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承恩很快成为了众矢之的。
整个朝堂的风向标突然发生了巨变。
本来还支持冯承恩的很多大臣,此时转而开始支持苏星河。
“冯承恩,没有想到你···”秦烩把胸脯一挺,眼中闪过一抹蔑视的神色,“本相刚才还在疑虑,你一个小小的太监,是怎么赢得文圣的,原来是抄袭的?”
“是啊,抄袭可耻,有本事就使出来,没本事就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其他的好几名大臣也走了过来,纷纷开始指责起来。
在龙椅上坐着的郑幽兰,此时心中已经愤怒不已。
这一幕,他实在是太熟悉了。
这么多年以来,他在朝堂上,一直都是这个处境。
每次自己想做点什么,这群大臣就出来冠冕堂皇的指责、反驳。
他们几乎都站在秦烩这边,是名副其实的秦烩一党!
党派之争?
在大渊是不存在的。
其他的党派,根本就没有机会和实力与秦烩党作对!
秦烩作为当朝的丞相,并且把女儿嫁给了皇帝,可谓风光无限,把持朝政多年,没有遇到过对手。
那些不听话的臣子,都被他以各种理由,贬官的贬官,罢免的罢免。
更有甚者,很多抵抗猛烈者,几乎都被下狱,甚至是被迫害致死!
这就是大渊的现状,朝堂上只有一种声音,那就是他秦烩的声音。
他的耳朵里听不到第二种声音!
真心话,在大渊的朝堂,简直是比国宝还要国宝,根本听不见。
如今终于有了一个敢说真心话的人了,那就是冯承恩。
尽管他只是一名小小的太监,但他对于郑幽兰来说相当重要。
将来朝堂能不能稳定,政权能不能牢牢地抓在自己的手中,关键的一步就是看冯承恩接下来的表现了。
如果冯承恩,能够在接下来的行动中慢慢掌握主动权,也就意味着朝堂之上会出现第二道声音。
从此以后就不再是秦烩一党的一言堂。
被要挟、掣肘的滋味,实在是太难受了。
尤其是作为一个皇帝,被别人掣肘、要挟,简直是比让她死了都难受。
眼见秦烩一党又要故技重施,郑幽兰明白,此时自己必须站出来力挺冯承恩。
想到了这些,郑幽兰突然打断了众人:
“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冯承恩是抄袭的?”
“启禀陛下,他一个小小的太监,哪里会有这样的才华,如果不是抄袭,他哪里会写这些?”秦烩当即反驳。
“朕没有问你,朕只问始作俑者,既然是文圣提出来的,请文圣拿出证据来!”郑幽兰没有理会秦烩,而是冷冷的看向了苏星河。
苏星河一愣,他没有想到陛下竟然会让他拿出证据来。
不过,他到底是文圣,脸皮够厚,才华也够,更重要的是,此时他的良心已经被狗给吃了。
为了卖主求荣,蝇营狗苟,他苏星河当然是可以不择手段。
想到了这些,苏星河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
“咳咳···”
随即苏星河故作深沉,表情非常为难:
“陛下,因为这首诗是我苏星河做的,他冯承恩不过是剽窃之作。”
此时,苏星河就是要睁着眼睛说瞎话。
他就是要把不要脸演绎到炉火纯青,无论如何,这个污蔑必须是扮演的以假乱真。
他要让冯承恩身败名裂!
要踩着冯承恩的肩膀,来成就他文圣的浪得虚名!
无论如何,说到比赛诗文,那必须是他苏星河的强项,这一点任何人都抢不走,也根本没有任何的机会。
这就是他苏星河的底气!
“你说是你做的,你可能背诵?”冯承恩走了过来,目光冰冷。
“这有何难。”苏星河拍了拍胸脯,“这是我自己作的诗文,别说是背诵,即便是倒背如流也不过分,这可是耗费了老夫很多的心血。”
“既然如此,还请文圣给大家背诵一遍。”冯承恩往前走了两步,继续逼问。
“小子,你一个小小的太监就当你的太监就好了,偏偏要抄袭老夫的诗词,今天老夫就教你做人。”苏星河抬起了头,看向冯承恩,几乎是脱口而出,把刚才冯承恩写的这首诗,一个字不落地,全都背诵完毕。
“啪啪啪···”
苏星河刚刚背诵完毕,皇极殿内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掌声。
很多人,此时都开始兴奋起来。
尤其是秦烩,把一身的趋炎附势,小人行径演绎得淋漓尽致,冲着文圣苏星河一抱拳:
“这才是文圣,这就是大手笔,也只有文圣才能做出这样的神作。”
“可不像某些人,自己不学无术,却是要抄袭人家文圣的诗词,然后拿来己用。”
“岂不知画虎不成反类狗,没有真才实学你永远都学不了文圣的腹中诗书。”
秦烩说着,抬头冷冷的看向冯承恩,冲着他挑了挑眉,满是不屑。
“对,秦相说得太对了!”皇极殿内的大臣们顿时开始兴奋起来,一个个开始附和。
现场一阵混乱,很多人都开始嘲讽冯承恩。
在他们的眼中,冯承恩无疑就是抄袭者!
