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了几行,才发现自己笔下流淌出的,竟是谢珩那笔锋锐利,筋骨分明的字迹。
她微微怔住,盯着那熟悉的笔画出神,连有人悄无声息地翻窗而入都未曾察觉。
直到一个低沉微哑的嗓音在身侧响起。
“这一笔,起锋不对,应再藏三分,行笔时腕力需更稳。”
沈星遥手一抖,笔尖在纸上洇开一团墨渍。
她猛地抬头,对上一双深邃如夜的眼眸。
谢珩穿着一身便于夜行的黑色劲装,头发用简单的玉冠高高束起,少了几分朝堂上的端肃,多了几分利落。
他站在窗边投下的月光阴影里,身形挺拔如松,目光沉沉地看着她。
沈星遥心中先是一悸,随即一股莫名的气恼涌了上来。
她摔下笔,没什么表情地开口:“摄政王好本事,夜闯将军府,翻窗入室,这便是你恪守的礼仪规矩?”
谢珩被她噎得一滞,薄唇抿紧。
他上前一步,月光照亮了他棱角分明的侧脸,能看到他眼底的疲惫。
沉默了片刻,他才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声音干涩地吐出两个字:“抱歉。”
沈星遥走到床边坐下,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哦?错哪儿了?”
谢珩撩袍,跪下,垂着头,条理清晰。
“臣误会了太后。暗卫来报,宫中司玉离去,又有新人入宫,臣以为,太后又新纳了男宠。一时气昏了头,口不择言,冒犯了太后。”
沈星遥挑眉。
“所以,你在我身边安插了眼线?监视我?”
“只有一个。”
谢珩承认得干脆,抬头看她,眼神坦荡。
“并非监视太后日常起居,只为确保太后安全,以及防备某些心怀叵测之人。”
他指的是那些可能对她不利,或者试图通过太后影响朝局的人。
这个理由,于公于私,都勉强说得过去,但更深层的原因,两人心知肚明。
沈星遥默默听着,视线落在他身上。
“滚过来。”
谢珩起身上前在她脚边跪下。
片刻后,他额间不知何时已渗出细密的汗珠,呼吸也逐渐变得粗重急促起来,原本清冷的眼眸蒙上了一层水光,视线也开始飘忽迷离。
谢珩自己也意识到了不对劲,他甩了甩头,试图保持清醒,但身体里那股熟的燥意正迅速蔓延。
他看向沈星遥,眼神里充满了渴求。
沈星遥看着他这副样子,忽然轻笑一声,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谢珩,哀家说过,可别来求我。”
谢珩喉结剧烈滚动,额角的汗顺着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滴落。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最后一丝挣扎也被汹涌的情潮淹没。
他深吸一口气,竟是规规矩矩地行了一个叩首礼,声音嘶哑。
“臣甘愿受罚。”
沈星遥一愣,没料到他这么干脆。
她挑眉,指了指床榻。
“把衣服脱了,上去,暖被窝。”
谢珩动作快得几乎带了残影,迅速褪去身上碍事的劲装,只余贴身中衣,掀开锦被躺了进去,果真乖乖地开始暖被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