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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0章 敌军还是援军?!

    赵烈的手,已然举到半空。

    火石在晨光下闪着冷白的光,仿佛下一瞬便要迸发火星,将他与战马一并化为烈焰。

    城头的铁锁轰然拉起,吊桥半悬,发出“吱呀”的沉重声响。

    所有人的心脏,都随着这声铁链摩擦,吊到了嗓子眼。

    空气里弥漫着油脂的气味,沉重得让人窒息。

    就在此刻——

    “嗖——!”

    破空声突兀响起。

    一枚石子疾飞而出,带着凌厉之势,猛然击中火石。

    “当——!”

    火石脱手而落,在青石板上滚了数下,停在赵烈脚边。

    全场愕然。

    时间仿佛在这一瞬间凝固。

    数百士卒瞪大了眼睛,愣愣望着眼前的一幕。

    阻下赵烈的,不是旁人,正是萧宁。

    赵烈的手半举在空中,浑身僵住。

    他的眼睛瞪得死大,呼吸急促,仿佛整个人都被这一下打懵。

    他猛地回头。

    萧宁静静立在人群前方,背影挺拔如剑,目光冷冽如锋。

    “赵烈。”

    萧宁开口,声音低沉,却像战鼓般重重砸在每个人心口。

    “难道,这就是你身为一个都尉的担当么?”

    轰!

    这话,如雷霆炸响。

    众人皆是一愣。

    赵烈更是如遭重击,脑中一片轰鸣。

    “我……”

    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萧宁步步上前,目光如刀,语声铿锵。

    “你自以为赴死,是为了弟兄们。可你想过没有?明明还有机会,明明还可以带领他们拼杀,为何你不试?”

    “敌军虽至,可战未开。你便要白白去死。难道,这不是懦夫么?”

    字字如铁,声声入骨。

    士卒们齐齐一震。

    萧宁的声音如洪钟一般继续回荡:“你赵烈是都尉!手下有数百将士!你若战死阵前,尚能说是壮烈!可如今还未交锋,你便要弃城,用火油将自己焚了,以为这是为民?为弟兄?不!这是推卸!这是逃避!”

    赵烈猛然一颤,心底被撕开一道口子。

    “你说愧对弟兄,所以以死谢罪。可你死了呢?弟兄们怎么办?他们失去了领头的人,只能被人驱使,只能自生自灭。你若真是个爷们,就该带着他们上阵,而不是一个人跑去送死!”

    萧宁眼神如剑,狠狠劈向赵烈。

    “你若真心悔恨,就该扛起责任,而不是把弟兄们丢在背后,自己去换一个无谓的死!”

    ——轰!

    这番话,犹如惊雷,震碎了广场上的死寂。

    士卒们齐齐怔住。

    他们原本心中郁结,早已对赵烈恨到了骨子里。

    可这一刻,却有无数人,心头被萧宁这番话狠狠撞击。

    是啊……

    都尉若死了,他们怎么办?

    没有主心骨的军队,还能撑多久?

    赵烈一死,他们更是彻底成了一盘散沙!

    萧宁的声音,冷厉如刀,继续劈下。

    “赵烈,你的死,不是担当,是懦弱!”

    “你不是在为弟兄们赴死,而是在用一条命,换取自己的清净!”

    “逃避责任,丢下军士,弃城自焚——你敢说,这不是懦夫所为?!”

    全场死寂。

    每一个字,都像是火石砸在士卒们的心口。

    他们看着赵烈,眼神复杂。

    愤怒,还在。

    怨恨,还在。

    可在愤怒与怨恨之外,却有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震动。

    赵烈更是整个人愣住。

    心口像被千军万马冲撞,呼吸急促到近乎窒息。

    他的眼神乱了。

    本以为赴死是解脱,是大义。

    可萧宁的话,却让他忽然看见——自己这一死,根本什么都换不来!

    弟兄们不会因他而得救。

    百姓不会因他而获安。

    敌军的铁骑,不会因他而退避半分。

    这一死,不过是丢下所有人,独自图个心安罢了!

    “懦夫……”

    这两个字,像铁锤一般,死死砸在他心头。

    赵烈的脸涨得通红,双目充血,呼吸剧烈起伏。

    他从未如此动摇过。

    ——宁萧到底是何方神圣?

