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拎起腰牌后面的绑绳对那个人说道:“我很想知道,这腰牌的上一任主人是怎么死的?”
那人笑道:“当然,是闯进秘境之后,发觉自己太蠢,活生生把自己给蠢死的。”
“你拿上腰牌的结果,要么证明自己是个聪明人,比任何人都聪明;要么就是和他们一样蠢死在秘境里。”
那人不等我说话,就继续问道:“你是不是还想问,这样的令牌有几块?”
“我可以告诉你,有无数块。”
“只要能得到我们认可的人,都可以拿到令牌。”
“就像,你那位朋友,只要他能解开黑板上的奇门排盘,马上也可以得到一块令牌。”
那人微微欠了欠身子:“你不要觉得,自己的判断很准。”
“其实,我们给人令牌,也只不过是随心而已。”
“说不定,我只是看你顺眼,也会给你一块令牌。”
“你的朋友,差不多可以拿到令牌了。”
我回头去看的时候,阿卿已经完成了最后一笔,楼下忽然传来一声像是墙壁崩塌似的巨响。
那个与我近在咫尺的人,却在我分神的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阿卿身前的讲桌上,也多出了一块跟我一模一样的令牌。
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我刚才跟那人说话的时候,虽然感觉不到他身上的人气,但是,我能肯定,他不是魂体。
这样的一个人,却能在跟我相差不到半米的距离上忽然消失,又在我的眼皮底下,给阿卿留下了一块令牌。他的修为究竟是达到了何种程度?还是说,他是有实体的鬼神?
魂体的鬼神,其实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带有实体的存在。
相传,那类鬼神堪比地仙。
我正在震惊之间,阿卿已经神态自若的走了过来:“那人没那么可怕。他用的是《奇门遁甲》中已经失传了的,移形换位之术。”
“说白了,就是事先画两个法阵,把令牌和一件跟它大小相等的东西,分别摆在不同的法阵里,等到需要的时候,就让两件东西调换位置。”
“你没发觉,讲台上的黑板刷不见了。”
我这才注意到,那块令牌在黑板刷的位置。
阿卿的解释,虽说让我觉得对方仍旧是在我可以理解的范畴之内,但是奇门秘境却让我觉得更为危险了。
至少,我可以从那人的话里听出,奇门禁区里有人生活,而且不止一个。
无论他们是什么人?能在禁区当中活下来,就代表着这些人是难以匹敌的存在。
阿卿拎起那块令牌:“我带你去找禁区入口。”
我和阿卿从楼上走下去之后,最先看到的不是禁区的入口,而是同样拿着一块令牌的张慕瑶。
我顿时就是一怔:“你从哪儿弄来的令牌?”
张慕瑶声音微颤的说道:“我也不知道,这块令牌怎么就莫名其妙的出现在我手里了。就像……就像是有人故意塞进了我手里一样。”
“我刚觉得自己手里多了一样东西,就听见有人在耳边说,王夜、玄卿已经拿到令牌了,你是第三个。”
“告诉王夜,不要随便揣摩我的身份。”
“也告诉玄卿,我用的不是移形换位。”
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那个人不仅能在我们眼皮底下来去自如,甚至知道我们的想法,这样的对手,堪比神明!
我还有还手之力么?
我只是沉默了片刻便说道:“叫上人,我们一起走。”
张慕瑶、沈岚熙集-合好了队员,阿卿也找到了禁区的入口。
那个地方并不难找,甚至可以说是摆在明面上,只要有人把一楼走廊里的两幅画调换一下位置,被两幅画夹在中间,那面墙就会崩塌,同时画上转动的阴阳二气,便生生撕开了两界间的屏障。
只是,我和阿卿都没发现这道根本没有藏起来的暗门而已。
我带人穿过那道被阴阳二气撕开的屏障的时候,一股刺骨的寒意瞬间裹住了全身,像是跳进了腊月的冰潭。
我只是咬牙往前走几步,眼前的景象渐渐清晰。
等我看清眼前的景象,才知道自己站在了一座山岭外-围,远处山影如巨兽蛰伏,青黑色的岩石在雾气中若隐若现。临近山口的地方隐隐约约能看见一座山洞。
那是七十二洞,靠近山口位置的第一洞,也是罗算笔记中最先被推算出来路径的地方。
按照罗算笔记上的描述,山脚下面应该有一座小镇。
可我就只能看见,山脚下的空地。
阿卿说道:“你往左一步就能看见小镇!”
我试着往左挪了一步,山脚下果然出现了一座灯火通明,却又寂静无声的镇子。
镇子外圈那几户人家的窗户上,明明透着昏黄的光,却看不到半点人影晃动。镇上的街道明明没有长树,窗纸上却映着扭曲的树影。
等我仔细再看,又觉那些影子根本不是树木,倒像是无数只垂落的手臂在缓缓摇晃。
沈岚熙道:“这座小镇有四个入口,我们要不要分散开,从不同入口进去?”
我盯着小镇里用旗杆挑着一盏灯笼的客栈问道:“阿卿,怎么走,你来指挥。”
阿卿说道:“这个镇子,不是有四个入口,而是有八个。剩下的四个路口在镇子背面,我们看不见。”
“我们无论从哪个入口走进去,也不管是从哪条街道走,走到尽头的时候都得遇上那间客栈。”
“客栈就是奇门禁区对我们的第一重考验。说不定,剩下的那几只队伍,还在客栈里等我们呢?”
我笑道:“那就去客栈里见见朋友吧!”
我看似在径直往客栈的方向走,眼角的余光却一直在往附近街巷里扫视。
这座小镇果然像是阿卿说的那样,无论我往哪个方向看,只要能看见道路尽头,看到的都是挂着灯笼的木杆。
沈岚熙悄悄向我打了一个手势,意思是:要不要去尝试一下探路的结果?
我只是微微摇头,这种时候,我们没必要去做那种无谓的尝试。
沈岚熙见我没有反应,只能以手势通知队员散开阵型,保护我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