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遥气极,几步走到他面前,踮起脚尖,双手捧住他的脸,强迫他低头,然后狠狠地吻了上去。
然而,谢珩只是僵硬地站着,既没有推开她,也没有任何回应。
唇齿间甚至能尝到一丝淡淡的血腥味。
是沈星遥气急之下,咬破了他的唇。
沈星遥尝到了血腥,也感觉到了他冰冷的抗拒,心狠狠一沉。
她猛地推开他,后退一步,胸膛微微起伏,眼中带着愤怒。
谢珩抬手,用拇指指腹抹去唇上渗出的血珠,动作缓慢,眼神却平静得可怕。他看着沈星遥,声音嘶哑:“太后满意了?”
沈星遥被他这句话彻底激怒,反而笑出了声。
她再次上前,用力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看着自己。
“谢珩,你好样的。记住你今天的样子。”
“日后,你可千万别来求着哀家。”
说完,她松开手,背过身去,声音冰冷。
“滚。”
谢珩深深看了她挺直却微微发抖的背影一眼,什么也没说,转身,掀帘而出,身影迅速融入外面的夜色。
第二日,李炎兴冲冲地给沈星遥送来几张上好的狐皮和貂皮,说是给她做冬衣。
沈星遥抚摸着柔软光滑的皮毛,忽然对李炎道:“皇帝,哀家想回将军府住上一段时日。”
李炎先是一愣,随即立刻点头。
“母后想回外祖家散散心,自是应当!想住多久都行,儿臣这就安排仪仗护送!”
当日下午,太后的车驾便在禁军护卫下,浩浩荡荡地离开了猎场营地。
拓跋明珠的营帐里,沈明议刚刚“运动”完,气息还有些不稳,搂着怀里香汗淋漓的公主,亲了亲她的额头。
“我得走了,再待下去,你王兄真要提刀来砍我了。”
拓跋明珠累得手指都不想动,闻言懒洋洋道:“我不能跟你一起回去吗?”
沈明议低笑,捏了捏她的鼻尖。
“现在带你私奔?我怕你王兄还没砍死我,我爹先把我腿打断。乖,过几日你再随使团下山回驿馆。这些日子我得赶紧回去准备准备迎娶你,等安排妥当了,我亲自来接你,好不好?”
“那你快点……”
拓跋明珠小声嘟囔,脸埋在他怀里。
“遵命,我的公主殿下。”
沈明议又腻歪了一会儿,才整理好衣衫,神清气爽地溜出了营帐。
营地出口附近,谢珩看着沈星遥的车驾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道路尽头。
他身侧,刚刚从明珠帐中溜出来的沈明议恰好经过,见他望着车驾方向,脸上还带着餍足春风的笑意,随口问道:“哟,摄政王,这么关心我妹妹行程啊?”
谢珩收回目光,面无表情。
“太后凤驾出行,关乎……”
“停停停!”
沈明议连忙摆手打断他那一套君臣大义的官话,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摇摇头,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又带着点幸灾乐祸。
“我说谢珩啊,你这人哪儿都好,就是这点太不开窍。得,您继续守着您的礼法规矩吧,我先走一步。”
说完,哼着小曲,晃晃悠悠地走了。
谢珩站在原地,望着空荡荡的道路,秋风卷起尘土,扑打在他玄色的衣袍上。
那句太不开窍像一根刺,扎在他早已混乱不堪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