    ——为何能一眼看透自己?

    他攥着刀柄的手颤抖不止,仿佛下一瞬就要崩裂。

    赵烈整个人都懵了。

    他盯着前方的少年,眼神发直,呼吸急促,脑子里一片空白。

    ——这宁萧小兄弟……到底在说些什么?

    明明前几日还青涩稚嫩,说话带着稚气,如今却语声铿锵,锋锐如刀。

    明明方才还被众人质问得无路可退,此刻却忽然气势如山,直逼得自己心神震荡。

    赵烈只觉得,这少年的气质,竟一瞬间陌生了。

    他竟有些看不透。

    而四周,士卒们先是愣住,继而一阵骚动。

    “他在骂赵都尉懦夫?!”

    “竟敢这么说话!”

    “这小子……疯了不成?”

    韩守义见场面短暂静止,眼底闪过一丝阴鸷的光。

    旋即,他嘴角微微一挑,冷冷一笑,趁势开口,声音尖锐刺耳,直入人心。

    “好,好一个宁萧!”

    他故作惊叹地拍了拍掌,语声中满是嘲讽。

    “你这番话说得漂亮极了,可惜——”

    他冷不丁顿住,眼神锋利地盯向萧宁,“说到底,不就是想让赵都尉跟你一起违约么?”

    此言一出,广场上顿时炸开了锅。

    “对啊!这小子这是啥意思?!”

    “赌约摆在那里,援军没影子,他却把话说得冠冕堂皇!”

    “什么懦夫,什么担当,不过是借口!”

    “他这是想拖下赵都尉,好替自己找台阶下!”

    人群的怒声重新汇聚,像风暴再度席卷。

    梁敬宗冷声冷笑,语带刻薄:“宁萧啊宁萧,你的口舌功夫真叫人佩服!居然能把不守赌约,说得如此理直气壮!”

    杜崇武也接口,冷哼一声:“赌约乃是军心之约,你一个毛头小子竟敢翻来覆去?当众羞辱赵都尉,你究竟安的什么心?”

    士卒们纷纷附和,声音越来越激烈。

    “对!这是欺骗!”

    “这小子无耻!”

    “赌输了还敢狡辩!”

    “仗着嘴硬,以为我们会信?”

    一片喧嚣中,嘲讽、怒斥、唾骂声四起,如排山倒海般压向萧宁。

    然而,萧宁的面色,却仍旧一片平静。

    他站在那儿,目光淡漠,唇角挂着一抹几不可察的冷笑。

    在所有人眼中,他就像是一个被风暴包围,却偏偏一动不动的孤峰。

    赵烈看在眼里,心中更是乱作一团。

    他想不通。

    宁萧小兄弟不是应该走么?

    不是该避开风头、保全性命么?

    为何偏要在这等时候,把自己推到刀锋浪口之上?

    他甚至一度怀疑,这少年是不是疯了。

    可当他看到那双清澈坚定的眼睛时,心底忽然涌起一种复杂的震动。

    那眼神里,有种无法动摇的笃定。

    像是胸中藏着千军万马,哪怕独身一人,亦能与整个天下抗衡。

    赵烈心口一震,喉结上下滚动,却始终说不出话来。

    韩守义冷眼瞧着赵烈的神色,心底暗暗一笑。

    “果然。”

    他心里冷声道,“赵烈被搅乱了心神。再这样下去,便要失去最后的镇定。”

    于是他立刻大声喝道,语气咄咄逼人:

    “宁萧,你少在这里信口开河!赌约是你亲口立下,如今援军未见,你却反咬一口,说赵都尉懦弱?!”

    他话音一落,杜崇武立刻接道:“你若真有本事,就拿出援军来!否则,你今日休想再多狡辩!”

    梁敬宗也阴阴冷笑:“哼,赌约已定,你却巧舌如簧。你以为,这就能糊弄过全军么?”

    三人声音交错,像三柄刀子,一起刺向萧宁。

    人群再度沸腾。

    “说得对!”

    “他就是想耍赖!”

    “今日不处他,难以平众怒!”

