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让你去跟镇国公老夫人下跪认错吗?你装什么脑袋疼。”
司锦刚一恢复意识,就听到这么一句话。
站在她面前的男子一身蓝色锦袍,面容倒是仪表堂堂,就是脸色有些难看。
而她头疼也不是假装的,一大波记忆涌入脑海里,在剧烈的头痛中,司锦明白自己好像穿越了,还穿进了一本名叫《全员团宠心上欢》的小说里。
她这副身体的名字也叫司锦,父亲是文昌侯,两个兄长是有名骁勇善战的小将军。
可自从表妹林欢欢进入侯府,原身就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以往对她还有几分宠溺的父兄,自此态度每况日下,慢慢变得对她厌恶。
而顶替她时常围绕在父兄身边的林欢欢模样娇俏可爱,但性格却任性娇纵是个走到哪里都能闯出一堆祸来的惹事精。
偏偏父亲和两位兄长跟魔怔了一样宠着她,简直到了有求必应的地步,掉一根头发丝都能让父兄几人心疼不已。
她惹了事,犯了错,那更是舍不得责骂她一句。
这就导致了林欢欢有恃无恐,惹的事情越来越大,想遮掩都遮掩不住。
父兄不舍得让林欢欢受委屈,所以就经常把原身推出去背锅。
什么不小心出席宴会鲁莽碰倒别人家装饰的名贵摆设,故意把茶水悄悄泼在看不惯的千金小姐衣裙上,这都不算什么。后来到了把人推下水毁人清白。雇凶杀人,都由原主背锅。
这些事,随便拎出一件都不算小事,原主背下这么多锅,自然不得好,亲生父亲和兄长为了掩盖真相宣称大义灭亲,把原主送进家庙自生自灭,最终香消玉殒。
司锦嘴角勾起冷意,这种父兄谁爱要谁要,反正她要不起。
原主也不是没有奋起反抗过,为自己辩解,但是她亲爹和两个兄长口径一致的给她泼脏水,她有多少张嘴也说不清。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眼前的男人不耐烦的吼道。
司锦垂眸搜寻了一下记忆,知道蓝袍男子便是原主的二哥司炎。她穿来的时间节点,正是文昌侯府被邀请参加镇国公府老夫人的寿筵。
林欢欢非要体现自己的爱心,去招惹一只从花丛中跑过来的小狗,并且在小狗被惹怒龇牙扑过来的时候,推了旁边一位小姐去挡箭,导致那位世家女被狗咬伤。现在镇国公府那边正在等着他们给一个交代。
司炎眼神阴沉很不满的看过来,以往自己这个妹妹哪怕内心再不愿意,也会听话,只为得到他们一个笑脸。
“呵!”司炎忍不住讽刺一句:“你不愿意就直说,装什么头疼头晕。”
司锦挑了挑眉,淡淡:“哦,”了一声,才慢慢道:“那我不愿意。”
“什么?你......你不愿意。”司炎诧异惊呼:“太过分了。”这个向来沉闷寡言的妹妹这是要造反。
“啧!”“司锦鄙夷:“是你让我直说的。”
司炎眼神恼怒。“你别那么自私,去认个罪怎么了?”
“欢欢不像你,是侯府大小姐不用太在乎影响名声。”
司锦反问,“为什么我就不用担心影响名声?还有我是侯府大小姐就应该替人背锅?”
司炎眼神闪烁,提高声音掩饰心虚,“经过以前的那些事情,你以为外面现在还能传你的好?”
司锦被气笑了,“所以我替你们心爱的小表妹背了锅,最后我被人骂我活该呗?”
司炎瞬间被噎住。
司煜看二弟被怼的哑口无言,眸色沉沉接过话头,“小妹,你是侯府大小姐名声好坏又有什么重要。”
“她的名声是名声,我的名声就不是名声了?警告你们,别再逼我背锅。”司锦握了握拳头,“我替别人背锅会心情不好,心情不好就想揍人。
到时候你们的好表妹会不会被我打生活不能自理,就很难说了!”
“果然是继母生的妹妹就是跟我们不亲,白疼她这么多年了。”司炎讥讽道。
司煜神情也变得冷漠了几分,“姑母死前把表妹拜托给侯府,你当表姐的,替她承担一点怎么了?”
