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南阳东门。
“快看!是方大人的车队!”
随着一声高喊,原本喧闹的街道瞬间安静下来,成千上万双眼睛,齐刷刷地望向那缓缓驶出城门的队伍。
近百名龙牙军精锐如出鞘利剑,护卫着中央那辆看似普通的马车。
但所有人都知道,那里面坐着的,是他们南阳城的活菩萨——柳夫人!
“我的天,方大人真是仁义无双!柳夫人才刚好,就亲自护送去上香还愿!”
“何止啊!我听说为了这事,方大人把城里一半的兵力都调走了,就为了表达诚心!”
人群中,百姓们的议论声充满了敬佩和感激。他们看向车队的眼神,狂热而真诚,仿佛在瞻仰神迹。
然而,在人群不起眼的角落里,几双阴冷的眼睛交换了一下眼神,便迅速消失在人流之中。
一场精心导演的大戏,正式拉开了序幕!
城南,一处占地不小的宅院深处。
“哈哈哈!好!好啊!”
吴达一掌拍在身前的梨花木桌上,坚实的桌面竟被他拍出了一道清晰的裂纹。
他双目赤红,脸上是压抑不住的狂喜与狰狞,整个人因过度兴奋而微微颤抖。
“方寒小儿,终究是嫩了点!打了两场不痛不痒的胜仗,靠着妖术救活了一个女人,就真以为自己是南阳城的天,南阳城的地了?”
他猛地灌下一大口烈酒,酒水顺着粗犷的胡须滴落胸襟,也毫不在意。
“妇人之仁!为了一个女人,竟敢在这种时候大张旗鼓地出城,还抽走一半的防卫力量!这简直不是天助我等,是什么?!”
密室之内,几名心腹将领同样面露贪婪与残忍的笑意。
“将军,方寒此举,等同于将南阳城拱手相让啊!”
“正是!他前脚刚走,我们后脚就动手,等他反应过来,南阳城早已换了主人!”
吴达重重地将酒杯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他站起身,如同一头即将出笼的猛虎,在密室中来回踱步,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吴达伸出猩红的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声音里充满了变态的扭曲和淫邪。
“听好了!第一步,老子亲自带死士,从后门冲进太守府!方寒不是宝贝他那几个女人吗?白雪见、楚空青……啧啧,老子要当着全城人的面,让他看看他的女人是怎么在咱们胯下求饶的!让他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他顿了顿,眼中凶光更盛:
“同时,城里各处都给老子放火!烧!把水搅得越浑越好!让那些士绅带人冲击府衙,我要整个南阳城都乱成一锅粥!”
“等城里一乱,东门那个被我们喂饱的校尉,就会乖乖打开城门!到时候,侯爷的五万大军一到,里应外-合!这南阳城,就是我们的了!”
“此功一成,封侯拜将!方寒的女人,弟兄们人人有份!”
“吼!”
密室内的心腹们发出了野兽般的低吼,眼中尽是贪婪与欲望。
与此同时,太守府最深处的密室。
这里,与外界的喧嚣截然不同,只有一片令人心悸的死寂,和此起彼伏的、极具节奏感的“滴滴”声。
一张巨大的南阳城沙盘占据了中央,上面精细地标注着每一条街道。
沙盘四周,十几名神情肃穆的报务员头戴简易听筒,正襟危坐。
无数根铜丝从他们面前的设备延伸出去,如同一张巨大的神经网络,将整座城市的脉搏都汇聚于此。
紫影站在沙盘前,神情冰冷如万年玄冰。
“报告!”一名报务员猛地挺直身子,语速极快,“‘鱼鹰三号’来电,目标‘屠夫’已下达总攻令!其麾下死士十二人,伪装成小贩,正沿朱雀街向太守府后门移动!一分钟后抵达!”
“滴滴……”
几乎是同时,另一名报务员也高声喊道:“报告!‘猫头鹰七号’来电,目标‘肥猪’小队八人,已在城西粮仓附近点燃了引火之物!”
“报告!‘黄蜂二号’来电,目标‘毒蛇’正在串联三家士绅,准备冲击府衙!”
一道道加密的电报信息,如同涓涓细流,从城市的每一个角落汇入这个神经中枢,在巨大的沙盘上,勾勒出了一副清晰无比的敌人动向图。
紫影拿起一枚代表着吴达死士小队的黑色小旗,精准地插在了沙盘上朱雀街的位置。
“通知后门‘龙牙’一队,按兵不动。”她头也不抬,声音里不带一丝感情,“等他们入院后,立刻封死后门,执行‘关门打狗’计划。”
“是!”
她又拿起另一枚红色小旗,插在城西粮仓的位置。
“通知潜伏在粮仓的‘鬼牙’二队,立刻动手,不必留活口。”
“是!”
“通知府衙外的‘鬼牙’五队,将那几个带头的士绅全部拿下,封锁现场,一个不许走脱!”
“是!”
一道道命令,通过她冰冷的唇,再由报务员通过电报线路,瞬间传达到城市的每一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