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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一章 地缘博弈(6)

    这世道确有各种不公存在,但相对的也有公平,尤其上升到国朝层面,不可能说这个国遇到这样或那样的困境,旋涡,挑战,动荡,到了那个国就一点坏的都没有,只有好的,只要是人治,只要有权力,有特权阶级,那么终究是会遇到这样或那样的问题,只不过时间早晚罢了。

    大虞是处在一个关键阶段,历经两帝顺利交接,到后继之君出现状况,以至突发状况下打了很多人一个措手不及,经各方博弈与妥协,终是在仓促下选了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孺子称帝,这也导致了藏于幕后的种种,终以这样一种方式提前爆发出来。

    虽说这个过程是不好的,但整体形势却是好的。

    不说别的,仅是同样的处境与形势,直面一位成年君王跟直面一位小皇帝,这对于在对立面的群体,所生出的心态及想法是完全不同的。

    同样的道理,发生在大虞的种种变故及动荡,当在别的国朝以不同面目,但本质相同下出现,所产生的影响及变数,远比在大虞产生的烈度要强。

    原因很简单。

    因为那些在对立面的群体,长期处在威压与斗争下,自是不敢有丝毫懈怠与轻慢的,那样的坟地上的草都不知长多高了。

    有时劣势未必就都是坏的,也有可能是好的。

    关键就要看以怎样的角度去面对了。

    强者从不会抱怨环境,因为强者知道这是没有用的,唯一有用的就是想方设法的去改变环境,以创造对自己有利的条件。

    真正的强者能在乱局中捕捉先机,在风暴未至时便布好棋局,将看似不利的形势转化为淬炼自身的力量。

    历史从不偏爱谁,但永远嘉奖那些在逆境中依然挺立、敢于破局的人。

    风起于青萍之末时,便该顺势而动,而非待浪潮扑面才仓促应对。

    同一片天地,大都治下一处勾栏之地。

    “眼下能够笃定的,是涉及我朝征伐东逆的消息,尤其是在东逆前线的一些战报,确实是经北疆秘传至北虏的。”

    隐秘之处。

    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打破了此间平静,“且据各方探查汇总下,所进行的分析来看,最先知道此事的,不是北虏中枢,而是在南院大王府,这也就说通了慕容古为何会有那等行径。”

    “而在这之前,北虏中枢一点都不知情,不过有趣的,是北虏中枢知情的来源,又恰是来自于南院大王府。”

    “所以在这基础上,就存有几处很有趣的存在。”

    在这声音稍有停顿之际,烛火微微晃动,另一道带有沙哑的声音响起,“其一,涉及南院大王府这边,至少以慕容古为首的一批群体,是想方设法的要夺回拓武山脉,哪怕是以违背北虏中枢意志为前提。”

    “在这基础之上,则意味着在我朝境内,除却北虏中枢所辖,不,更准确的来讲,是直受北虏皇帝慕容真调遣的凤羽司外,还存在着一股或多股密谍组织,我们不能只把目光只局限于南院大王府一处。”

    “其二,那就是消息来源的外泄,可能是来自于在北戍边各处,可能来自于榷关这一块儿,可能来自于北疆治下其他群体,具体是哪个这还需要进一步探查,毕竟在北边疆漫长,即便在关键位置能有驻防力量,但也是做不到面面俱到的。”

    “其三,在北虏中枢获悉这一突发状况,且北虏中枢有司已在密切关注并探讨此事下,北虏皇帝的态度却很奇怪,就好似我朝真的将东逆镇压倾覆了,收复了被窃据的旧土,对他而言并不算是什么大事。”

    “这种漠然背后,实则暗藏权衡。”

    “慕容真这等雄主,关键是其在没有克继大统前,是参与和主导不少大战的,这样的人岂能不知东逆被我朝平定,则我朝势大难制?”

    “故而慕容真表现出的反常举止,要么是想以此迷惑我朝,继而在东逆前线战局处在关键时期下,基于我朝致命一击,最终迫使我朝从前线收兵而归,要么是想趁此机会,好一举达到废除南院大王慕容古之权,以叫整个南院大王府收归中枢掌控,而这样一来的话,就需要有一个好的理由才行,不然其他三院大王府,甚至中枢及地方的各方群体,必然是不会坐视此事发生的。”

    讲到这里时,那人停了下来。

    而此间却也陷入到沉寂之中。

    坐在此的七人,一个个沉默不言,尤其是坐于主位的蒋臣,整个人是没有任何表情的,作为隐龙卫主官,且被亲派到北虏这边渗透,其肩上扛着极大的压力与责任。

    虽说隐龙卫在别国也有渗透,但他这位主官没有去别国,反倒是来了北虏,足见大虞皇帝对北虏的重视。

    当然后来因为一些缘由,使大虞皇帝又向西川增派人手,且派心腹太监赵贯前去,这也能说明很多东西了。

    “眼下能够确定的…”