    赵烈心头发紧,猛地呼吸一窒。

    他本想出声制止,可看见萧宁那张平静如铁的面孔,却又被硬生生压下。

    ——宁小兄弟……到底在想什么?

    而萧宁,就这么安静地站在喧嚣中央。

    任凭咒骂与嘲讽扑面而来,他却神色未改。

    他忽然缓缓开口,声音冷冽如霜。

    “你们说我大言不惭,说我耍赖。”

    他一字一顿,声音并不大,却穿透了嘈杂,直击所有人的耳鼓。

    “可我问你们一句——援军,真的未必不会来。”

    他抬起头,眼神凌厉如鹰,直刺向韩守义三人。

    “你们说我拖延时间,可你们自己呢?三日来,你们除了动摇军心,还做了什么?!”

    话音落下,四周瞬间一滞。

    士卒们怔了一下,下意识看向韩守义三人。

    韩守义脸色陡然阴沉,却立刻冷笑出声:

    “呵,真会转移话题!我们若扰乱军心,那也是因为你虚假欺骗!若不是你,怎会有今日混乱?”

    梁敬宗更是尖声喝斥:“好大的口气!你一个小子,还敢质问我们?”

    杜崇武冷声吐字:“果然是恬不知耻!”

    他们齐声反驳,压下了士卒们心底那一丝短暂的动摇。

    人群中,再次爆发出怒声。

    “宁萧,你少强词夺理!”

    “别想把过错推给别人!”

    “你才是罪魁祸首!”

    萧宁神色淡然,眼神却愈发凌厉。

    他没有再与人争辩,只是冷冷扫视全场,最终把目光落在赵烈身上。

    那一眼,直刺人心。

    赵烈猛然一颤,呼吸急促,胸口剧烈起伏。

    他心神翻滚,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体内破土而出,却又被重重压制。

    萧宁的声音再度响起。

    “赵烈。”

    他吐字如刀。

    “你若真是都尉,就带着弟兄们打一仗!哪怕死,也要死得堂堂正正!否则,你的死,不过是懦夫的逃避!”

    这句话,重重砸在赵烈心口。

    他喉咙一紧,呼吸急促,眼神痛苦而迷茫。

    周遭的咒骂与嘲讽声还在翻滚。

    可在赵烈耳中,却只余下那一句。

    ——“懦夫的逃避。”

    他手掌颤抖,青筋暴起,喉头涌起一股酸涩。

    他从未如此动摇过。

    士卒们看着他,看着萧宁,心头也隐隐生出某种说不清的躁动。

    愤怒未消,可心底深处,却好像被这一番话,撕开了一条细微的缝隙。

    风声呼啸,旌旗猎猎,战鼓未起,却仿佛已有火药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

    广场上的气氛,再度凝固在临界的边缘。

    韩守义盯着萧宁,脸色铁青,随即猛地仰头,发出一声冷笑。

    “哈哈哈哈!”

    笑声嘶厉,带着怒火与讥讽。

    “好一个宁萧,好一个大义凛然!”

    他猛然转身,指着萧宁,声音如刀般劈向全场。

    “堂堂正正?不逃避?你小子是不是失心疯了?!”

    他面容狰狞,语气森冷,唇角却挂着一抹残酷的笑。

    “我们就剩下几万人!几万人而已!城外敌军多少?三十万!整整三十万!你凭什么和他们堂堂正正?你凭什么和他们拼?!”

    这一番质问,如铁锤般砸在人心上。

    士卒们面面相觑,眼神里闪过恐惧与绝望。

    韩守义继续冷笑,声音越来越高亢。

    “怎么个堂堂正正?是让兄弟们冲出去,像砧板上的肉,被三十万大军碾成齑粉么?!”

    “是让大家去白白送死么?!”

    “你个乳臭未干的家伙,居然在这里说什么大话,谈什么担当!你可知道,担当二字有多重?!”

    广场上的人群被他一句句点燃,怒声、咒骂声此起彼伏。

    “对啊!怎么打?!三十万人啊!”

    “打个屁!那不是送死么!”

    “这小子疯了!脑子坏了!”

    梁敬宗见时机正好,立刻冷声接话,语调阴厉。

    “你口口声声说有援军,可现在呢?!”

