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在下暴雨,客厅里开着暖气,方以珀昨晚又没睡好,图纸画了几笔人眼皮就越来越重,往江恪行腿上靠了会儿人就越靠越困。
睡了会儿脑袋往下掉了掉,她人才醒了。
一睁开眼睛,先看见自己的作业被江恪行拿在手上,他正拿着铅笔在自己的图纸上画着。
“你干嘛?”
她人一下子醒了,伸手就去抢自己的图纸。
江恪行低眸看他,黑眸没什么波澜,把图纸还给她,淡淡地说,
“有几个地方画错了,给你改掉了。”
方以珀愣了下,趴在他腿上靠过去看。
“哦,还是我们江总厉害。”
她阴阳怪气,显然不太服气,拿起笔自己把他刚才给她改掉的部分又划掉。
江恪行看着她,把人从地毯上拉起来,抱到自己腿上。
方以珀挣扎了下,但也没怎么挣扎,很自然地搂住他的脖颈坐在他腿上,问他,
“我们晚上吃什么?”
江恪行扶着她的腰,神情淡淡,
“饿了?”
方以珀摇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刚刚吃了好多零食,中午也吃了很多一点也不饿。”
江恪行手贴在她微微鼓起来的肚子上,掌心很热很烫,帮她揉了揉,说,
“去巴黎的时候念的也是建筑学?”
方以珀点头,
“嗯。”
江恪行看着她,黑眸淡而平静,握着她的手腕,问她,
“不是不喜欢建筑吗?为什么去国外还会念建筑?”
方以珀脚尖晃了晃,把脚上的拖鞋踢掉,低头往地毯那边看,说,
“我妈让我念的啊。”
江恪行低眸看着她的侧脸,
“按照我对妈的了解,那时候她同意你去国外念建筑学的概率并不大。”
方以珀抿唇,抬头看他,
“你知道我在巴黎,还偷偷来跟我跳舞,为什么你不找我?”
江恪行沉默了下,如实地说,
“跟你跳舞之前我不知道你在巴黎。”
方以珀抿唇,
“那你如果知道,你会来找我吗?”
江恪行握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位置,如实地说,
“我不喜欢做这种假设。”
方以珀猜到他的答案会是这个,有点失落,但也还好,抽出自己的手要从他腿上起来。
江恪行又把她拽回来,
“生气了?”
他轻声问,掰过她的下巴让她抬头看自己。
方以珀闭着眼睛不看他,说,
“没有,困了,闭眼睛睡觉。”
江恪行看着她的表情,任由着她,将她脑袋搁在自己肩膀上。
外面的雨还没停,又有点湿湿的雾,冷冷的,隔着白色的纱窗能见度很低。
沉默了片刻,江恪行忽然说,
“在提出联姻之前我有给你打过一个电话。”
“什么时候?”
方以珀一下睁开眼睛,看着他。
江恪行挑眉看她,
“不困了?”
方以珀晃了下他肩膀,
“你快说。”
江恪行抬手把她脑袋摁回到自己肩膀上,说,
“那时候你应该还在巴黎,我问了认识的朋友,打到你公寓的电话。”
方以珀愣了下,
“我公寓的电话?”
“嗯。”
江恪行语气很淡,听不出太多的波澜,“但你当时不在,应该是你室友接的。”
方以珀沉默了下,往他肩膀上用力靠了靠,仰头看他的下巴,问,
“你没有再打吗?”
“没有。”
方以珀抿唇,
“你打电话给我干什么?”
江恪行停顿了片刻,垂眼看她,在她眼皮上吻了下,说,
“想问问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方以珀愣了愣,从他身上坐起来,
“那你怎么没问呢?”
江恪行看着她认真的表情,神色很淡,
“我当时要是忽然问你这个问题,你不会觉得我莫名奇妙吗?”
方以珀表情有一瞬间的怔愣。
那个时候他们的关系,好像确实不太适合突然问这种问题。
“好像是。”
方以珀点头,
“那时候我估计会觉得你有病。”
“…… ”
江恪行没有回这话,很方以珀的回答。
晚上八九点才吃的饭,外面雨还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期间宋成打过来一次电话,好像是工作上的事情,江恪行去阳台外面接电话。
方以珀洗完澡出来,他电话好像还没打完,人还站在阳台外面。
她头发没吹干,湿哒哒的往下滴着水,只用毛巾包着。
有江恪行在她总是懒得自己去吹头发。
在沙发上等了会儿,外面阳台那边还没什么动静。
方以珀忍不住起身走过去,敲了敲阳台的玻璃门。
湿冷的雾雨气息里夹杂着一股很淡的烟草味道。
电话早已经打完挂断,江恪行在阳台外面抽烟。
他穿着宽松的白T黑裤,夹着烟的手臂线条肌肉流畅,灰白色的烟雾散在雨雾里,侧脸冷峻而模糊,显出几分很孤单的感觉。
她看了会儿,手在玻璃门上划拉了下。
“怎么了?”
江恪行听见动静转过头,夹着烟的手垂在一侧,看向她。
方以珀扒拉着玻璃门看他,小声说,
“你在抽烟啊。”
江恪行嗯了声,把手上的烟捻掉,
“偶尔抽。”
他语气淡淡,看了眼她还没吹的头发,朝着她走过来,拿过她手上的干毛巾帮她擦头发上的水。
方以珀仰头看着他,让他帮自己擦掉发尾的水珠,又凑近闻了闻他身上的气息。
江恪行抬手摁住她的脑袋,低眸看她,
“干什么?”
她仰头看抵着他的手掌,眼睛往上看着他,说,
“不要抽,戒掉。”
江恪行垂眸看她,神情淡淡,抬了抬眉骨,
“你在管我?”
方以珀抿唇,只说,
“我不喜欢你抽烟。”
江恪行用毛巾包着她湿润的头发,垂眸看她几秒,靠过去,低头在她耳边很轻地说了几个字。
“……”方以珀脸一下子红了,转身就往客厅走,
“那你别戒……”
江恪行很轻地笑了下,没让她把话说完,低头用毛巾盖住她的眼睛,堵住她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