    当蒋臣的声音响起,聚在此间的众人,无不齐刷刷的看向了蒋臣,他们皆是隐龙卫的高层核心,除却天子及蒋臣知晓他们的身份外,其他人是根本不知其存在的,甚至连长什么样都不知。

    这就是隐秘战线的特色,有些人注定要一辈子行走在黑夜下,即便是到死,也不能暴露其真实身份。

    “由东逆一事所牵动北虏内部权斗,这或许在北虏中低层没有公开,但在高层却是半公开的了。”

    蒋臣将自己分析的讲出,“这个引子,说是数载前北虏与赞普钦汗国大战,其后我朝亦参与其中引发的,倒不如说是慕容真强势登基,以至于刺激到太多北虏守旧既得利益群体所致。”

    “哪怕这个事儿在早先就得到解决了,但那终究不过是表象罢了。”

    “是东逆之事已牵动北虏内部权斗,南院大王慕容古近来动作频频,其在暗中联络的群体必然不少,不然尚未恢复元气的南院大王府断不敢这样行事。”

    “还有涉及到走私方面的,我朝在逐步整改下得到好转,但是在北虏这边却非这样,这很明显就能预判到一些状况。”

    “北虏权贵借走私牟利已久,根基盘根错节,若南院大王借此聚势,必能暗中裹挟多方力量。慕容真虽居高位,但旧族掣肘甚重,难以彻底肃清。今借东逆之机搅动风云,实则是以乱制乱,逼迫各方显露立场。”

    听到蒋臣所讲这些,在场其他人不时点头,对于这样的分析他们是认可的,虽说他们已渗透到北虏治下,且有着各自的合法身份,但是通过这层身份探查到的情报,只能作为一种依据,不能百分百采信,还需结合多方暗线交叉验证。

    真相是一点点拼凑出的。

    尤其是在隐秘战线所获取的情报,不是说探查到了就能直接采用,毕竟谁也说不准这到底是真的,还是对手有意放出的假消息,从而达到他们不可告人的目的。

    这一切都是说不准的。

    唯有在迷雾中反复印证,方能触及一丝真相的轮廓。每一次判断都如履薄冰,稍有不慎,便是满盘皆输。隐龙卫的存在本身便是谎言与真实的交织。

    “头儿,那要是这样的话,传回朝的密报当怎样……”

    在这等境遇下,一人犹豫了许久,还是讲出了心中所想,但话还没有说完,却被蒋臣抬手打断。

    “这件事你们不必操心,由我来办就好。”

    蒋臣停顿片刻,随即道:“现在我要说的,是自即日起,你们要保持静默,这次涉险把大家召集来,是对当前复杂形势能有统一的认识,使你们,还有我,都没有存在太大偏差,这是很关键的。”

    “但根据我的直觉来看,北虏内部的纷乱愈发严重了,接下来肯定要有大事发生,且我觉得在我等探查之外,应该还存在着一双眼睛,这可能是直属于慕容真的,也可能是直属于别处的,所以接下来要更小心谨慎才行。”

    “今后有任何突发状况,我会派人跟你们单线联系,一句话,任何人来找你们,包括你们彼此间,只要没有我所发的特别信物都不要信,说不定这是敌人伪装的。”

    这话讲出时,在场众人神色肃然。

    蒋臣环视众人,目光如刃,扫过每一张紧绷的面容。“我们不是在查案,是在活命的前提下,探查到对国朝最有利的情报,以给北虏致命一击。”

    “潜伏渗透,比拼的不是别的,就是忍耐一切的定性,在风声未明前,宁可错停三日,不可早行一步。”

    话音落下,屋内寂静如渊,唯有烛火微颤,映照出墙上模糊的人影,仿佛连影子都不敢轻易晃动。

    不知为何,在蒋臣的心底,总有一丝不安在,而这种情绪他已很久没有过了,即便是在北虏渗透最凶险的时候,也未曾有过这种感觉。

    但这次不一样。

    尽管他现在说不清这些,但后续肯定还会有风波出现,在这等大环境下,他要做的就是尽可能的规避风险,确保隐龙卫在北虏渗透的力量,不会遭到毁灭性打击。

    也不知是在何时,此间的人都走了,只剩下蒋臣一人在。

    “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在位置上坐了许久,蒋臣露出似笑非笑之色,用只能自己听清的语调自言自语,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但在一阵风吹过,使烛火晃动下,此间忽明忽暗下,主位上却没有了人影,就好似这里从来没有人一样。

    ……

    昨天的我更新了,但是不知道为何,没有发布出来,可能是抓取出了问题,这本书肯定不会没得,这个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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