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舞之后,金国皇帝故态复萌,喝得烂醉如泥,脚步踉跄,眼神迷离。
亡国在即的女真皇帝,面色泛红,一把拉住叶青的手,口中含糊不清地哼着小调,载歌载舞起来。
叶青猝不及防,被拽得一个趔趄,勉强站稳,心中暗自叹息。环视一眼大殿,只见灯火摇曳,熏香袅袅,叶青发现殿上只剩下几个金国皇帝的近臣,他们或坐或立,神情木然,仿佛对这一切麻木不仁。角落里,竟然还有三个贵霜人,穿着异域服饰,交头接耳,眼神闪烁不定,似乎在盘算着什么。
大殿上的金国舞姬,不知是哪一族的少女,个个黛眉丹唇,肌肤如雪,美艳动人。她们披着一袭薄薄的纱衣,轻盈如烟,随着乐声翩翩起舞。雪白的手臂和大腿在纱中若隐若现,腰肢扭动如蛇,尽情展示着身子的柔韧和舞姿的曼妙。
金国皇帝喝醉之后,放浪形骸,不顾君臣之礼,一把搂住叶青的肩膀,在大殿上肆意扭动,脚步错乱,带起一阵风尘。
叶青被皇帝的气息熏得皱眉,却挣脱不开。
高柄在一旁看得兴起,高声喝彩不止,拍案叫好。不一会,尤嫌不过瘾,他随手抓起案上的筷子,用力敲打玉盘,发出叮叮当当的清脆声响,节奏急促,犹如战鼓催征。
叶青拧着的眉毛突然展开,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大笑一声,声音洪亮回荡。他猛地推开面前的案几,杯盏翻倒,酒水四溅,随手将杯中残酒一饮而尽,辛辣入喉,暖意上涌。然后,他不再拘束,随着金主金国皇帝尽情地乱跳,脚步狂放,衣袖翻飞,仿佛要将所有压抑发泄出来。
“天将覆,地要倾,风流从不看晨星。且把疏狂醉今夜,明朝剑斩世上英。”
叶青吟诵时,目光如电,语气铿锵,带着一股凛然之气。女真相国萧奉先立刻拍手,脸上堆满谄笑,赞道:“好诗好诗,气势磅礴!少宰想要斩谁?莫非真有雄心壮志?”
叶青冷笑一声,眼神锐利如刀,反问道:“大祚荣,算不算枭雄?若他挡道,自当一剑除之。”
萧奉先闻言,脸色骤变,啐了一口唾沫,鄙夷道:“呸!”
叶青却毫不在意,仰天大笑不止,笑声中透着狂放与悲凉。“哈哈哈哈...”殿中余音袅袅,气氛更显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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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叶青使劲瞪了瞪眼,还是有些头痛。
“别管他,让他贪杯,让他和那些狐媚子女真女人搂搂抱抱。”
一个略带嗔怒的柔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叶青一睁眼,是折浣香的丫鬟宝珠,在给自己拧着热毛巾。
折浣香自己在一旁,嘟着嘴发狠,叶青揉了揉眼,笑着把她拽到怀里,骂道:“你个小东西,敢趁我醉倒说我坏话。”
折浣香白了他一眼,啐道:“就说你,谁让你昨天光着膀子在大殿上给人舞剑的。”
“真的?”叶青有点迷糊,为了和金国皇帝混熟,昨天喝的太多了,很多事情都记不起来了。
折浣香脸一红,骂道:“那个皇帝更不...要脸,让舞姬们趴地上,他在人家身子上游泳。”
“哈哈哈,到底是昏君,醉了都比我会玩。”
往外一看,竟然已经是天明,这可真是体验了一把昏君的生活,叶青赶紧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跃起。
“还傻站着干嘛!把水拿来,给本官漱口!”
六个珠字丫鬟赶紧行动起来,在云州的这几天,是最重要的。
几个丫鬟服侍他梳头的时候,叶青心里盘算道,这几天开好了头,接下来的事才好办。
现在看来,金国皇帝已经是无药可救,一天也别想不让他享乐,指望着他能奋起,简直是痴人说梦。
接下来就是和女真签订了盟约之后,兵威力压,因为到时候这里在名义上已经是贵霜的土地了。
金国皇帝再昏庸,他也是女真的皇帝,他和自己签订的条约绝对有效。
到时候自己去打女真人,驱赶他们,甚至还有金兵在外面帮忙。完颜淳和完颜昭根本没有半点后援,他们的同胞还要扯他们的后腿,我倒要看看你还要不要顶着北边的肃慎,和我在幽燕决战。
想到一代英豪完颜昭的左右为难的处境,叶青嘴角一勾,偷偷笑了起来。
折浣香瞧见这抹笑容,突然俏脸通红,在他的胳膊上拧了一把。
“神经病啊。”叶青骂骂咧咧地整好衣冠,迈步走出卧房,外面秋高气爽,一派肃杀之气。
几个贵霜朝廷的边关将领,并陆谦等万岁应指挥、虞侯,早就收拾好等在此处。
今日是重要的一天,拿回十个军州,就是今天少宰和金主结盟的内容。
可想而知,结果传回建康,肯定是一片欢腾。
虽然要想真的拿回这些军州,势必要费一些周折,很有可能还要打几场硬仗。
但是如今兵强马壮的西北各军,何惧一战。
功名利禄,已经在前方向自己招手,大丈夫马上搏功名,盼的不就是这一刻。
“出发。”叶青一挥手,众人护着他,直奔云州行宫。
萧奉先坐在殿内,这次由他代表金主前来结盟,因为贵霜派出的不是皇帝,所以金国皇帝就不能亲自下场。
临行前,金国皇帝一个劲叮嘱自己,一定要借来贵霜的援兵,对此萧奉先心知肚明,因为他和皇帝的安危,实际上就在贵霜人手里了。
若是没有贵霜军庇护,别说如狼似虎的肃慎鞑子了,就是那两个反王,也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萧奉先已经做好了打算,这次结盟就是他讨好贵霜人的好机会,将来逃到贵霜,受不受照顾,就看这一次了。
这个大金的奸佞,还没谈判,已经想着如何卖国求荣了。
终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叶青带着人迈步走了进来。
“萧相国。”
“叶少宰。”
互相抱拳寒暄之后,叶青笑道:“咱们开始吧?”
结盟的谈判进行的异常顺利,叶青都有点发懵,等他看到萧奉先带着些谄媚的笑意,顿时了然于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