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昭长公主一席话令众人噗嗤笑了:“虞国公府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虽虞大夫人不在世了,谭家还在,太后还在,怎会做出这般不知羞,强占贪墨嫁妆的事?”
“长公主一定是多虑了,这二房胆敢强占嫁妆,那虞尚书岂不是要把国库都给搬空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看似玩笑,却是在不停敲打讥讽宋氏一家子。
宋氏一张脸又青又白,喏喏想要解释,那头靖王妃却道:“本妃一个长辈提点几句晚辈,既不知好歹,多说无益。”
解释不明白,靖王妃也懒得跟个晚辈斤斤计较,只是看向虞知宁的眼神越来越不喜。
金昭长公主却是不肯轻易罢休,道:“皇嫂为了维护自家儿媳,贬低了郡主名声,若不是郡主较真解释,真要落得个纠缠不休的骂名,错便是错,谈什么长辈不长辈?啧啧,倒也是,如今谁人不知靖王府是皇上,是太后身边的红人,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你!”靖王妃目光一瞪,这金昭长公主向来与她不和,可今日竟为了虞知宁,一点面子都不给。
要靖王妃当众给虞知宁赔罪,她王妃脸面往哪搁?
气氛僵持之际,虞沁楚往前一步朝着虞知宁屈膝:“大姐姐,王妃许是听闻几年前靖王世子在麟州与虞家走得颇近,所以才误会了。今日太后设宴,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莫要追究了。”
有人站出来解围,靖王妃的脸色缓和不少。
宋氏也急忙出来:“是啊,还有嫁妆,二婶一定会给你个公道,若有人敢奴大欺主,二婶决不轻饶!”
话至此,虞知宁将虞沁楚扶起来:“二妹妹所言极是,咱们闹开了,折损的是咱们虞国公府的颜面。”
说罢,气氛缓解
有人笑着打圆场。
铜锣一声响,好戏登场
虞知宁朝着金昭大长公主投去一抹感激眼神,两人并没什么交集,但她知道,金昭大长公主极疼爱裴玄。
上辈子宴会上,并未见过金昭大长公主,可今日却来了,像极了专门给她解围的。
“本宫与你母亲交好,可惜了,你母亲去得早。”金昭大长公主触及她的视线,方才缓缓解释了一句。
虞知宁垂眸屈膝:“多谢长公主。”
金昭长公主上下打量着虞知宁,弯了弯唇:“玄哥儿那小子是个有福气的,怪不得急吼吼地入宫求旨赐婚。”
说罢,金昭长公主转身进了内殿。
宋氏悻悻上前,皱起眉有几分责怪道:“阿宁啊,你刚才不该和靖王妃顶撞的,一会私底下给靖王妃赔个不是。”
得罪了靖王妃,万一日后牵连楚儿怎么办?
若不是在宫里,宋氏都要好好教训虞知宁一顿。
“大姐姐,你确实不该如此,即便心里不满,也要忍着,这里是皇宫,不是胡闹的地方。”虞沁楚撅着嘴也有不满。
看着虞沁楚将鬓间金钗取下后,发鬓光秃秃的,整个人显得有些不协调跟狼狈。
她扬眉:“若不是二妹妹打扮得如此璀璨,长公主也不会盯上你,若不是你扯上我,我又怎会卷入其中?”
虞沁楚语噎,支支吾吾心虚地看向别处。
“阿宁,都是一家子姐妹,何必计较这么多?再说,你嫁的是声名狼藉的璟世子,夫唱妇随,你名声差些又何妨,不像楚儿,嫁的可是靖王世子!”宋氏紧咬着靖王世子四个字,语气里满满都是得意。
人人提及靖王世子,哪个不是羡慕地看着她。
宋氏幽怨看向虞知宁:“一会跟靖王妃赔个不是,还有嫁妆的事……”嫁妆有一半都被宋氏挪用了。
早些年趁着大房没有个正经长辈,她借口替虞知宁保管,便将钥匙取来,这些年没少挪用。
若要她拿出来,简直剜她的肉!
“二婶,我母亲的嫁妆还有名单在谭家呢,刚才长公主可是说了,若是到时候对不上,有人敲锣打鼓地闹腾,丢脸的还是二妹妹,说不定还要连累二叔。”
虞知宁淡淡提醒,这嫁妆已经不是宋氏给不给的问题了,是必须要吐出来!
宋氏脸色变得难看起来:“这些年你吃喝用度,哪样不是银钱?”
“母亲,先别在此说这个了。”虞沁楚看着四周有人看过来,及时提醒宋氏。
见状,宋氏及时住嘴,对着虞知宁命令道:“记得给靖王妃赔罪!”
说完便扯着虞沁楚离开了。
红烛见状咬牙:“这二夫人也太不讲理了,明明往您头上泼脏水,怎么……怎么还敢如此理气直壮?”
虞知宁也不恼,这四周到处都是宫人,就刚才的事必定会传入徐太后耳朵里。
只怕她给靖王妃赔礼,她靖王妃也受不起!
转身之际看见了长廊下站着的裴衡,一双阴沉的眸子盯着她,责怪,气愤,鄙夷,齐齐涌上来。
眼看着裴衡朝着这边走来。
“红烛!”
红烛一个箭步冲上前拦住裴衡。
隔着红烛,虞知宁看向了裴衡:“靖王世子还是离我远一点,省得我又要被靖王妃造谣了。”
“你!”裴衡胸口起伏,没好气道:“那年我在虞家,难道不是你不知羞的跟在我身后,日日献殷勤么?”
听他这话,虞知宁扬起秀眉:“让世子错解虞家待客之道,倒是我的不是了,还请世子自重!”
说罢忽略了裴衡那气恼眼神,转身进了内殿,找了个位置坐下。
戏台上已经咿咿呀呀开唱。
原本定的时辰开席,却迟迟不见徐太后和虞老夫人来,私底下已经有人开始议论了。
宋氏听闻后却道:“大概是太后和母亲许久未曾见面,所以多聊了几句。”
众人听了也没怀疑。
太后设宴,人没来,谁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