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冤家路窄啊,秦王殿下,您终于认出老臣了吗?”韩宜可边笑边说道,那笑声中透露出一种让人难以捉摸的意味。
朱樉此时完全不知道,在韩宜可的眼中,他已经不再仅仅是秦王,而是一座储量巨大的“金矿”,更确切地说,是一台能够带来巨大声望的机器。
朱樉眉头微微一皱,显然对韩宜可的表现感到有些不悦。他现在可没有闲心去理会这条像疯狗一样乱叫的人。
看到秦王一言不发,韩宜可竟然误以为他是害怕了自己,于是更加得意忘形起来。
为了能够刷到更多的声望,韩宜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主动出击。
他瞪大眼睛,满脸怒容,对着朱樉大声呵斥道:“你这个忘恩负义之徒!你不思皇恩浩荡,竟然在内拥兵自重,在外养寇为患。”
“你如此畏战怯战,简直就是在浪费朝廷的资源,更是在挥霍百姓们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民脂民膏!”
韩宜可越说越激动,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帐里回荡着,仿佛要将朱樉的罪行公之于众。
他接着说道:“你对上有愧于君父的信任,对下有负于百姓的期望,秦王你的恶行真是罄竹难书啊!”
说到这里,韩宜可稍稍停顿了一下,然后猛地提高了音量:“畏战不前,临阵脱逃,按照我朝律法,这可是死罪啊!”
他的话语如同一把利剑,直刺朱樉的心脏。
“秦王,你可知罪?”
然而,面对韩宜可的咄咄逼人,朱樉却显得异常冷静。
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两道剑眉渐渐拧成了一团麻花,脸上的表情也开始变得不耐烦起来。
韩宜可见状,不仅没有丝毫退缩之意,反而更加兴奋了起来。
他继续叫嚣道:“你之所以选择按兵不动,肯定是因为你在暗中与敌寇勾结,想要用二十余万官军来要挟朝廷,对不对?”
看到对方竟然在自己面前上蹿下跳,活脱脱就是一只真猴子,朱樉的忍耐终于到了极限。
他的脸色变得阴沉至极,双眼圆睁,怒视着那只猴子,口中沉声喊道:“赛哈智!”
这一声呼喊犹如平地惊雷,震得大帐都似乎微微颤动了一下。
随着这声呼喊,赛哈智迅速掀开帘子,如一阵风般冲进了大帐里。
他快步走到朱樉面前,抱拳施礼,高声应道:“卑职在!”
朱樉见状,心中的怒火愈发难以遏制,他怒不可遏地吼道:“把他给我拖下去,砍……”
然而,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韩宜可一个突如其来的举动打断了。
只见韩宜可突然像发了疯似的,猛地扯开自己的衣领,然后把那颗光溜溜的脑袋直直地伸了过来。
不仅如此,他的脸上还洋溢着一种无法掩饰的得意之色,仿佛他已经掌握了什么惊天秘密一般。
“哈哈,被我猜中了吧!”韩宜可的声音中充满了嘲讽和自得,“你果然是包藏祸心,意图谋反啊!”
面对韩宜可如此癫狂的举动和言语,朱樉顿时一阵无语。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韩宜可,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朱樉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他摆了摆手,就像驱赶一只烦人的苍蝇一样,对赛哈智说道:“先别管他,让韩御史去刷两天马厩,让他冷静一下,等他清醒了再说!”
赛哈智心领神会,立刻一招手,随同韩宜可一同前来的那两名锦衣校尉如狼似虎般冲上前去,一左一右紧紧地架住了韩宜可。
韩宜可显然没有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他一边拼命挣扎,一边扯开嗓子大喊:“等等,我还没宣读旨意呢!”
朱樉的眉头紧紧皱起,他瞪了韩宜可一眼,然后给了赛哈智一个眼色,示意他赶紧把韩宜可弄走。
赛哈智心领神会,眼疾手快地从韩宜可手中一把将圣旨夺了过来。
然而,面对圣旨被夺,韩宜可却并未显出丝毫气馁之意,相反,他愈发精神抖擞,鼓足全身力气,对着朱樉大声叫嚷道:“你有本事杀了我啊!有种你就把我杀了!如此一来,我便能青史留名啦……”
韩宜可的话音未落,便被人强行拖走了。
待他离开之后,赛哈智缓缓踱步上前,走到傅友德身后站定,然后鬼鬼祟祟地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朱樉见状,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满脸无奈地叹道:“此人虽然有些癫狂,但毕竟罪不致死,只要别让他再来烦扰孤就行了。”
赛哈智听后并未言语,只是默默地退到了大帐之外。
待赛哈智走后,傅友德不禁好奇地问道:“殿下,您究竟是如何招惹上那位铁面御史韩宜可的呢?”
朱樉闻言,苦笑着回答道:“莫说你了,就连孤自己也想知道,孤并未得罪过他,可他为何却要如此紧咬着孤不放呢?”
由于对方具有钦差的特殊身份,傅友德不便直接表明自己的态度,只得委婉地说道:“依我之见,这位钦差韩大人此番前来,恐怕是来者不善啊!倒不如我们备下一桌丰盛的酒宴,为他接风洗尘,然后尽早将他送回京城,以免再生事端。”
然而,朱樉并未回应傅友德的提议,只是默默地将手中的圣旨扔给了他。
傅友德赶忙接过圣旨,展开一看,只见上面的内容令他的眉头渐渐皱起。
“这……这怎么可能!”傅友德怒不可遏地吼道,“一个被发配充军的钦犯,竟然如此大胆,竟敢以下犯上,当众污蔑殿下您,这简直是无法无天了!”
朱樉却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平静地回答道:“罢了,罢了。”
傅友德心想,以韩宜可刚才对秦王的种种冒犯行为,若是秦王下令将他拖出去大卸八块,那也是他咎由自取,罪有应得。
可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秦王不仅没有取韩宜可的性命,反而仅仅只是让他去刷几天马厩作为惩罚。
这样的处罚,对于韩宜可所犯的罪行来说,实在是太过轻微了,就连傅友德这个旁观者都觉得难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