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
帝宇眼中闪过一丝讶异，玄银战衣上的混沌光泽随之一亮。
他能感受到这刀芒中蕴含的霸道力量，不仅有凤逸渊成名已久的霸道刀意，更夹杂着太皓迷雾特有的时空乱流气息。
每一缕刀气都像是在时光长河中淬炼过，带着斩断因果的诡异威能。
嗡～
话音未落，帝宇周身的混沌罡气骤然凸显。
半丈厚的灰暗罡气在他身前凝成实质。
表面流淌的古朴纹路如活物般游走。
隐隐可见星辰生灭、宇宙轮回的虚影。
那些纹路每流转一圈，罡气便凝实一分。
到最后竟泛出金属般的冷光。
连周围的空间都被这股力量压得微微扭曲。
崖边几株扎根的千万年古松，瞬间被压成齑粉。
连带着深埋地心的根系都化作飞灰。
咔咔咔——
刀芒与罡气碰撞的刹那，刺耳的碎裂声刺破长空。
看似坚不可摧的混沌罡气表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浮现出蛛网般的裂痕，密密麻麻蔓延开来，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崩解。
裂痕中渗出缕缕白烟，那是混沌气流被刀威灼烧的痕迹，带着一股类似焦糊的刺鼻气味，在山风中弥漫开来。
罡气层被刀芒硬生生压迫得向内凹陷近尺，帝宇脚下的虚空寸寸龟裂，蛛网般的裂痕向着四周扩散，将他们下方的神山古岳都笼罩其中。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刀芒中蕴含的力量正疯狂冲击着自己的防御。
那些夹杂着时空乱流的刀气，竟在试图瓦解混沌罡气的本源规则。
这是百万年前的凤逸渊绝不可能掌握的手段。
“好家伙，你这趟太皓之行，果然没白去！”
帝宇心中大惊，发丝被狂暴的刀风刮得向后狂舞，玄银战衣的衣角猎猎作响，几乎要被这股力量撕裂。
他能清晰地判断出，这一刀的威力比百万年前至少强横了五成不止。
尤其是那股无视防御规则的诡异刀意，更是让他嗅到了久违的危机感。
但就在刀芒即将触及衣衫的刹那，混沌罡气骤然爆发出刺目的金光。
那些狰狞的裂痕以惊人的速度收缩、弥合。
崩碎的气流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强行拉扯回罡气层。
表面的古朴纹路流转速度陡然加快。
星辰生灭的虚影变得愈发清晰，仿佛有无数个宇宙在其中诞生又湮灭。
最终，在刀芒斩至帝宇身前三寸时，混沌罡气终于稳稳挡住了这石破天惊的一击——
刀芒在罡气表面剧烈冲撞、咆哮，激起漫天光雨，却始终无法再进分毫。
那些蕴含着时空乱流的刀气被罡气中的混沌之力逐一吞噬、同化。
最终在一声不甘的嗡鸣中力竭，化作漫天光点如烟花般消散在空气中。
山巅之上，云层之中，罡风依旧呼啸，卷起神岳的碎石与烟尘。
凤逸渊与帝宇隔空对峙而立，两人散发出的气息在半空碰撞，形成一道道肉眼可见的气浪，使得周围的空间都在微微扭曲，连阳光都无法穿透这片被力量笼罩的区域。
帝宇看着身前完好无损的混沌罡气，指尖轻轻拂过表面尚在流转的纹路，忽然抬头看向对面的凤逸渊，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你的天地霸刀，看来还是差点威力啊。”
呛啷——
纹刀入鞘的声音清脆刺耳，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不甘。
凤逸渊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攥紧，手背青筋隐隐跳动。
他望着帝宇身上那层看似薄如蝉翼，却坚不可摧的混沌罡气，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在太皓迷雾的十万次生死危机中，他曾无数次以这柄纹刀劈开比混沌罡气更恐怖的禁制。
可今日面对这道熟悉的防御，却依旧束手无策。
尤其是看到帝宇那副胜券在握的模样，他更是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挥拳相向，把那张得意的脸揍成猪头。
“你我天赋，天生便有着一定差距。”帝宇缓步上前，玄银战衣上的混沌光泽随着步伐轻轻波动，“能将天地霸刀练到这种地步，你已经很不错了。”
这番话看似安慰，落在凤逸渊耳中却比嘲讽更刺耳。
他太了解帝宇了，这位自出生起便身负混沌法则与天之法则的双天赋家伙，从骨子里就带着一种俯瞰众生的傲气。
所谓的“天赋差距”，不过是在变相嘲笑自己，自不量力！
凤逸渊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躁动，冷冷回应：
“百万年前你也说过同样的话，可最后是谁被我斩落了半截衣袖？”
“此一时彼一时。”帝宇轻笑一声，周身混沌气流翻涌，“那时你借助了界海天涯海阁下煞气，况且……”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傲然，“就算再给你千万年，就算你我境界相同，你我之间，最多也只能四六开。”
这不是自大，而是来自双天赋的绝对自信。
而且还有混沌重瞳这双颠覆性的眼睛，能洞察万物弱点，再加上两种天赋相辅相成，早已让帝宇在同境界中难逢敌手。
百万年来，敢在他面前挥刀的神灵不计其数，可最终能破开他防御的，一个也没有。
凤逸渊没有反驳，只是缓缓闭上眼。
太皓迷雾中的无数次濒死体验告诉他，天赋的差距并非无法弥补。
那些刻在刀背上的古老符文忽然亮起微光，顺着他的手臂蔓延而上，在他心口形成一个淡淡的时光刀刃形印记——
那是他用十万次生死换来的底牌，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轻易动用。
躲在青铜鼎后的小紫探出脑袋，看看脸色冰冷的师傅，又瞅瞅一脸得意的帝宇，忽然眨了眨眼，从怀里掏出一颗亮晶晶的石头：
“师傅，用这个砸他！上次我用这石头砸开了太皓迷糊里的玄冰，比你的刀好用多啦！”
凤逸渊闻言一愣，睁开眼时，心中的戾气竟消散了不少。
他望着小紫手中那颗散发着柔和光芒的石头，忽然意识到，比起与帝宇争一时胜负，或许进入真正的太皓长河之内窥探绝世之秘，才是更重要的事。
而帝宇看着那颗石头，瞳孔却微微一缩——
那石头表面流淌的光泽，竟与太皓长河上游的本源之气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