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eter看到消息,指尖几乎是立刻拨通了电话,话筒里的嗓音裹着焦灼,劈头就问:“什么情况?伤到要害了没有?”
泉叔盯着后视镜里谢璟川泛白的唇色,心都揪了起来——再这么流血,人非休克不可!
他没说话,只把油门踩到了底,引擎发出一阵急促的轰鸣。
“要是真中了要害,我还能在这跟你说话?”
谢璟川拧着眉,声音里带着隐忍的疼,语气却依旧冷硬,
“是胳膊。不管是谁干的,给我查出来。”
“这几个月你动静很大,八成是动了别人的蛋糕。”
Peter的声音沉了下来,
“这事你别管了,我来处理。晚点我去医院看你。”
原本要走半小时的路,泉叔硬是十五分钟就飙到了。
车刚停稳,早等在门口的医护人员就立刻围了上来,手里的担架床滚轮在地面划出急促的声响。
手术室的灯暗下时,四十分钟刚过。
谢璟川被推出来时人是清醒的,左臂因为麻药未退,还瘫在身侧毫无知觉,手背上扎着的输液针管,正将药液缓缓输进血管里。
Peter赶来时,正撞见护士从病房出来。
他拉过椅子在床边坐下,语气里带着几分庆幸:
“还好只伤了胳膊,看样子对方没下死手,更像是给个警告。”
谢璟川掀了掀眼皮,目光落在他身上,没接话,只问:“人还没查到?”
“哥,查线索得要时间,哪能这么快。”Peter刚想再解释两句,病房门就被推开,徐哲快步走了进来。
他盯着谢璟川裹着厚厚纱布的胳膊,脸色瞬间发白,喉结动了动,声音带着明显的愧疚:“谢总,是我失职,没护好您……对不起。”
“跟你没关系。”谢璟川的声音很淡,直接打断了他的自责。
话音刚落,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屏幕上跳动着“盛弈辰”的名字。
谢璟川示意徐哲把病床摇高些,才伸手接起电话,听筒里立刻传来盛弈辰咋咋呼呼的声音:“二!你怎么样?胳膊没废吧?”
谢璟川皱了皱眉,没多说一个字,直接按了挂断。
泉叔先让人查过,林瑶此刻正在应酬尚未归家,便驱车守在庄园外。
十分钟的等待不算长,直到那辆熟悉的车缓缓驶来,他才快步上前,抬手拦在了车头前。
林瑶降下车窗,只留了一指宽的缝隙。
看清是位陌生中年男人,她眼底立刻浮起警惕,指尖早已按在手机的报警界面,随时准备拨通。
泉叔见状,立刻放缓了语气,表明身份:“林小姐您好,我是谢璟川谢总的司机。本该由谢总亲自给您送花,只是他……刚出了意外,中了枪。”
“花带回去,我不需要。”林瑶的声音隔着车窗传出来,听不出半分波澜,像是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
“林小姐,您还是收下吧。”
泉叔没放弃,又补充道,
“受伤后谢总还惦记着这事,是我怕他失血过多撑不住,才拦着没让他亲自来。”
林瑶抬眼看向他,语气里多了几分冷意:
“你不如把花送给流浪汉,他们或许能换顿温饱。这样你既能回去交差,也算是替你老板积点德。”
话已至此,泉叔知道再劝无用,便点了点头:“好的,林小姐。”
他抬手从花束上取下一张卡片,顺着车窗缝隙塞了进去,“这是谢总亲手写的。不打扰您了。”
说完,便抱着未送出的花束转身离开。
回到车上,泉叔立刻给谢璟川打去电话:
“谢总,林小姐没收鲜花,让我把花送给流浪汉,说能帮他们解决温饱。不过那张卡片,我塞到她车里了。”
“嗯。”电话那头的谢璟川语气平静,似乎对这个结果早有预料,
“就按她说的做,把花送给他们吧。”
泉叔应了声“好”,便挂断了电话。
另一边,林瑶的车缓缓驶入庄园。下车时,她捡起落在腿上的卡片,只扫了一眼——那字迹确实是谢璟川的。
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下一秒,卡片便被她毫不犹豫地丢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没有半分留恋。
一小时后,Peter推门进来,将手里的平板递到谢璟川面前:
“查到了,你前阵子连续截了对方两个大项目,在人家地盘上动了奶酪,能不跟你急眼吗?”
谢璟川撑着身子坐起来,快速翻完资料,随手将平板搁在床头柜上,语气冷硬:
“是他们自己没本事。帮我把消息压下去,别惊动警察,这事私下解决。”
Peter低笑一声,调侃道:“这是撞你这块硬钢板上了。”
话锋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对方也不是软柿子,你得留心点。”
谢璟川抬眼扫了他一下,眉梢带着几分桀骜:“我谢璟川,是好惹的?”
“你也不是什么善茬。”Peter的话音刚落,徐哲提着水果袋走了进来。
他刚把东西放下,Peter就自顾自拿起一个苹果,掏出刀削了起来,抬头问谢璟川:“吃吗?”
“不吃,怕你趁机毒死我。”
谢璟川重新拿起平板滑动着,头也不抬地赶人,
“吃完就赶紧走。”
Peter把水果刀往旁边一放,耍赖似的:“我留下来保护你。”
谢璟川没再搭话——此刻左臂的麻药彻底退了,钻心的痛感顺着神经蔓延开来,额角很快渗出一层薄汗。
徐哲眼尖,立刻从抽屉里拿出医生给的止痛药,又倒了杯温水递过去。
谢璟川接过药片,仰头就吞了下去。
Peter看着他紧蹙的眉头,语气里带了点难得的认真:“川,认识你这么多年,今年终于瞧见了你的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