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卓听着薛琬瑶此言便就挺烦躁的,“你都被人家给退婚,怎么就本该是你?快睡觉!”
薛琬瑶轻叹了一口气,辗转反侧许久道:“王爷,这会儿天也不冷了,您也不需将我当做汤婆子,要不然我去偏殿睡吧?我今日怕是睡不着。”
顾卓道:“哪里就不冷了,这会儿才三月初四,还是冷得很。”
“都快要入夏……”薛琬瑶低声道。
顾卓道:“我不管,我才不会让你一人睡着,谁知你会不会趁着夜里对我的身子做些什么,你既然睡不着,那你就躺着别动就是。”
薛琬瑶轻叹了一口气,如此同床共枕过,她日后要嫁人都难。
不过她本就有了楚王妾室之名,想来也无人会觉得她还是清白之身。
“王爷,我明日还是想去武定侯府。”
顾卓道:“去去去,去总好了吧?你快快入睡。”
薛琬瑶这才熟睡过去,不过天一亮她就早早醒来。
薛琬瑶特意找了一件素色的衣袍穿上,顾卓的衣袍大多都是红红紫紫的,张扬得很,甚少有淡雅素净的颜色。
换上了一件月白素蓝衣袍,虽是素净得很,却也是更为平添一股温文尔雅之气。
顾卓醒来时,头发依旧是乱糟糟的,里衣都敞开。
薛琬瑶羞得连过去将里衣打上结:“王爷……您夜里就不能睡得老实点吗?”
顾卓轻哼了一声道:“我夜里睡得本是极为老实的,是你这身子不老实。”
薛琬瑶这倒是不敢辩驳,因她自小睡觉的确是有点不老实的。
薛琬瑶替顾卓挽了一个简单的妇人发髻之后,就命人去鸣鹿书院之中告假,又带着顾卓前去了武定侯府。
武定侯府,一早前来吊唁之人倒是不多。
因着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今日在侯府之中主事招待前来吊唁宾客的乃是武定侯府世子徐晟。
徐晟见着楚王府的马车连连上前行礼道:“王爷。”
薛琬瑶从马车上踏着台阶下来,看向了徐晟道:“世子免礼。”
顾卓则是直接从马车上边一跃而下,“世子。”
徐晟抬眸望向跟前穿着素粉衣裳的女子,眼中不由有些惊讶,“薛姑娘怎得同王爷一起来的?”
顾卓握住了薛琬瑶的手,与她十指相扣道:“世子,我如今已是王爷的爱妾。”
薛琬瑶听着爱妾两字,不由一愣,“对,当日我救了薛姑娘,你们都嫌薛姑娘丢了清名,是以我只能纳薛姑娘为妾,今日特意带着薛姨娘来拜祭一下徐大公子。”
徐晟望着顾卓,眼里却是露出一抹可惜来,“王爷,薛姨娘请进。”
薛琬瑶进了灵堂,薛云萍本跪在一旁呆愣着,见着有人进来,她才哭吟出声来。
薛琬瑶上过香之后,走到了薛云萍跟前道:“大太太,请节哀。”
薛云萍磕首后抬眸看向了跟前的少年,她一时间不知这少年的身份,但从他身上感受到了一股甚为熟悉的感觉。
“妹妹,节哀。”
薛云萍听着顾卓之声,她抬眸见顾卓竟是梳着妇人发髻道:“二姐姐,你嫁人了?”
顾卓点头道:“是,我如今是王爷的侍妾。”
薛云萍轻咬唇道:“也好,至少还可以活着,活着就好。”
薛琬瑶低声道:“大太太也要好好保重你的身子骨,莫要过于伤心反倒是累坏了自个儿的身子。”
“多谢关照。”
“薛大公子,你一人前来的吗?”
薛琬瑶听到门口徐晟的声音,望去只见兄长入内,自家兄长神色平平好似并未因为要娶刘家姑娘而受什么影响。
薛嘉树道:“是,我爹娘要过了早朝才来,先让我前来吊唁。”
薛嘉树入内便见着了在楚王边上的自家妹妹,“妹妹。”
顾卓上前道:“哥哥。”
薛嘉树也连朝着薛琬瑶行礼道:“王爷。”
薛琬瑶道:“不必多礼。”
顾卓对着薛琬瑶道:“王爷,我想要与我哥哥单独说几句话。”
薛琬瑶担忧得看向顾卓,顾卓这也太大胆,他难道不怕兄长发现他不是自己吗?
还有顾卓能与兄长聊些什么?
薛琬瑶正思虑着要不要将自己与顾卓换过来时,顾卓已经勾肩搭背拉着自家兄长去了外边院落之中攀谈。
薛嘉树被妹妹勾肩搭背地走出灵堂外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他妹妹之前可从不会来搭他的肩膀。
“兄长,我昨日听人说薛绅给你定下了庄户女儿的婚事?”
“是,妹妹,你将要有嫂子了。”
顾卓道:“我才不想要一个送菜庄户女儿做我嫂子,她出身如此低微,怎能配得上你?你可以在满盛京城之中随意寻个配的上你的未婚姑娘,我让楚王爷帮你去保媒,找陛下赐婚,不必听从爹娘之命。”
薛嘉树道:“妹妹,刘姑娘虽然出身差了些,可胜在为人老实,你不得如此说她,何况家中这般情况,哪个女儿家嫁给我,怕是都要受苦的。
自古以来婆婆磋磨儿媳立规矩是极为容易之事,倒不如全了薛夫人的意思,娶了一个薛夫人想要我娶的刘姑娘,想来薛夫人也不会再去刻意磋磨她。”
顾卓道:“你身为男儿怎也如此忍让委曲求全?你好歹也是我……哥哥,也算是王爷的大舅子!”
薛嘉树低声道:“妹妹!你可万万不得这般想,你……”
薛嘉树眼中带有着不忍心,却还是说出了口:“妹妹,你终究只是王府侍妾而已,我并算不上是王爷的大舅子。”
顾卓道:“我说你能算得上就是能够算得上的。”
薛嘉树好奇地看向自己的妹妹,“妹妹,你这两年性子变得挺多的。”
顾卓道:“你别管我变不变得多,你不必委屈求全娶一个出身低微的姑娘,你的婚事王爷定会为你做主。”
薛嘉树摇摇头道:“妹妹,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你也不必麻烦王爷,我已与刘姑娘定下婚事,如今再说退婚对刘姑娘的名声也不好。
且还有此生我绝无可能娶到我心仪女子,遂娶谁都一样。
刘姑娘挺好的,她为人淳朴孝顺勤劳,日后去了祁州,定能与我过好日子,孝顺姨娘,相夫教子,安稳一生。”
顾卓道:“兄长,你心仪女子是何人?”
“莫非是宁元表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