    他一字一顿,目光森冷,直逼萧宁。

    “敌军就要到家门口了!三里之遥!你倒是说说,援军在哪儿啊?!”

    杜崇武也上前一步,声音森然。

    “宁萧,你别在这里放空话,扰乱军心!”

    “赵烈欺骗全营,延误战机,罪当立斩!”

    “而你!你这般满口胡言,蛊惑人心,今日若援军不来,你也要陪葬!”

    三人声音如雷,叠加在一起,狠狠压向广场。

    士卒们被这股气势震动,随即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回应。

    “对!赵烈该死!”

    “宁萧也该死!”

    “别再胡言乱语了!”

    “援军?哈哈!他就是在骗我们!”

    嘲笑声、怒斥声汇聚在一起,化作汹涌的声浪,直扑萧宁。

    有人恶狠狠地啐了一口,吐声如刃:“今日若援军不来,就砍了你的头!”

    有人眼神赤红,杀气腾腾:“拿你和赵烈一起祭旗!”

    有人咬牙切齿:“兄弟们死得够多了,不能再被这小子骗了!”

    无数目光,像箭一样扎在萧宁身上。

    那目光里,有怒火,有轻蔑,有鄙夷,有憎恨。

    然而,萧宁却仍旧神色平静。

    他站在喧嚣的风暴之中,衣袍猎猎作响,唇角依旧带着一抹淡笑。

    那笑意,不带一丝慌乱,反而透着冷冽与从容。

    赵烈站在人群一侧,心口像被刀割。

    他的拳头紧紧攥着,青筋暴起,喉头滚动,却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他想阻止这一切。

    可他知道——自己早已没有了资格。

    军心已失,权柄已落在韩守义手中。

    而萧宁……偏偏还在火上浇油,硬生生把自己推到风口浪尖。

    赵烈心底一阵酸涩与愤怒,他不明白。

    宁小兄弟,你为什么要这样?

    你明明可以逃走,明明可以活下去,为什么偏偏要站出来,硬接下所有人的怒火?!

    广场上的气氛已到临界点。

    怒声震天,杀气冲霄。

    士卒们挥舞兵器,脚步躁动,眼神森冷,仿佛下一刻就会将赵烈与萧宁一并撕裂。

    “杀了他们!”

    “给兄弟们一个交代!”

    “今日,不杀不足以平众怒!”

    声浪汇聚,震得城墙都在颤动。

    风卷尘土,遮天蔽日,空气沉重得让人透不过气。

    萧宁面对这滔天的怒意,仍旧岿然不动。

    他的眼神冷峻,目光扫过全场,像在俯瞰所有的质疑与仇恨。

    那一刻,他的背影笔直如剑,孤绝而锋利。

    ——风暴已至,杀机四伏。

    而他,却没有退半步。

    城门之下,风声呼啸。

    火油的腥气尚未散尽,战马低鸣不安,铁蹄在青石板上不住刨动,溅起碎石声。

    士卒们围成一圈,怒声汹涌,嘲笑与咒骂混杂在一起,杀气如潮。

    萧宁却依旧伫立风中,衣袍猎猎,神色不惊。

    他目光平静地扫过全场,声音不急不缓,却清晰如铁石落地,震在人心上。

    “援军在哪?”

    他一字一句,冷冷吐出。

    “我倒想问你们——你们怎么就知道,此番即将兵临城下的,不是援军,而是敌军呢?”

    ——轰!

    这句话,如同平地惊雷,霎时炸响在众人耳畔。

    一瞬间,四野寂静,连风声都仿佛顿了半息。

    韩守义愣住了。

    梁敬宗也愣住了。

    杜崇武更是呼吸一窒,眼神里闪过不可置信的错愕。

    然而,仅仅只是片刻,他们三人便猛然回神,继而爆发出刺耳的冷笑。

    “哈哈哈哈!”

    笑声尖锐、疯狂,满是嘲弄与愤怒。

    韩守义抬手直指萧宁,声音如雷:“好你个宁萧!你小子是不是傻?!”

    “都这时候了,还敢说这等鬼话!你不会真想把敌军说成援军,好继续拖延时间吧?!”

