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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七章南土与钱币

    “写信于张丰,让他尽量以抚恤大族为上,恶夷反叛则讨,顺则抚恤治之,不可操之过急!”

    紫辰殿内,张虞服饰清凉,身子休闲依坐。案几上冰鉴内盛放各种水果,及张虞最喜爱的奶茶。用银制的吸管吸着冰奶茶,张虞在炎热的夏天中顿感身心畅快。

    吸管出现的时间很早了,汉魏时期之人称之‘碧筒杯’。以荷叶卷曲成杯状,之后用叶茎吸饮。而今张虞则专门让工匠为他打造一根银制的吸管,上镌龙纹,细观如龙腾云驾雾,其管身银光闪闪,引人瞩目。

    银制吸管虽说好看,但张虞差点被属下喷为奢糜。得亏张虞让人算成本,见成本不高,才免遭背负奢侈之词。然即便如此,计司官吏专门提醒张虞餐具费指标差点满额,后续不得无故兴办餐具。

    “陛下,南中先前虽有孙策领兵讨平,但诸郡尚未大治,更有郡县不受我朝治理,如越巂郡自汉末以来,叟夷数反,太守不敢上任,远住安上县,去郡八百余里,乃徒有虚名尔!”

    杜畿奏报道:“今南中都督欲复越巂郡,请尚书台遣郡守治理。而余者郡县长吏,除郡守更替外,余者县守凡有口碑者悉数录用。”

    张虞看向田丰,问道:“君南征巴蜀,可知越巂郡之事?”

    “禀陛下,丰粗有耳闻!”

    田丰说道:“越巂郡内蛮夷丛生,多达数万户。其中以北徼捉马部最骁劲,不承节度,次西徼中以苏祁部反复无常。而苏祁部势力最大,与旄牛夷累代姻亲。”

    “其中旄牛羌势大,自古踞于汉嘉郡中。旧汉时设属国,以旄牛都尉治之,并遣兵丁驻扎,维护蜀郡至越巂大道。其道名灵关,既平且近。然自后汉多乱,兵丁裁撤,遂令旄牛绝道,断绝数十年。改道安上,道路险远。”

    斟酌少许,田丰说道:“今欲复越巂郡,需平旄牛羌,二郡蛮夷互有联络,不能断绝。若是征讨不当,恐会引起夷变,故太守人选宜当慎重。”

    “朕记得王凌出任副都督,今让王凌领兵讨贼,如有必须可请益州都督高顺调兵。”张虞问道:“郡守可有适宜人选举荐?”

    “禀陛下,尚书台问孙巡使,孙巡使举旧云南太守董和。董和为官清约,与蛮夷从事,推心置腹,南土之民多爱之。离任时,蛮夷聚众送别,故孙巡使以为董和可用。”杜畿说道。

    早期因巴蜀初下之故,张虞既让满宠出任益州刺史,又命孙资出任巴蜀巡抚使,为唐王朝招揽蜀中俊杰,及巡视沿途郡县治理,如后世的巡查组,拥有核查州郡官的权利。

    孙资在巴蜀一年多,从北巡查至南土,所经之郡县无不好评,并向中央举荐了众多文武。

    张虞迟疑几许,说道:“听尚书台所言,董和善治理安民。今越巂郡蛮夷丛生,郡官不得上任,当遣文武并济之辈。”

    “或有一人,陛下可用!”

    杨俊说道:“巴西阆中人黄权,黄公衡。孙君至巴西招抚,见郡吏黄权,与之交谈,引为大才,遂令其谒长安。臣与之论对,且以为黄公衡应权通变,有筹画之智,如遇其时,才华必显。故臣将其留用长安,迟迟不予任用。”

    “今越巂郡大乱,郡官不得赴任,正值黄权用武之时。”

    “黄权,黄公衡?”

    张虞考量几许,回忆黄权在历史上的表现,说道:“既黄权有筹画之智,那便由他出任越巂太守。令他先至南中谒王凌,与王凌同商复郡事宜!”

    “遵命!”

    清理汉末群雄仅是第一步,后续想恢复两汉巅峰版图,张虞需向八方用武复郡。相比打仗而言,恢复撤销的郡县反而是最费功夫之事。

    南中事务稍通,少府张则便上呈‘神武通宝’于张虞。

    神武通宝乃张虞铸造的新钱,目的用来渐渐取代汉代五铢钱?毕竟新朝新社会怎能一直使用老钱?

    当然了,五铢钱在市面上流通太多了,如西汉时期从汉武帝元狩年至汉平帝元始中,其一百二十年间,共铸造五铢钱二百八十亿余众。若算上东汉时期,怕不是总计有六、七百亿五铢钱。

    因此,唐朝无法禁止五铢钱,也禁止不了五铢钱流通。然虽说如此,但能通过市场操作,不断向市场上回购铜钱,再铸造为新钱。

    神武通宝外圆内正,质地精美,比五铢钱更大,几乎不见瑕疵,张虞把玩几下,问道:“一文钱重多少?”

    “神武通宝约重七铢(约五克),而五铢钱重五铢(约3.5克)。二者相比,我钱重两铢,十文约重三两,一贯约重十九斤。”张则说道。

    汉代时期,1两=24铢,1斤=16两。至于1钱=10两的概念,需要等到唐代才有。

    “铜价多少?今铸造有利可图否?”张虞问道。

    “禀陛下!”

    张则递上奏疏,说道:“铜价一斤八十一文五铢钱,今改铸神武通宝一斤钱约铸五十二钱。但能规定一文神武钱抵两文五铢钱,时我用四十文钱买铜一斤,而改铸五十二文大钱,得利十二文钱。”

    “然改铸大钱,文载年号,其中人工、食料、锡炭、铅钞,纵复私营,十二文不能自润。故私铸之事,应会断绝!”

    大唐换购五铢钱改铸不可能是发善心,自然要从中赚取利润。然如何杜绝私下铸钱的商贩,除了钱币要制作精美外,关键在于要让私下铸钱者无利可图。

    因此张则为张虞算了笔账,张虞收购一斤铜,能铸五十二文钱,但却以四十文钱收购。从中十二文钱要剔除成本,如人工、饮食、铅钞、锡炭、开模。

    故其中利益太少了,除非像朝廷达到一定规模。然达到一定规模的私铸铜钱,其犯罪成本又太高了,几乎没什么敢有人做,因此不太会有人私铸铜钱。

    但如收购五铢钱用来铸造神武钱,按照一文神武钱抵两文五铢钱,其中差额1.5克,每八文五铢钱差不多能私铸出一文神武钱,其中利润可以说是不小,势必会有不少私铸商人会从此下手。

    评估了下改铸费用,张虞摇了摇头,说道:“钱币应当加重,以此估算之,八文五铢钱值四大钱,但因二者之差,大约八文五铢钱能多私铸一大钱,其中利润丰厚,势必会令百姓私铸大钱。”

    张则迟疑少许,说道:“不如以铜重收钱,或能免其中利润。”

    “铜重收钱,岂不令我朝自亏!”

    见张则实无经济之才,张虞沉吟少许,说道:“君为少府管铸钱之事,但其中经济计算,非卿之所擅长,故可令计司官吏辅之。”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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