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茶踏着夜色回到自己的院落,还未至门前,脚步便微微一顿——
她敏锐地察觉到,房内有人。
面上不动声色,径直上前,推开了那扇未曾上锁的房门。
室内只点着一盏昏黄的灯,暗红色的床幔并未完全放下,半遮半掩间,一个身影斜倚在她的绣床之上。
男人赤裸着线条流畅优美的上半身,肌理分明的胸膛在暧昧的光线下仿佛镀上一层蜜色。
他并未刻意做出夸张的姿态,只是那样静静地侧卧着,一只手随意地支着额角,另一只手搭在屈起的膝上。
然而,那微微侧头望来的眼神,那在阴影中舒展的腰腹线条,无一不散发着一种无声而强烈的邀请,像一株在暗夜中等待采撷的毒蕈,美丽而危险。
空气里仿佛都弥漫开一股若有似无的、属于他的独特气息。
白茶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不过一瞬,便平静地移开,仿佛看到的只是一件寻常摆设。
她头也未回,只对着身后的空气淡淡吩咐:
“关上门。”
侍立在门外的莉莉安立刻垂首应声,轻手轻脚地将房门合拢,隔绝了内外两个世界。
虞渊见白茶进来,唇边漾开一抹心知肚明的浅笑,那笑容里混杂着讨好与毫不掩饰的引诱,他放软了声音:
“妹妹,要进来……仔细看看吗?”
白茶目光在他精壮的上身流转一圈,心底确实涌起一阵满意。
果然,论起知情识趣和这番“烧”劲,还是虞渊最得她心。
她从善如流地走近,伸手拉开了那层碍事的床幔。
虞渊立刻顺势揽住她纤细的腰肢,将人带向自己温热的胸膛,仰头看着她,低声追问,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与渴望:
“你说,是不是我最好?最合你心意?”
白茶一手被他环着,另一只手则如同抚摸一只邀宠的大型犬般,慢条斯理地梳理着他柔软的发丝,声音里带着赞许:
“嗯,很乖,很……”
她的话尚未说完,虞渊便得寸进尺地接口,手臂收紧,几乎是将她圈禁在怀中,目光灼灼地凝望着她:
“那……只要我一个,好不好?把其他的都赶走。”
回应他的,是白茶骤然冷淡下来的神色,以及毫不犹豫推开他胸膛的动作。
“不好。”
虞渊一把将白茶扯进来,随即将人压在身下。
“真不乖。”
......................
天选者们心怀余悸地回到各自房间,正欲喘息,却无一例外地僵在了门口——
房间内,正对着房门的那面墙上,原本或许只是挂着一幅普通的山水画或人物肖像。
但此刻,在那幅画的正下方,多出了一对花瓶。
那花瓶约半人高,通体呈现出有些刺目的猩红色,仿佛是用刚刚凝固的血液一遍遍涂抹而成。
它们静静地矗立在阴影里,瓶身光滑得异样,反射着窗外渗入的微弱天光,却丝毫不显明亮,反而泛着一种如同陈旧血痂般的暗沉光泽。
一股寒意顺着天选者们的脊椎悄然爬升。
哈士奇国的天选者菲莉第一个忍受不住,她几乎是跌撞着从房里冲出来,脸上血色尽失,声音因极致的恐惧而尖锐颤抖:
“你们……你们的房间里,是不是也多了一对……红色的花瓶?!”
阿三国的妮基紧跟着出现在门口,面色同样难看,她重重地点头,声音干涩:“有,我这里也有。”
她的话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瞬间激起了涟漪。
紧接着,棒国的朴海美、越国的长灿、巴巴羊的佐拉、新希兰的托马斯等人也纷纷推开房门,脸上带着同样的惊惶,声音杂乱地附和着:
“我房里也出现了!”
“就在画下面,太吓人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
恐慌如同瘟疫般在走廊里蔓延。
就在这时,长岛哲试图安抚众人:
“大家别害怕!冷静下来!规则里提到过,晚上听到任何声音,只要我们不出去,就应该是安全的。这些花瓶……也许只要我们不碰,就不会有事。”
他的话语逻辑清晰,意图明确。
然而,这番看似理性的分析,在此刻弥漫的集体恐慌面前,却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塔莉一直守在房门附近,透过门缝留意着外面的动静,直到看见闻清羽的身影安全地回到院中,她轻轻合上了房门。
闻清羽手上空空如也,并没有拿着那象征死亡的白色纸花。
万幸,这一夜似乎并未发生其他异状,在高度紧张与疲惫的双重折磨下,天选者们最终还是陆续昏沉睡去。
清晨的第一缕天光勉强穿透沈府上空常年不散的阴霾,塔莉第一时间推开房门,警惕地检查着厢房的情况。
她的目光瞬间凝固——
阿三国天选者妮基的房门,竟然破了!那木门像是被什么巨大的力量从外部强行撕裂,破损的边缘参差不齐,留下一个狰狞的窟窿。
塔莉心中猛地一沉,立刻冲了过去。
房间内,景象触目惊心。
妮基直接挺地倒在房间中央,身下是一片已经半干涸的、暗红发黑的血泊,几乎浸透了她的衣衫和她散落的长发。浓重的血腥气扑面而来。
然而,最让人头皮发麻的是——
妮基的脸上,竟挂着一抹微笑。
那笑容弧度完美,嘴角上扬,仿佛遇到了什么天大的喜事,充满了满足与愉悦。
可这笑容,此刻镶嵌在她毫无生气的、灰白的脸庞上,镶嵌在这片血腥的背景之中,形成了一种令人胆寒的诡异画面。
她似乎在死亡降临的那一刻,感受到了无与伦比的“幸福”。
就在这时,樱花国的长岛哲二也推开房门走了出来。
他显然也察觉到了异样,目光第一时间就锁定了妮基那扇破损的房门,以及僵立在门前的塔莉。
快步走到塔莉身边,声音因惊惧而带着无法抑制的颤,:
“塔莉小姐……阿三国的妮基……她……死了?”
他颤抖的声音在清晨寂静的院落里显得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