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宁舫天直接从架子上随手就拎起一壶清风醉,当着所有人的面,仰头就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酒馆其他人也道:“我们也敢,我们愿以身示范,证明我们的酒都是纯正的好酒。”
管事、伙计以及后厨众人均取了一壶清风醉,当着这些人面咕咚咕咚地喝了下去。
说商品有问题,没有比主人以身示范更有说服力的了。
即便说服不了这些有备而来的人,起码随后传出去,对他们清风醉名声也大有益处。
清风醉的动静,很快就吸引了很多周边的商户和路人。
此时,很多人好奇地围在门口看着里面的情形。
见酒馆里的人自己灌清风醉,这场面着实令他们有些吃惊。
“诶,他们自己怎么还喝上了,我听说有人因为喝了他们的酒,都的病了,真是不要命啊。”
“为了个证明清白,还真是够拼的。”
“你们说,会不会这酒真的没有问题啊?”
曹大汉穿着坎肩,露出健硕的双臂,双手抱胸十分有底气地道:“那还是当然,我与清风醉做对门,我还不清楚吗?他们的酒水,自家人那时时常喝的,就连宁先生偶尔也会小酌一杯。若是有问题,那最早出现不适的就应该是他们自己。我反正是日日都喝,那些说人家酒有问题的,纯属造谣!”
买胭脂的花娘子也道:“也不知那个黑心的,自己的心黑了不说,说人家清风醉酿黑心酒,呸,纯粹是胡扯。你们不清楚这里的东家和宁先生是如何正派的人,人家可是难得有良心的商家,平日里不相关的人,他们都愿意出手帮忙。怎么可能卖有问题的酒坑害百姓?”
这边,买首饰的纪先生也道:“人家清风醉啊,只要你进了店,不管你有没有银子付饭钱,他们都不可能让你饿着走出来。几个流浪汗可是长期受着他们恩惠,他们夜间卖不出的食物,都会分给有需要的人。造谣清风醉售黑心酒,就譬如造谣我是个女的一般,真真无脑至极。”
百姓们听到这里,似乎觉得有些道理。
“难道这真的是造谣?”
“是啊,人家都自证清白了,说不定此前就是个误会啊。”
“那官府为何将他们酒坊贴了封条了呢?”
“这……”
外面的议论声令高会长很不喜。
此时,酒馆的人都坦荡地喝完了酒。
他对着宁舫天低喝道:“你们真是会做样子!竟然做到了老朽的面前。老朽从商几十年,难道还会被你们这些伎俩给蒙混了?你们这酒壶里的酒,是你们提前预备的,就是想在众人面前作秀!”
其他几个跟着来的酒商掌柜附和道:“就是,你们自己喝的酒,自然是挑好的。弄得如此大义凛然的样子。可笑。”
“我看,这酒壶里是白开水也未可知吧?”
“糊弄到高会长面前了,你们就是不想在行会里混了。”
宁舫天不疾不徐道:“能证明的,我们已经证明了。酒坊里的粮食,我们同样可以证明,只要能打开封条,复核一下便知。高会长身为京城酒业行会领头人,难道就不应该为了我们这种受了冤屈的商户发声吗?您不问青红皂白,直接进来对我们斥责一番,未免有失公允吧?”
高会长将手里的拐棍朝着地上猛地砸了一下。
“放肆,你们做错了事,扰乱的行业风气,你还有理起来了。我告诉你,今日我是代表京中所有酒商的利益而来的。行会有规,凡是违反行业准则,触犯律法者,需将所经营的酒品收归行会,由行会分配管理,交给更有能力经营的人去经营,以肃清市场风气,让百姓安心。今日,我便要收回这清风醉,以免你们引起更大的乱子,同时也给官府一个交代。”
宁舫天没有继续做无谓地争辩,而是有一丝丝戏谑地问道:“那高会长觉得,除了我们,这京中还有谁能更好的经营清风醉?”
门外,围观的人群让出了一条缝,一个中年男子着一身富贵的锦服,迈着四方步穿过人群,走入了清风醉。
高会长随即起身。
“魏侯。”
酒馆中其他掌柜也恭敬道:“侯爷来了。”
魏金城进了酒馆,看着殿内的情形:“本侯听说,今日会长亲自出面,来解决清风醉酒水一事。事关京城酒水行业的规范和发展,关系百姓们的健康,本侯过来,看看能不能帮忙做些什么。”
高会长语气谦和道:“魏侯身为京中商贾表率,关心各行各业的发展状况,实乃大家之举啊。侯爷来了正好,如今这清风醉我们行会依照行规,要收回他们的经营权,眼下正需要重新找一个能将这酒水正规经营的商户。侯爷在京城经营多类酒品,不知对此有何看法?”
其他几个行会掌柜附和道:“高会长,依我看,魏氏行商百年,魏侯深谙行业规范,我觉得魏氏就是最适合的接手人啊。”
“是啊,魏氏名下有多家酒楼,也不愁销路。将这清风醉挂在魏氏名下,百姓也放心啊。”
“魏侯是绝不会做出酿造黑心酒之类的事情的。”
“魏侯,这清风醉还是您来接手吧!”
魏金城惭愧一笑:“诶,我今日不过就是过来为行会出一份力的。此事,我从未想过,还是回头再议为好。”
高会长捋了下胡须:“若是魏侯愿意接了这清风醉的经营权,那我这个做会长的,心里倒是踏实。既然大家都觉得魏侯是最好的人选,还请魏侯不要推辞啊。”
魏金城表情十分谦虚:“这,这怎么说好,这本侯完全没有准备啊。”
石头拎着抹布实在忍不住道:“高会长,魏侯,你们这是,唱双簧呢?”
高会长:“放肆,一个伙计,这里哪里有你说话的份!”
恰在此时,一个女声从门口传来:“那会长觉得,我有说话的权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