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淮灵额头浮现一缕黑线。
“……”
选他还不如选蓉姐。
自己第一个就排除他了，颜淮灵忍不住感叹。
蔺凌菲看人的眼光，是真差啊！
她摇摇头，神色恹恹的，将页面重新切换回那个胖乎乎的经纪人，将平板往桌上一摆。
“其他人，我都不会考虑。”
迎着她漆黑深邃的目光，蔺凌菲疑惑了一会，莫名觉得自己，好像被那道淡淡的眼神骂了。
还是骂蠢的那种。
蓉姐按住了蠢蠢欲动，想要劝阻反驳的蔺凌菲，问道：“你想好了？”
“凌菲说的事情都是真的，你也都不介意吗？”
颜淮灵泰然自若，“既然是艺人自己选择离开，而不是经纪人的问题，那我便不介意。”
“否则星瀚是不会让她继续留在公司的，我说得对吗！”
蓉姐嘴角微勾，微微坐直了身体，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你的眼光也不错。”
虽然她看起来病恹恹的，是个风一吹就能倒下的柔弱之人，却是个外柔内刚的。
年岁不大，却有一双无比通透、漂亮的眼睛。
完全不是自己想象中，乖巧听话任人摆布的角色，即便自己强行将人捧红，也是依附于人的菟丝花。
她可完全不是菟丝花！
假以时日，又将是一个冉冉升起的新星。
蓉姐目露欣赏，高看了她几眼，“你不错，和凌菲的请求无关，我倒是真想将你签在手底下，看看你能走到什么高度。”
“你若来我这，我一定会待你如凌菲一般。”
颜淮灵眼神微闪，并没有动摇，笑了笑并不说话。
蓉姐知道她这是婉拒了，微微叹气。
收了桌面的平板，站了起来，语气简洁。
“既然你已经决定好了，我会安排你们亲眼见一面，届时你们两人再签合同。”
“你救了凌菲，星瀚在合同上不会亏待你的，这点你可以放心。”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蓉姐看了一眼窗外渐渐暗沉的天色，细心的嘱咐道。
“很晚了，凌菲你带来的人，你送她回去吧。”
一旁的蔺凌菲露出几分难色。
就在刚刚，她接了一个家里的电话，缓缓开口道。
“我要回家一趟，我让……”
颜淮灵打断了她的话，“不必麻烦了，我能自己打车回酒店。”
酒店！
蓉姐出于职业习惯，在心中留意了一下。
看着她清丽卓绝的脸，以及她身上那股似有若无淡淡的古韵。
回头看了一眼，像是没骨头似的坐在沙发上，美艳大气的脸上，透着一抹傻气的蔺凌菲，默默地摇了摇头。
……
颜淮灵出门之前，早已学过如何出行，不然她也不会有这个胆量，跟着蔺凌菲出去。
出租车来得很快，不到一分钟，她就已经坐在了车上。
“要去哪?”
司机看起来很年轻，用余光瞥了她一眼，脸上的表情欲言又止。
颜淮灵报了酒店的地址。
一路上，一股淡淡地的打量，断断续续地黏在她的脸上。
司机显然是一个健谈的人，“你看起来眼熟，我们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你？”
颜淮灵很不喜欢这种打量的目光，在他下一次窥探的余光瞥过来前瞪了回去。
板着一张小脸，声音冷冷的。
“别废话，开车。”
“再看，小心我挖了你的眼睛。”
警告之后，那股淡淡的打量这才消失。
颜淮灵眼不见为净，阖上了眼睛。
在心中默默估算着时间，直到出租车拐了个弯，迟迟没有停下。
在车上假寐的颜淮灵，警觉地睁开了眼睛，琉璃般透亮的眼瞳，观察四周的环境。
窗外是与城市完全不同的景色，稀少的人烟，茂密的枝叶在黑夜中宛若一张张带刺的网。
颜淮灵冷笑了一声：“这不是回酒店的路。”
她这是遇到黑车了？
还是被人盯上了！
“被你发现了。”
司机心中一紧，知道自己暴露了。
脚下猛踩油门，车子颠簸了一下，如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
滋啦！
出租车弹射般冲出后没多久，就猛然刹车，轮胎在地上摩擦出一抹淡黑色的痕迹。
响彻天际的刹车声，惊飞了林中的鸟。
司机将自己的背完全靠在座椅上，脖子绷得直挺挺的，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车内一阵静寂，司机吞咽口水的声音异常的清晰。
一只白皙如玉的手臂拿着削皮的水果刀，隔着一个椅背抵在他的绷直的脖子上。
若是仅是这样，他也不至于如此害怕。
她的速度太快了，他还没看清，刀就架在自己脖子上。
后视镜中，能看到那张娇弱带着病气的半张脸，在夜色中，肌肤白得诡异。
毫无血色异于常人的唇瓣微张，清冷的声音自带少女的甜腻，透着粘稠的冰冷杀意。
“你是谁？要带我去什么地方？”
“你想做什么？”
司机他觉得自己的脖子好像被蛇缠上了。
他甚至难以呼吸，大口大口喘气，怀疑自己撞邪了。
自己车上栽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人，心中的惊恐更甚。
“我……我……”
“我什么都不知道，有人给我了我一笔钱，让我栽你到郊外，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了。”
“你究竟是人，还是鬼？”
颜淮灵一愣。
用刀子强迫他仰头，她学着唱戏里阴曹地府的女鬼一样，用戏腔怪笑了一声。
“我死了，自然是鬼啊！”
“快说，是谁让你来害死我的。”
“真是鬼……鬼啊！”
司机两眼瞪大，身上的汗毛直立，嘴巴像是倒豆子一样。
她还没有细问，就自己将知道的东西全部都说了出来。
一股淡淡的尿骚味，从空气中蔓延，瞬间打湿了他的裤子。
淅淅沥沥滴在了车上。
颜淮灵嫌弃的皱了皱鼻子。
司机高举双手表示投降。
“我只是一个寂寂无名的小混混，平日开个车，偶尔跟着黑帮的人，混点外快，我从来没有杀过人。”
“我没有想害你，你冤有头债有主，去找要害你的人去。”
也许是他混过道，做过恶事，心中有愧，所以对鬼神之事尤为的害怕。
自己还没有发力，就被吓尿了！
颜淮灵捂住了鼻子，“停!”
“说重点！是谁让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