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日的长安,白雪覆瓦,宫墙红影与琉璃瓦上的银霜相映生辉。
太极殿前,金吾卫执戟肃立,朱红廊柱间挂满织金宫灯,袅袅檀香混着冬日冷冽的空气,萦绕在巍峨的殿宇之间。
值此佳节,整个皇城都沉浸在喜庆而庄严的氛围之中,然而,比元日大典更引人注目的,是即将到来的云和公主成人礼。
太和钟悠扬地敲响,缓步登上龙椅。
群臣身着朝服,依品阶分立两班,玉佩相撞声清脆悦耳。
殿外寒风呼啸,殿内却暖意融融,炭火盆中跳跃的火苗将众人的影子映在蟠龙柱上,摇曳不定。
就在这一片祥和之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殿内的宁静。
李义府匆匆穿过长长的丹陛,在阶下行礼,声音中带着一丝难掩的兴奋:“陛下,后罗马帝国使臣已抵达长安!他们特来为我大唐贺元日,更为云和公主贺成人礼!”
此言一出,殿内群臣顿时窃窃私语。
大唐挥师西征,这场远征却陷入了拉锯战,尽管大唐军队勇猛无敌,但长途征战、粮草转运艰难,国库日渐空虚,百姓赋税加重,怨声渐起。
未等李治开口,李义府又补上一句重磅消息:“除此之外,他们还带来了后罗马帝国君主的降书!”
这句话如同一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千层浪。
群臣纷纷交头接耳,欣喜的神色在众人脸上交织。
李治微微挑眉,抬手轻抚腰间的螭纹玉佩,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降书?这些人,还真是把我们汉人给摸得透透的,也把我们中国的皇帝给摸得透透的。”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殿内瞬间安静下来。
李治目光扫过群臣,继续说道:“他们又没有输,谁都知道,只要他们再拖下去,我大唐也无力征伐他们了,远征两年,我大唐的国库也已经支撑不住了,再打下去,到最后,受苦的还是百姓。”
“你们啊,也都在不停的劝朕,停止西征,朕也在不断的考虑你们的话。”
“可是,如今那个什么罗马帝国的皇帝给朕送来降书了,这天无二日,诸位觉得呢?”
“我大唐撑不住了,难道,这罗马帝国就能扛得住我大唐的攻伐吗?”
李治的话字字铿锵,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
他端坐在龙椅之上,冕旒随着说话的节奏轻轻晃动,看似质问,实则是在试探群臣的态度。
李义府心领神会,上前一步,躬身道:“陛下圣明!臣以为,后罗马帝国此番送来降书,看似示弱,实则暗藏心机。”
“他们知晓我大唐远征疲惫,却又不愿真正臣服,便以‘降书’之名行求和之实,企图以最小的代价换取和平。”
李治微微颔首。
“李义府,你去告诉那些使者,我大唐,有足够的能力继续西征,他们也有足够的能力继续纠缠。”
“我大唐强行西征,不过是元气大伤,而他们可就要亡国灭种了。”
“告诉他们,朕不接受他们的求和。求和就是求和,何必说什么投降呢?”
话音落下,殿内陷入短暂的沉默。
能够站在这太极殿上的大臣,哪个不是人精?
他们心里都明白,李治这番强硬表态,不过是做戏罢了。
大唐确实需要休养生息,停止这场劳民伤财的战争,但皇帝的威严不容挑战,总要在表面上占据上风,才能体面的结束战事。
李义府自然也看透了李治的心思,却仍要按照君臣之间的默契,扮演好自己的角色。
他言辞恳切:“陛下,在这长安城,非我汉人的比例达到了两成,不少外国人从贞观时期,就在长安定居,他们的孩子,也在学习我们的文化。”
“如此看来,蛮夷也可接受王化。如今,既然后罗马帝国打着投降的名义,行求和之事。”
“臣认为,不如化干戈为玉帛来的实际,打下去,固然能打出我大唐的威风,可是我大唐的百姓,该如何是好?”
“先帝说过,我大唐是以百姓为主,还请陛下不能本末倒置。”
他偷偷抬眼观察李治的神色,只见皇帝眉头微皱,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动摇。
李治轻叹一声,目光投向殿外飘扬的雪花,仿佛陷入了沉思。
良久,他收回视线,看着李义府道:“李爱卿,此时不打,更待何时?你去和那些使者说,我大唐不接受议和,让他们哪里来的回哪里去吧。”
说罢,他猛地一挥衣袖,起身离去。
龙袍扫过御案,发出“簌簌”的声响,震得案上的奏章微微颤动。
望着李治离去的背影,群臣面面相觑。
李义府太了解这位陛下了。这番强硬不过是为了向天下人表明大唐的态度。
不是我们打不下去,而是我们心怀仁慈,不愿再造杀孽。
退朝后,李义府并未急着离开。
他在偏殿等候良久,终于等到了内侍传召。
见到李治时,皇帝已换下了龙袍,身着常服,倚在榻上。
“陛下,臣明白您的苦心。”
李义府行礼后,率先开口,“陛下,此番,还请明示臣,要这些满意,付出什么代价?”
李治放下书卷,露出欣慰的笑容:“知朕者,李卿也。这两年的西征,朕何尝不知是苦了百姓?只是身为帝王,有些事不得不做,有些姿态不得不摆。”
“第一点,解散后罗马帝国,让人给他们不同的好处,分散它们,让他们永远也不能大一统。”
“第二,君士坦丁堡这个西方门户,归属我大唐,另外,中东之地,我大唐自取之,还有让他们割地。”
“第三,西方诸国只可称王,不可称帝,否则,朕必伐之,除此之外,还需要赔款,岁敬都不可少。”
“这些都是朕的底线,至于其他,你自己看着办。”
他起身走到窗边,望着远处的宫墙,语气中带着一丝疲惫,“传朕旨意,让鸿胪寺好生招待后罗马帝国使者,待元日大典过后,再议此事。”
与此同时,鸿胪寺内,后罗马帝国的使者们正焦急地等待着消息。
为首的使者奥列里乌斯来回踱步,他的长袍上绣着精美的花纹,腰间的佩剑镶嵌着宝石,彰显着他的身份。
“大唐皇帝陛下为何拒绝我们的降书?”他用生硬的汉语向鸿胪寺卿发问。
鸿胪寺卿微笑着,不紧不慢地解释:“贵使莫急,我大唐皇帝圣心难测,或许是觉得诚意不足。元日大典过后,一切自有定论。”
奥列里乌斯皱起眉头,心中暗自思忖。
这场战争对双方都已造成巨大损耗,后罗马帝国同样渴望和平。
此番送来“降书”,不过是为了给大唐皇帝一个台阶,没想到对方竟如此强硬。
但他也明白,大唐的拒绝未必是真意。
穆阿维叶来之前就和他说过了。
要有耐心,要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