    梁敬宗紧接着冷声大喝:“探子亲眼所见,敌军铁骑,旌旗漫天,三十万大军压境!你小子竟还敢口出狂言,说那是援军?!”

    杜崇武更是面色阴沉,咬牙切齿:“简直痴人说梦!你当全营数万人,都是瞎子么?!”

    他们三人怒斥连连,广场上随即掀起滔天的嘲讽声与怒吼。

    “哈哈!这小子疯了吧!”

    “敌军都快冲上来了,还说是援军!”

    “真把我们当傻子!简直不知所谓!”

    “拖延?拖延能拖出命来么?!”

    怒骂声一浪高过一浪。

    有人愤然啐了一口,满脸鄙夷:“这种时候,还敢信口雌黄!比赵烈更该死!”

    也有人狞笑出声:“这小子活在梦里呢?怕不是吓傻了吧!”

    一片嘲笑与谩骂,席卷而来。

    赵烈立在一侧,满脸苦涩与悲凉。

    他死死盯着萧宁,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心底翻腾着震怒与无力——

    宁小兄弟,你这是何苦?!

    连我都不信了,你却偏要站出来,硬生生顶着所有人的质疑!

    这是求死之道啊!

    他胸口起伏如雷,牙关咬得“咯吱”作响。

    可他,却没有说话。

    因为他知道,此刻就算开口,也不会有一个人再愿意信他。

    广场上的怒火,如烈焰般滚滚燃烧。

    韩守义冷笑连连,嘴角满是讥诮。

    “宁萧,你玩笑开得太大了!”

    “敌军三十万压境,探子回报清清楚楚,你却敢颠倒黑白,说是援军?!”

    “你这是要拿全军数万人的命,来赌你的一张嘴!”

    他厉声喝斥,声音如雷:“这是大逆!这是谋害同袍!你该死!”

    士卒们群情激奋,吼声震天。

    “杀了他!”

    “拿人命开玩笑!”

    “砍了这小子,给全营一个交代!”

    嘲笑与愤怒化作滔天巨浪,扑向萧宁。

    然而,面对这扑天盖地的质问与谩骂,萧宁依旧风轻云淡。

    他唇角微微一勾,眼神冷冽而沉静。

    声音不高,却稳稳压过广场的喧嚣。

    “我不是拖延时间。”

    他一字一顿,语气坚定,犹如铁石铿然。

    “这是事实。”

    “此番即将兵临城下的,不是敌军。”

    “——是援军!”

    轰——!

    这句话,如同重锤砸裂了天穹。

    广场一瞬间陷入死寂。

    数百双眼睛,齐刷刷地盯向他,震惊、不可置信、愤怒、嘲笑,交织在一起。

    所有人的心头,都被这句话狠狠撞击。

    “援军……”

    “他说是援军?!”

    “疯了!他彻底疯了!”

    短暂的寂静之后,爆发出更为狂烈的哄笑与咒骂。

    “哈哈哈哈!”

    “天大的笑话!”

    “援军?若真有援军,早就到了!”

    “这是痴人说梦!”

    士卒们怒极反笑,几乎要把这少年撕碎。

    赵烈死死盯着萧宁,心中翻涌的情绪难以言喻。

    他双拳紧攥,眼神里既有震撼,又有一丝不可名状的动摇。

    ——宁小兄弟啊,你到底在坚持什么?

    ——你为何能在这等绝境中,还敢说出这种话?

    然而,不论众人如何喧嚣,萧宁始终未曾退半步。

    他背影挺拔如剑,眼神冷冽如锋,声音斩钉截铁,宛若战鼓震响。

    “今日,此话我说在这里。”

    “来者,必是援军!”

    风声呼啸,旌旗猎猎,尘土翻飞。

    全场的喧嚣在这一刻仿佛被定格,愤怒与惊疑在空气中交织,化作压抑的低吼。

    无数目光汇聚在萧宁身上,杀气如实质,几乎要将他撕裂。

    可他,却岿然不动。

    像一根独立的长矛,刺破风声,直指天穹。

    ——这一刻,风暴已至,杀机四伏。

    而萧宁,仍以一己之力,逆流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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