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秋芝最近像是开了挂,提前完成了《浮世录》一半的画稿量,交稿数已达六十幅人物稿,连后面一半的风景稿也完成了三十幅,手里至少有一两个月的交稿数量,所以她最近没事就喊上谢小花摘花抓鱼虾。
谢文则也得有些“无所事事”,他把手头能看的书都翻烂了,《浮世录》也都背下来了,最后实在闲得发慌,竟把魔爪伸向了谢吉利。
连续几天,谢吉利都被谢文抓来考教《千字文》和《三字经》,要求背得滚瓜烂熟,错一个字就得挨一下小竹片,搞得谢吉利最近看见谢文就想躲,小手心都微微发肿了,苦不堪言。
谢广福和谢锋更是忙得脚不沾地,砖厂建设进入了关键时期,事事都要操心,实在抽不出精力再去云槐县打理新盘下的店铺。
于是,打扫新店铺这个艰巨而繁琐的任务,就落在了李月兰、谢秋芝和“闲人”谢文身上。
光靠自家人肯定不够,李月兰心思活络,立刻去邀请了谢铁匠的媳妇王双双、万宝娘,还有上次乔迁宴帮忙做菜、手脚格外麻利的几个婶子,一共凑了六人,第二天一早便自驾马车往云槐县去了。
到了地方,李月兰拿出那串沉甸甸的铜钥匙,打开那五开间门脸、带着三进大院的气派铺面时,跟她一起来的婶子们全都惊呆了!
万宝娘张大了嘴,半天合不拢:“俺的个娘嘞……月兰,这……这么大、这么排场的铺子,真是你们家盘下来的?”她原本以为就是个小门面,没想到是这般光景。
王双双也看得眼睛发直,摸着那光滑的廊柱:“这得花多少银子啊……这地面,这楼……真气派!”
另外几个婶子更是拘谨得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她们本来是被李月兰邀请来“帮帮忙,搞搞卫生”,心里都想着,给关系好的李兰帮忙,不给工钱都成,管顿饭就行。
没想到李月兰实在,说一天给四十文工钱!这比村里壮劳力上工还多十文!这简直是天大的好事!
此刻看到这宽敞得能跑马的三进大院,她们才明白为什么李月兰要喊这么多人来,还说可能一天弄不完得住客栈。这铺子空置了不知多久,灰尘积了厚厚一层,角角落落都需要彻底清理,确实是个大工程!
“月兰,你这……你这真是发达了!”一个婶子羡慕地说。
李月兰笑着摆手:“啥发达不发业的,也是咬牙租下来的,以后还得指着它挣钱呢。以后啊,咱们村烧的木炭、青砖,估计都得拉来这里卖。”
“哎呀!那感情好!咱们村的东西能卖到县里来了!”
万宝娘高兴地说,随即又好奇地问,“月兰,那以后你们家是不是就得常驻县里照顾生意了?这铺子没个人看着可不行。”
李月兰一边分发带来的抹布、扫帚、木桶等工具,一边摇头:“那倒不会,村里一摊子事也离不开。我们打算请个靠谱的掌柜来打理日常。”
话题又聊到孩子身上,万宝娘一边费力地擦着窗棂上的积灰,一边问:“月兰,听谢吉利说,你家小文学问可厉害了,把他管得服服帖帖的。以后是不是打算那小文送到县里的书院念书啊?”
李月兰看向正在扫地的谢文,眼中流露出骄傲,点头道:“是有这个想法,他爹说,等安定一些,崇实书院招生了,就给他报名。”
这话立刻引起了婶子们的羡慕和吹捧。
“哎呀!小文一看就是文曲星下凡!”
“以后肯定能中状元!”
“月兰你好福气啊!儿子这么会读书,女儿这么乖巧水灵,女婿……呃,暂时还没有,但是锋哥儿也是一表人才,能干得很!”
万宝娘则是犹豫了一下,凑近些,不太好意思地对谢文说:
“小文啊,你看……你看你把吉利教得都能背那么多书了……婶子想问问,你瞅瞅我家万宝,是不是块读书的料?他要是能学进去,我和你万宝叔砸锅卖铁也想送他念几天书,总不能一辈子土里刨食不是?”
谢文抬起头:“万宝婶,读书要看兴趣和恒心。您可以让万宝跟着吉利一起学几天看看,他若是坐得住,喜欢学,那便是好事。等以后咱们村条件好了,说不定也能开个蒙学堂,到时候就可以送他去。”
万宝娘一听,笑得合不拢嘴:“哎哟!那可太好了!小文你说话就是中听!村里要是真能开学堂,我高低第一个把万宝塞进去!”
一群女人一边热火朝天地扫地、擦洗、除尘,一边聊着家长里短、村里的八卦都给他们聊了一个遍,枯燥的打扫工作也变得有趣起来。
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原本灰扑扑、死气沉沉的店铺,逐渐变得窗明几净,露出了原本大气规整的格局。
眼看着忙活了大半天,才打扫完一大半。
天色渐晚,李月兰带着婶子们去了附近一家干净的客栈,开了三间房让她们住下,晚上还特意在客栈点了两桌不错的饭菜,好好犒劳了大家一番。
第二天,众人干劲更足,终于在下晌时分,将整个店铺,从临街门脸到后院厢房,彻底打扫得焕然一新!
就在这时,店外传来了牛车的吱呀声和谢锋清冷的声音:“娘,我们送炭来了。”
只见谢锋领着谢大虎和另外几个汉子,赶着三辆堆满黑金木炭的牛车到了店门口。
李月兰赶紧迎出去,指挥着他们把木炭卸到前面五间门面中的一间,简单陈列起来,打算先开这一个门面试卖木炭。
安排完卸货和陈列,谢大虎擦擦汗,就准备带着人赶车回村,明天还得继续运炭。
“大虎,等一下。”李月兰却叫住了他。
“还有啥事?”谢大虎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