“我都替她背窝多少次了,何况我才比她大多少。大哥二哥怎么不去?合着就逮着我一个人祸害是吧?”
“你……”
“司锦!”
“都住口。”正当司炎还想要说什么的时候,坐在上首眼神锐利的原主父亲司震云开口呵道。
好歹是亲父女,司锦却从他眼神里没有看出半点父女之情,除了冰冷的漠然再无其他。
司锦微微眯了眯眼睛,熟知剧情的她有点不可思议,这位健壮的父亲对女主林欢欢也怀有别样的感情。
要不是后来杀出个清冷男主来,说不定还能上演一幕文昌侯和昔日养妹之女的禁忌之恋。
司震云脸色不好,大概觉得自己这个三年前病逝的继室之女不识趣,想了想还是耐着性子,开口:“锦儿,这次就再委屈你一下,把推人的事承担下来。
欢欢说了当时她太惊慌,你又在旁边,她也是担心狗咬到你才会失手推人,你先把事情担下来,给镇国公府和那位被咬的小姑娘一个交代,为父之后自会好好补偿你。”
司锦:“……”
人被气到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
“呵呵,我看起来很傻么?”
“补偿,”司锦:“补偿什么?补偿更多的锅吗?”
“如果是这样,不需要。”
“混账。”父亲的威严被挑衅。
司震云脸色瞬间冰冷。
“啪!”措不及防被扇了一巴掌。
司锦舔了舔被打嘴角渗出的血丝,笑的瘆人。
司震云骤然被一股气流震得胸口闷疼,只觉喉咙一阵腥甜,猛然喷出一口血来。
指向她,“孽女,是不是你?”
司锦耸耸肩,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爹,你是说……”司炎摇头,看向这个继母所生的便宜妹妹,不屑道:“她最多就是小时候跟着我们学了点拳脚,怎么可能?”
司震云压低凛冽的眉眼,也觉得不可能,冷声道:“要么去镇国公府把罪认下,要么滚出文昌侯府,你自己选。”
司锦闻言顿住准备迈出去的腿,眼睛一亮,抬头看向这个身体的便宜父亲,“你这是要把我逐出家门吗?”
司震云冷漠的眉眼,微蹙。
发现对方有反悔的意思。
司锦眼睛瞬间变得通红,表现出几分懦弱一副不敢置信,“父亲,你只是吓女儿的对不对?”
司震云紧绷的神情放松下来,旁边兄弟交换一个眼神,眸光中闪过轻视与鄙夷。
他们还以为这个妹妹有多硬气,这不是一说要把她逐出家门就害怕了。
也是,继妻的娘家早已落魄远离京城,她如果被逐出侯府又能去哪里,仿佛找到了拿捏司锦的软肋。
司震云不屑冷哼,“一个丫头片子,本侯何须吓你?”
发现司锦仿佛被吓的愣在那里,却没有要主动去认罪的意思。
端着父亲架子下不来的司震云,装模作样吩咐下人拿来笔墨,执笔写下切结书,甩在好似被吓懵的司锦脸上。
“孽女,你这般冥顽不灵,即刻滚出侯府,本侯不需要你这样忤逆不孝的女儿。”
父兄三人仿佛笃定司锦不敢断绝关系,接下切结书离开侯府,只要那样她就只能乖乖留下听他们的话,选择去认罪一条路。
司锦微微吐出一口气。
弯腰捡起切结书。
感叹,终于能摆脱这几个傻逼了!!
如果再待下去,她担心文昌侯府今天也许就会迎来灭门。
把切结书,朝怀里一揣,脚步飞快的向门口走去。
“装模作样,这不就乖乖听……话……”
司炎脸上的得意瞬间凝固,看着原以为会跪下向他们认错,哭着喊着求留下的人,哪成想她急切离开的一幕,活脱脱像怕被挽留的模样。
未出口嘲讽的话,瞬间被噎住。
“不,不会的……”司炎诧异,呢喃:“她不会真想脱离侯府吧?”
“疯了?”
“她要是走了,表妹怎么办?”
司家父子三人懵了,神情阴郁的看着头也不回跨出侯府大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