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三刻,南阳太守府后门。
“吱呀——”
一声轻微的门轴转动声,在寂静的后巷中显得格外刺耳。
吴达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对着身后十一名最精锐的死士做了个手势。一行人如同狸猫般,悄无声息地鱼贯而入。
院内,空空荡荡,寂静无声。
只有几棵老槐树在午后的阳光下投下斑驳的树影,连一个巡逻的护卫都没有。
“哈哈哈,方寒小儿,果然把人都调走了!”
一名死士压低声音,兴奋地说道。
吴达脸上也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心中大定,方才最后一丝警惕也烟消云散。
在他看来,这就是一个空虚无比的后宅,里面只有一群待宰的羔羊。
“动作快!冲进去,见人就杀,尤其是那些女人,一个不留!”
吴达拔出腰间的环首刀,一马当先,狞笑着便要冲向内院的月亮门。
然而,就在他踏出第三步的瞬间!
“砰!”
一声巨响,刚刚打开的后门被一股巨力猛地关上,沉重的门栓落下,发出的声音如同地府的催命符。
吴达心中猛地一跳,一股极其不祥的预感瞬间笼罩全身!
他骇然抬头,只见四周的院墙之上,不知何时,已经站满了密密麻麻的身影。
那些人,个个身穿黑色劲装,手持一种造型奇特的强弓,弓身闪烁着金属的冷光,充满了狰狞的杀气。冰冷的箭头,如同死神的眼睛,早已将院内十二人牢牢锁定。
院墙的最高处,马保国面无表情地看着院中如同瓮中之鳖的吴达等人,眼神像在看一群死物。
“这……这是什么?!”吴达瞳孔骤然收缩,他从未见过如此模样的弓箭,那上面传来的压迫感,让他浑身的汗毛都倒竖了起来!
“陷阱!有陷阱!”
死士们终于反应过来,惊恐地大叫着,下意识地便要举起兵器格挡。
但,一切都太迟了。
马保国缓缓举起右手,然后重重挥下。
“放!”
一个冰冷的字,如同死神的宣判。
“嗡——!”
没有传统弓箭的破空声,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仿佛能撕裂耳膜的恐怖尖啸!
上百支黑色的箭矢,如同一片由死亡编织的乌云,瞬间笼罩了整个院落!
“噗!噗!噗噗噗!”
利刃入肉的声音密集得让人头皮发麻!
那些死士引以为傲的精良铁甲,在这些闪烁着狰狞寒光的箭头面前,脆弱得如同豆腐!根本不存在格挡,只有贯穿!
一名死士脸上的狞笑还未散去,脑袋就被三支箭矢射穿,巨大的动能将他整个人死死钉在了墙上,眼珠子瞪得滚圆,死不瞑目!
另一人刚举起盾牌,那面厚盾便在瞬间被十几支箭矢射成了蜂窝,连带着他后面的身体,被射成了一滩烂肉!
吴达甚至连一声完整的惊呼都没能发出。
他只感觉胸口、腹部、大腿同时传来三股无法抗拒的剧痛,低头看去,三支黑色的箭矢已经透体而过,带出的鲜血染红了他的整个前胸。
他脸上的表情,还凝固在冲锋前那一刻的得意与狰狞,但眼中,却迅速被无尽的惊愕与不敢置信所填满。
怎么会……这样?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涌出的只有大口的鲜血和破碎的内脏。
“轰!”
他魁梧的身体轰然倒地,溅起一地尘土,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依旧死死地盯着墙上那些手持“神兵”的黑衣人,充满了无尽的迷茫与恐惧。
院内,血流成河,再无一个活口。
从马保国下令,到十二名精锐死士全灭,不过三个呼吸。
墙头上,马保国面无表情地收回手,仿佛只是碾死了几只蚂蚁。
而这血腥至极的一幕,在同一时刻,正在南阳城的数十个角落,以同样高效、同样冷酷的方式,同步上演!
当城中的血腥味渐渐散去,一切又恢复了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只有那些被鲜血染黑的地面,和一具具被拖走的尸体,无声地诉说着方才那场雷霆风暴的恐怖。
城外五十里,官道上。
那支“浩浩荡荡”的车队,不知何时已经停在了路边。
方寒悠闲地坐在马车里,品着一杯由白雪见亲手泡制的香茗。
就在此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一名龙牙军信使翻身下马,动作干脆利落,单膝跪在车帘外,声音沉稳而有力:
“启禀主公,天网已收,城中叛逆,全数歼灭!”
方寒掀开车帘,温暖的阳光照在他平静的脸上。他望向南阳城的方向,那里天空湛蓝,祥和安宁。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很好。”
他放下茶杯,声音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