郑幽兰此时非常失望,她没有想到,这些人竟然会这么无耻。
虽然她不能完全确定冯承恩的这首诗是怎么回事,但她敢肯定,这首诗肯定不是苏星河所做。
“够了!”
郑幽兰突然狠狠地拍了拍桌子,“冯承恩写的这首诗,是当着你们的面写的,难道就凭借文圣的一句抄袭就认定他是抄袭者?”
郑幽兰柳眉倒竖,银牙几乎咬碎,继续说道:
“况且,文圣也只是背诵出来而已,这根本不能证明这首诗一定是文圣所做,或许是冯承恩所做,文圣的记忆力超强,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当堂背诵出来,也未可知。”
郑幽兰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她必须力挺冯承恩。
整个朝堂,她找不到几个体己人,冯承恩算是一个。
如今,机会难得,她自然不愿意放过这个机会!
“陛下英明,您说对了,这首诗绝对不是文圣所作。”冯承恩冲着郑幽兰拱了拱手,神色认真。
“不知所谓,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首诗是你做的。”文圣苏星河坐不住了,“这首诗是老夫所做,不知道你一个太监动用了什么手段竟然剽窃了过去,如今还据为己有,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对啊,苏老说得对!”
秦烩等人,又是一阵附和。
匈奴的使者头领,此时也站了出来,眸子满是猥琐的神色:
“大渊皇帝陛下,这局既然冯承恩是抄袭的,那么可就算我们赢了!”
“放肆!”郑幽兰气得脸色铁青,“谁说你们这局赢了,谁说的冯承恩的这首诗就一定是抄袭你们的,你们可有证据?”
“证据···”匈奴使者头领一脸的不屑,“苏老熟练的背诵这首诗,就是证据!”
“简直是无稽之谈,仅仅凭借一个背诵就能确定这首诗是苏星河所写,这也太草率了。”冯承恩忍无可忍,一脸的愤怒,“如果背诵就能证明著作权,那么苏星河的诗,我会背诵,是不是说明也是我写的,他是抄袭者?”
冯承恩直接反唇相讥,此时他决定不再隐忍,必须揭破苏星河的谎言。
即便他是文圣,又如何?
在他看来,苏星河的文圣,根本就没有多少含金量。
“冯承恩,看见老夫会背诵这首登高,你就开始慌了,如果你心中没有鬼,为什么要慌?”苏星河不慌不忙地说着,“这只能从侧面说明,你这首诗是抄袭的,你又有什么证据能证明这首诗是你做的?”
苏星河这个老狐狸也是饱经世事沧桑,直接把问题又抛给了冯承恩。
让他举证,他根本做不到。
这首诗压根就不是他写的,只是不过他的记忆力超群,只是听说一遍,就已经记在脑海之中。
“这很简单,说一下这首诗的解析,如果说得贴合诗意,自然是原创,否则肯定是抄袭无疑!”冯承恩笑呵呵地看着苏星河,“文圣,要不要你先来?”
苏星河心中一怔,这首诗本来就不是他写的,哪里会正确理解?
不过,苏星河也不是完全浪得虚名,临危应变的能力还是很强的。
只见苏星河缓缓抬起了头:“这个老夫可以答应你,等会你再失败了,可别怪老夫没有提醒你。”
苏星河脸色阴沉了起来,这一次他要孤注一掷,使尽毕生所学。
“既然你一意孤行,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一个谎言往往需要1000个理由来搪塞,更致命的是这些理由可都是漏洞百出。”
冯承恩冷冷地说着,眸子里闪过一抹冷峻的神色。
苏星河则是一脸淡定的看着冯承恩,冷冷的说道:
“放心,这是老夫自己写的诗,对诗的把握,肯定是非常精准的。”
“关于这一点就不劳你担心了,你还是多担心一下你自己吧。”
“现在我就让你知道,这首诗的含义,让你口服心服,外带佩服!”
苏星河说着,随即眸子里神色一闪,开始认真起来:
“这首诗正是老夫前些年路过长江时所作,看见长江滚滚东流,有感而发,这才写出了这首诗。”
苏星河的话音刚落,顿时就是一阵掌声!
“啪啪啪···”
随着掌声落下,秦烩站了出来,微微一笑:“还得是文圣,只是有感而发就已经是千古绝唱,这首诗的高度绝对不是冯承恩所能理解的。”
“对,秦相所言甚是。”
皇极殿内的大臣们一起附和起来。
冯承恩此时则是静静的等待着,脸上没有丝毫的波澜。
片刻之后,冯承恩冷冷地看向苏星河:“就是这些,还有没?”
“没了!”苏星河两手一摊,“就是这些也够你学100年的了。”
“狂妄,抄袭还这么理所当然!”冯承恩提高了声音,“接下来,我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登高,以及登高这首诗的深层含义!”
“狂妄!”
“嚣张!”
“不知死活!”
······
皇极殿内,以秦烩为首的大臣们开始指责冯承恩。
压力,一瞬间,都给到了冯承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