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陈香兰非要留下舅舅一家过夜。
“明天再回去,让这些小孩一起玩,这样才是过年嘛,晚上烫火锅。”其实陈香兰是极不愿意他们留下来的,但碍于人际交往,不得不热情招待。
夜晚,月明星稀,寒风吹得瓦片簌簌作响。
屋内,火锅的热气模糊了窗户,红油在锅中翻滚,像某种不安的情绪。
床位只能容纳大人,陈香兰将折叠的旧沙发铺成床,让舒允晏和陈白远将就一晚。
沙发很窄,两人不得不背对背躺着,中间刻意留出一道缝隙。
冬夜很冷,他的手也很凉。
舒允晏从睡梦中惊醒,她能听到陈白远平稳的呼吸声,以及自己的心跳。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只冰冷的手轻轻搭上她的腰。
她浑身一僵,不敢动弹。
手在背部游走。
黏的……
在黑暗的掩藏下,是不会被发现的,对吧?
……
陈香兰在外面受了气,便打算在家里休养一段时间,只要陈白远有机会来家里玩,便会找机会贪恋许舒允晏。
他的山水,在显露的周边环绕,来回荡漾……
舒允晏总是会想,她跟他是亲戚,既然是亲人,不会对自己做不好的事情吧。
况且,这种也不算是坏事吧,说不定是她不懂的表达方式呢,而且肌肤与肌肤的接触,看着他沉醉的模样,反而会感到很开心。
“舒允晏,明天我就走了。”
“哦……”
“好不好玩……”
“嗯……这有什么好玩的……可以一直这样玩吗?我总是感觉好像不太一样,去街上买吃的,会不会更好玩。”
“等你长大以后,你就明白了,不能让他们知道,这些事情是不可以告诉他们的。”
“为什么不可以?”
“如果让他们知道了,我们就不能做了。”
“不做了,是有什么不好吗?”
“你还不懂,我懂就可以了,听我的话就好了……”
“好吧……”
陈白远不再言语,而是闭上眼睛,舒允晏长大后时时回想起来陈白远的神情,终于知道,那是一种酣畅淋漓的快感。
门外突然传来陈香兰的声音:“舒允晏,上街帮我买一瓶酱油。”
陈白远慌忙拉开距离,舒允晏赶紧扒拉上裤子。
接着陈香兰推开了房门:“等一下再跟陈白远玩,先帮我上街买一下酱油。”
“嗯……”舒允晏乖乖的点点头。
陈香兰转身又出了门,根本没有意识到陈白远会对舒允晏做这等事情,现在不会知道,这一生也不会让陈香兰知道。
陈白远松了一口气:“还好没被发现。”
“你千万不能说,知道吗?”
“嗯……”
彼时6岁的舒允晏拿着零钱走出家门,冷风一下子灌进她的领口,让她打了个寒颤。
街上人来人往,小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
她走到杂货店,买了一瓶酱油,却在回去的路上放慢了脚步。
回到家,陈香兰正在厨房切菜。她接过酱油,瞥了舒允晏一眼:“怎么去这么久?脸这么红,是不是发烧了?”
舒允晏摇摇头,逃也似的离开厨房。
晚饭时,陈白远表现得格外正常,和陈香兰有说有笑。
他甚至给舒允晏夹了一筷子菜:“允晏多吃点,长得快。”
舒允晏低着头,没有像往常一样对他笑。
那天晚上,舒允晏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掉进了那个结冰的池塘,但这次推她的不是陈白远,而是她自己。
冰面破裂的声音震耳欲聋,冷水淹没她的头顶,她挣扎着,却看见陈白远站在岸上,脸上带着那种酣畅淋漓的表情。
她惊醒过来,浑身冷汗。
第二天陈白远要走的时候,试图再次靠近她:“我会想你的,允晏。”
舒允晏后退一步,躲开了他想要抚摸她头发的手。
陈白远的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又恢复了笑容:“怎么了?不喜欢哥哥了?”
舒允晏没有回答,只是盯着他的眼睛。
那一刻,她突然看清了那双眼底深处的东西不是亲情,不是喜爱,而是一种占有和玩弄。
一个月后,陈白远又来了。
他像往常一样想要进舒允晏的房间,却发现门被从里面锁上了。
“允晏,开门啊,哥哥给你带了好吃的。”他敲着门。
舒允晏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我在写作业,不方便。”
陈白远站在门外,脸上的笑容僵住了。陈香兰从厨房探出头来:“白远,别打扰舒允晏学习,来帮我剥蒜。”
那是舒允晏第一次拒绝陈白远。
那天晚上,她躺在床上,心跳得厉害,既害怕又兴奋。
害怕陈白远的报复,兴奋于自己终于说出了“不”。
几天后的一个下午,陈香兰临时出门,家里又只剩下舒允晏和陈白远,听到钥匙转动的声音,舒允晏立刻锁上了房门。
陈白远敲了敲门:“允晏,开门,我们聊聊。”
“我不想聊。”
“你最近很奇怪,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什么了?” “
没有。” 舒允晏只是想起吴念,总觉得事情哪里不对。
“那你为什么躲着我?” 舒允晏没有回答。
“你走开。”她说,声音不大,但足够清晰。
陈白远再来时,舒允晏总是找借口外出,或者确保自己不与他独处。
初中学了生物课,舒允晏这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
陈香兰打开门:“舒允晏!舒允晏!”
舒允晏这才回过神来:“嗯?”
“你姐他们要开车去县城里买衣服,你去吗?”
“不去了。”舒允晏不想看见陈白远。
“随便你……”
……
高考结束,陈绚烂已经大步流星地走出了考场。
夏日的阳光刺眼而热烈,如同她此刻的心情试卷答得顺畅,几乎所有的题目都似曾相识。
她几乎是第一个交卷的,自信满满。
推开那扇熟悉的,依旧带着淡淡药油和霉味的家门,陈绚烂脸上的细微轻松瞬间凝固了。
家里的气氛不对。
母亲欧莉莉没有像往常一样店里按脚,或者坐在客厅角落里发呆,她局促不安地站在按摩床边,双手紧张地搓着衣角,脸色苍白,眼神躲闪,不敢看她。
而破旧的沙发上,坐着一个陌生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