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个侍女悄悄上前,在谢珩耳边低语了几句。
谢珩眉头皱得更紧,眼中闪过深思。
周勉见状,怀着一丝希望问:“王爷可是有解决的法子了?”
谢珩沉吟片刻:“你先回去。明日市舶司照常开门理事,裴相若再来,你们不必畏惧,该做什么做什么。本王自会处置。”
周勉虽不知他有何依仗,但得了准话,总算松了口气,连忙拱手道谢离去。
后园暖阁里,拓跋明珠正把刚买的各色点心塞给沈星遥。
“姐姐快尝尝,这家新出的枣泥山药糕,甜而不腻!”
沈星遥尝了一块,点头。
“确实不错。”
她颈间新添的暧昧红痕未消,在白皙肌肤上格外显眼。
明珠瞧见了,捂嘴偷笑,经过这些时日相处,两人已熟络许多。
她促狭道:“摄政王他……还挺……嗯,龙精虎猛?”
沈星遥面不改色,反而挑眉一笑。
“没办法,我长得好看,是个男人都把持不住。何况是他那种清心寡欲多年的,开了荤自然克制不住。”
明珠脸一红,啐道:“姐姐真是不害臊!”
沈星遥反过来打趣她:“你也不差啊。我哥晚上天天往你那儿跑,西域驿馆的门槛都快被他踏平了吧?”
明珠顿时连耳根都红了,跺脚道:“他就是属狗的!说了让他别来偏要来,来了就缠着人不放!”
两人笑闹一阵,沈星遥问:“你们的日子可定下了?”
明珠摇头,“我想在大平过完年再定。若是现在定下,按我们西域的规矩,我就得立刻启程回去待嫁,我才不要那么快和他分开。”
正说着,瑛客进来禀报:“太后,宫里已通知过了,仪仗也已备妥,随时可以启程回宫。”
沈星遥颔首:“知道了。”
明珠好奇:“怎么了?怎么连太后的仪仗都用上了?那个裴老头很难对付吗?”
恰在此时,谢珩走了进来,接话道:“人不难对付,难对付的是他手里的鞭子。”
他走到沈星遥身边坐下,解释道:“裴相的长女裴茹,当年与你同期入宫,且很快得宠,风头一时无两。说来也怪,当年所有入宫的秀女,皆曾侍寝并依例晋了位份,唯有你,未曾侍寝,却直接被破格册封为贵妃。”
“而先帝驾崩后,第一批被赐死殉葬的,正是当时最受宠的裴茹。裴相一直认定,是你父亲沈大将军在背后操控,用某种手段保下了你,却害死了他女儿。这份丧女之恨与对沈家的嫉恨,多年未消。”
“他手中那根‘御诫鞭’,乃先帝特赐,寓意监察、谏诤之权,意义非凡。某种程度上,甚至象征着先帝的权威。
莫说朝臣,便是新皇,面对手持此鞭,资历深厚的老臣,也要忌惮三分。若强行拿人,并非不能,但难免落个不敬先帝遗臣,不顾先帝颜面的口实,于陛下声名有损。”
沈星遥听完,沉默片刻。
原主的记忆里对此事印象模糊,只隐约记得当年入宫后的惶惑,以及先帝病重时,父亲被急召入宫密谈许久。
如今看来,这其中确有隐情,也难怪裴相恨意难平。
“所以,”沈星遥抬眼看向谢珩,“你打算如何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