鲸港,上虞御前私人会所。
包间内灯光昏暗暧昧,鼻尖隐隐萦绕着奢靡诱惑的甜香。
坐在鳄鱼皮沙发里的男人微微有些局促,手心蓄汗,眼神尴尬地瞟向对面的少女。
“姜……姜小姐,您有什么吩咐?”
男人代号扑克,是沈眠枝手下的人,受沈眠枝之命全力配合姜花衫,听她调度。原本扑克以为千金小姐要求的任务不过就是当当保镖,或者找找谁的晦气,不想姜花衫竟然直接把他约到了牛郎店。
干他们这一行,A国的灰色产业基本都知道,虽然外面的招牌挂的是娱乐会所,但瞒不过他的眼睛。
这位姜小姐把他叫来,什么话都不说,一双眼睛从头到尾、从上到下已经把他盯了个遍。扑克早听说这些千金圈玩得挺花,正犹豫要不要提醒这位姜小姐,他卖艺不卖身,对面的姜花衫终于开口了。
“你耐力怎么样?”
果然。
扑克顿时警铃大作,绷紧一张扑克脸,“还……还行。”
“技术呢?我可是跟你家堂主说好的,我要技术好的。”
扑克眉头几乎快要拧成麻花,也没比较过,不知道好不好啊。想着沈眠枝的治下之严,他又有些不敢得罪,只得给了个折中的回答,“她们都说我……稳定性不错。”
“稳定?稳定好。”姜花衫立马予以肯定,又道,“一个人不够,这件事必须绝对保密,你还有没有人选?”
还是多人游戏?扑克看向姜花衫的眼神越来越古怪,“您需要多少人?”
姜花衫,“越多越好。”
“……”扑克有些犹豫,“这……姜小姐,这会不会不好啊?其实,干我们这行虽然是上不了台面,但还是有尊严的。大小姐说了,以后我们都可以转正,拿的是正经工资。”
姜花衫挑眉,“怎么,我让你绑个人就不正经了?还没当上保镖就想着要保家卫国了?”
“绑……人?”扑克猝不及防地愣住。
姜花衫从包里拿出一张手绘的建筑平面图纸递给他。
“这是鲸港歌剧院的内部图纸,我们的目标是这里,多功能厅。我需要你安排几个人手,在明天芭蕾舞剧开演时混进鲸港歌剧院,然后潜藏进多功能厅的天花板格栅。”
姜花衫的指尖点着图纸对应的位置。
扑克脸色沉重了几分,点了点头,“这倒不是难事。”
姜花衫,“枝枝说你还是个电脑黑客,所以切换信息源,侵入视频端口你应该不在话下吧?”
“问题不大。”
“好。”姜花衫点头,“之后的事就简单了,在里面躺三天。三天后,谁在那个演讲厅演说,你们就绑架谁。我可提醒你,必须带上最精良的装备,因为那天的护卫也不是吃素的。”
为了防止出现纰漏,必须最大程度禁食,否则若在关键时候掉链子,整个展厅都会闻到异味。这也是为什么姜花衫要求体力好——得在格栅里待三天。
随后,姜花衫又着重交代了几个细节。
“我说的这些你必须牢记在心。其他的,到时候我会通过远程操作告诉你该怎么做。我再强调一次,这次的任务必须绝对保密。既然你是枝枝推荐的人,我不疑你。至于其他人,你务必一一把关。”
扑克听得一愣一愣的,在确认她不是开玩笑时,神情变得严肃起来,“姜小姐放心。”
“这张图好好看,务必全都背下来。这是一副加密的耳机,你拿着,顺利进入后我们再联系。”
姜花衫又细细复盘了一遍,确认没有遗漏后才站起身,“就这样,我先走了。”
“我送您。”
扑克正要起身,却被姜花衫拦了下来,“不用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你和我一起出现,不是摆明了让人起疑吗?我出去一个小时后你再出来。”
这才是正经大小姐啊!扑克一想到自己刚刚误会了姜花衫,不免有些心虚,“是。”
等姜花衫出了房间,扑克又将整个任务细想了一遍,觉得还是有必要知会沈眠枝一声。毕竟人是从沈眠枝的堂下调出的,万一惹了什么麻烦,沈眠枝也好提前应对。
打定主意,扑克立马拨通了沈眠枝的电话。
那边似乎有什么事,电话响了许久才有回应。
“什么事?”
“堂主,是关于姜小姐,她……”
“扑克,衫衫那边的事不需要来请示我。”沈眠枝的声音不冷不淡,“你照她的吩咐做就行。”
说完,那边就挂了电话。
鲸和医院。
“你在和谁打电话?”
沈眠枝刚挂了电话,冷不丁听见后面传来周宴珩的声音,眼眸微微颤动。片刻后,她强行压下异样,若无其事地转过身,一脸惊喜,“阿珩哥,你醒了?”
姜花衫下手够狠,导致周宴珩伤情加剧,两只胳膊重新缝了针。这一变故让周国潮勃然大怒,但把整个医院翻了个遍都没有查到一点线索。尤其周宴珩对这件事也是三缄其口,周国潮无奈,只能勒令他禁足休养。
禁足期间,除了几家交好的世家,任何人不得探视。
周宴珩直接忽视她眼里的惊喜,又问了一遍,“你刚刚在跟谁打电话?”
沈眠枝嘴角的笑意略有收敛,“是……暗堂的电话。爷爷为了考验我,现在沈家暗堂一些事宜都是我在打理。”
说完,沈眠枝悬着的心彻底死了。这已经牵扯到了家族私密,按理是不能说的,可是她就这么不受控制地和盘托出了?
倏尔,沈眠枝又想到了昨日姜花衫对她说的那句“现在的你不适合”。难道她早就预料到自己会如此不受控,所以故意瞒着她?
周宴珩眸光微闪,有些诧异地打量沈眠枝。关鹤对他知无不言他并不觉得反常,可沈眠枝如此实在有些出乎意料。
“你打理沈家暗堂?沈爷爷这是打算让你继承父业?”
沈眠枝知道自己不能抗衡,虽又不甘,也只能暂且忍耐,遂点了点头,“嗯。阿珩哥,我并不比……”
周宴珩对沈眠枝的事没有兴趣,冷冷打断她,“我刚刚听见你提到了姜花衫的名字。”
他现在身体的某个部位疼得厉害——拜姜花衫所赐,他被推入抢救室的第一件事就是被扒了个精光,一群男科专家围着他病床前研究他的……
沈眠枝眼里的微光渐渐湮灭,虽然极力克制,但还是肉眼可见地冷了下来。
“阿珩哥,你好像很在意衫衫?”
“所以呢,你受不了?或者你现在走还来得及。”
周宴珩并不在意她看出什么。他只是觉得沈眠枝有趣,留在身边聊胜于无,但并不代表她已经重要到可以干涉他的喜好。尤其是每次在见过姜花衫之后,那种得不到的对抗感让他根本看不见别人。在这件事上,他并不打算委屈自己降低享受。
沈眠枝指尖微微收缩,片刻后,咬牙咽下了这口气,“昨天衫衫问我借人,我调了几个人过去,刚刚是暗堂的回执电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