上,实则全神贯注,静静地等候着他的猎物。那深邃的眼神,犹如夜空中闪烁的寒星,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
突然,从遥远的天际,一只身形庞大的猛禽如闪电般俯冲而下。这只猛禽身长大约1米有余,展开的臂展将近7米,那巨大的身躯在天空中划过,就像一架小型战机,威风凛凛。仔细看去,它的模样很像是曾经在美国被发现的桑齿伪式鸟。
青缘解释道:“龙山人对这种飞禽十分了解。它在空中能够借助气流,长时间地滑翔,有时甚至连续几天都无需落地停歇。然而,它也有着明显的弱点,尽管臂展很长,但翅膀的煽动能力不强,一旦落到地面,想要再次起飞,就需要耗费极大的力气。”
只见这只桑齿伪式鸟找准时机,借助强劲的风力,如同一枚发射的炮弹,直冲着躺在岩石上、看似已经酣然入睡的瓦扎而去,企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他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