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此时,林羽笑了。
他等的就是这一刻!
“【大日不灭身】,金刚不坏!”
嗡——
璀璨到极致的金色光芒,从林羽的体内爆发而出。
他整个人,在这一刻,仿佛化作了一轮真正的小太阳!
那至阳至刚的大日之力,对于缝合巨怪这种由阴邪怨气凝聚而成的怪物来说,简直就是最致命的毒药!
嗤!嗤!嗤!
缝合巨怪那坚不可摧的身体,在接触到金色光芒的瞬间,便如同遇到了烈火的冰雪,发出了刺耳的腐蚀声,冒起了阵阵黑烟。
它那拍向林羽的巨爪,甚至还没能靠近林羽的身体,便在金光的照耀下,寸寸消融,化为虚无!
“不!这不可能!这是什么力量!”
呼延灼那张干瘪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惊骇与恐惧。
他引以为傲的最强造物,竟然……连对方的身体都碰不到?
而就在他失神的这一刹那,林羽的身影,已经穿透了缝合巨怪那庞大的身躯,如同瞬移一般,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修罗七杀枪,第七式,轮回!”
林羽手中的破军枪,在这一刻,仿佛失去了所有的杀伐之气,变得朴实无华。
可就是这平平无奇的一枪,却让呼延灼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在战栗。
他想躲,却发现自己的身体,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锁定,根本无法动弹。
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一点寒芒,在自己的瞳孔中,急速放大。
噗!
长枪,悄无声息的,贯穿了他的眉心。
呼延灼脸上的表情,凝固了。他眼中那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在这一刻,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充满了无尽的悔恨与恐惧。
他的身体,如同风化的沙雕,寸寸碎裂,最终化作一捧黑色的粉末,随风而逝。
随着呼延灼的死亡,战场之上,那些原本悍不畏死的尸傀,以及那头巨大的缝合巨怪,都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齐齐的瘫倒在地,变成了一具具真正的,冰冷的尸体。
“宿主击杀精英级(特殊)敌人,获得经验值+1000”
“宿主触发成就‘邪祟克星’,获得奖励:【镇魂珠】”
“宿主因净化战场怨气,获得额外奖励:修为等级+1”
系统的提示音,接连响起。
林羽的修为,也从御气境中期,一举突破到了御气境巅峰!
他拄着长枪,半跪在地,大口的喘着粗气。
刚才那一跃,那惊天的一枪,几乎耗尽了他体内所有的灵力。
“赢了……我们……赢了?”
城墙之上,所有的安城守军,都呆呆的看着这一幕,如同在做梦一般。
片刻的死寂之后。
“都尉大人威武!!!”
“大炎必胜!!!”
震天动地的欢呼声,再次响彻云霄!
而城下,那些幸存的北莽士兵,看着他们最后的底牌,也被如此轻易的摧毁,他们心中最后的一丝战意,也彻底崩溃了。
他们扔下手中的兵器,如同丧家之犬,向着北方,仓皇逃窜。
北莽大军,溃败了。
在失去了主将和最后的底牌之后,这支曾经不可一世的铁骑,彻底变成了一群丧家之犬。
林羽没有下令追击。
安城守军,早已是强弩之末。这一天一夜的血战,让他们付出了近半的伤亡。幸存的士兵,也早已精疲力竭,根本无力追击。
更重要的是,他知道,这只是一场脆弱的胜利。
北莽的二十万大军,才刚刚抵达。今日攻城的,不过是他们的先头部队。
真正的大战,还远未到来。
……
接下来的几天,安城陷入了一种奇异的氛围之中。
城墙之外,是堆积如山的尸体,和那如同炼狱般的战场。
城墙之内,却是劫后余生的狂欢。
林羽的名字,已经彻底神化。
在安城的百姓和士兵眼中,他不再仅仅是一名英勇的都尉,而是一位能够斩妖除魔,庇护众生的在世神明。
他们自发的为他修建了生祠,日夜香火供奉。
对于这一切,林羽并没有阻止。
他知道,在这个混乱的时代,信仰,同样是一种强大的力量。
他将缴获的北莽军资,尽数分发给了城中的百姓和士兵。又亲自为战死的将士,举办了一场隆重的葬礼。
一系列的举措,让他在安城的威望,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顶峰。
他,已经成了安城军民心中,唯一的支柱。
然而,林羽的心中,却没有丝毫的轻松。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安城现在所面临的,是怎样的绝境。
他每天都站在城楼之上,眺望着北方,等待着北莽大军的再次到来。
可一连五天过去,北莽的大营,却异常的安静,再也没有发动任何进攻。
这反常的平静,让林羽心中的不安,愈发浓烈。
暴风雨来临之前,总是格外的宁静。
第六日。
一名来自南疆大都督府的传令官,风尘仆仆的赶到了安城。
他带来的,是平叛副将萧彻的最新将令。
都尉府内。
林羽看着手中那份由金丝锦帛书写的将令,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讥讽。
将令的内容,极尽赞美之词。
先是将林羽夸成了一位千年不遇的绝世将才,又将安城之战,描绘成了一场足以载入史册的,以弱胜强的经典战役。
然后,便是封赏。
林羽,因守城有功,阵斩敌将,力挫敌锋,特擢升为“游击将军”,官拜从六品。
同时,鉴于林羽“勇冠三军,能力卓绝”,特命其即刻率领麾下精锐,奔赴北境各处战场,支援友军,充当“救火队”的角色。
安城的防务,则交由其副将章甘负责。
“好一个萧彻,好一个一石二鸟之计啊!”
林羽将手中的将令,揉成一团,脸上满是冷笑。
这份将令,看似是天大的恩赏。
从一个正七品的都尉,一跃成为从六品的将军,这在军中,是许多人一辈子都无法企及的高度。
可实际上,这却是一杯最致命的毒酒。
所谓的“游击将军”,听起来威风,实则无品无阶,无定所,无实权。说白了,就是一块哪里需要就往哪里搬的砖。
萧彻的意图,再明显不过了。
他既要利用林羽的强大战力,去啃那些最硬的骨头,去打那些最危险的仗。同时,又要将林羽从他苦心经营的安城剥离,让他成为一个没有根基的孤臣。
一个没有根基,却又战功赫赫的将领,是最容易被掌控,也是最容易被牺牲的。
“大人,这……这简直是把您往火坑里推啊!”
一旁的章甘,也看出了其中的门道,气的脸色涨红。
“是啊,大人!您为安城流过血,为大炎立过功!他萧彻凭什么这么对您!大不了,我们不听他的!就在这安城,和他对着干!”
传令官,是一名看起来四十多岁,满脸风霜,眼神中带着一丝玩世不恭的校尉。他叫冯千里,在南疆军中,也算是个老人了。
他将林羽和章甘的反应,都看在眼里,却没有说话,只是自顾自的端起茶杯,吹了吹上面的热气。
“冯校尉,不知本将,何时出发?”
林羽压下心中的怒火,转过头,看着冯千里,平静的问道。
冯千里的眼中,闪过一丝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