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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入

    血溅黄浦滩

    孤狼少爷 作品

    第一章 潜入

    1934年。

    深秋。

    上海站。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灰′尘,人力车夫身上散发出的汗味,还有前方站街女子身上的劣质香水味的味道。站前坪上,被风吹落的黄叶随风翻飘,飘得地面到处都是。

    孙家龙提着藤箱随着人流走出出站口,来到站前坪,似乎在欣赏风景,微风吹动着他额前的发丝,风中也家带着灰尘,让他眯起了双眼。

    他抬手招来了一辆黄包车。

    “去日租界。”男子说。跨步上了车。

    黄包车夫应了一声,熟练地拉起车把,开始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穿行。男子坐在车上,透过摇曳的帘子,观察着这个繁华而又陌生的城市。街道两旁,洋楼林立,霓虹闪烁,各种叫卖声和车水马龙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热闹非凡的画面。

    车夫拉着车,不时地躲避着路上的行人和车辆。男子注意到,尽管街道上人来人往,但每个人似乎都带着一种急促的步伐,仿佛都在追逐着什么。他心中不禁感叹,这城市的节奏真是快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经过一条幽静的林荫道,日租界的建筑逐渐映入眼帘。这里的建筑风格与刚才的喧嚣截然不同,充满了异国风情。男子让车夫在一座宏伟的欧式建筑前停下,付了车费,便迈步走进了这座充满历史沧桑感的建筑。

    建筑内部装饰华丽,巨大的水晶吊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映照在墙上的油画和雕像上。男子在一位侍者的引领下,来到了一间布置典雅的包厢。他点了一杯咖啡,静静地坐在窗边,望着窗外的日租界街道,心中不禁感慨万千。

    这个城市,充满了各种机遇与挑战,也充满了各种矛盾与冲突。男子知道,自己将在这里开始一段新的生活,面对未知的未来。他深吸一口气,仿佛在这一刻,所有的喧嚣都离他远去,只剩下他与这片风景的对话。

    日本侨民聚居区在虹口区的吴淞路和北四川路的核心区域(中国历史上从未存在过日租界,只有美英租界合并的公共租界和法租界),大量日本侨民涌入到这里,形成了密集的日桥聚居区。

    孙家龙走在街上,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这是他多年以来养成的好习惯。街道两旁的商铺悬挂着日文招牌,行人中不时有三三两两的穿着和服的妇人与佩刀的日本浪人走过,巡逻的巡捕向每一个行人都要投去审视的目光。他缓慢地走着,拐过几条街巷,路面逐渐由碎石变为平整的沥青,两侧建筑也愈发密集规整,显露出殖民地特有的秩序感。远处钟楼的指针指向五点,暮色开始笼罩街区,一家居酒屋门前亮起了暖黄色的灯笼。

    帝国舞厅。

    几辆黑色轿车“嘎”地一声刹停在帝国舞厅前坪。我党叛徒Z跨出车门,扶了扶眼镜,警惕地朝四周张望了一番,从后面两辆车下来的十几名特务护卫立即跑过来,将他护卫在中间。

    Z原来是我党的创始人之一,曾参加过我党的一大,因为信仰不坚定,贪图荣华富贵,于去年秋叛变投敌,并出卖了不少党的秘密,给我党带来了重大损失。Z现在每次出行,犹如惊弓之鸟,因为他清楚,我党对待叛徒的待遇十分优厚,那就是一个字:“死”;两字:“棺材。”所以,他现在出行,身边总带着一群由军统特务组成的保镖护卫他的安全。还有,最近他不断出入日本侨民聚居区,和日本军方的部分军官走得频繁,暗通款曲。

    此人1917年在同学的资助下东渡日本,进入东京第一高等学校预科学习,后来又去了日本鹿儿岛第七高等学校就读,1922年3月,他考入日本帝国大学经济科学习。期间,其对马克思主义产生了浓厚兴趣,并加入了中共。1921年,其做为我党唯一的海外代表参加了党的一大,成为我党的创始人之一。不久之后,因为薪水高(200大洋)他接受了国民党宣传部秘书一职,每天和国民党的**急先锋陈公博、戴季陶等人天天混在一起,耳濡目染,思想发生了质地变化。后来有人以240元大洋每月请他去广州大学当教授,他二话没说就去了,可见,其对金钱是十分看重的。因为舍不得每月交70元的党费,脱离中共,加入了国民党,并发表了数篇反动言论,成了蒋介石的鼓吹者。由此可见,他性格多变,立场摇摆不定,是个墙头草式的家伙。

    Z没有理会晚他一步下车的妻子柳晓婷,在特务保镖们的簇拥下迅速走进了帝国舞厅。柳晓婷本想叫住Z,但张了张嘴,却未能发出声音。她急忙追赶,不想步子迈得太急,未注意脚下,右脚的高跟鞋鞋跟卡进了下水道井盖的铁网格,一个趔趄,身子一歪,鞋跟断落,口中发出“哎呀”一声,险些摔倒。

    一双有力的手及时扶住了她。“谢谢先生。”站稳后,柳晓婷微笑着道谢。“小姐慢点走。”孙家龙淡淡地说。柳晓婷点头,转身走向帝国舞厅。待她的身影消失在舞厅门后,孙家龙也随之步入。

    “托马雷,那尼哦西贴一路恩达?”舞厅门口两名日本兵横枪挡住孙家龙的去路。“托莫达奇嘎那卡尼一马斯卡拉。”孙家龙用流利的日语从容回答。日本兵听后,礼貌地微微颔首,收回了枪,让开了去路。

    孙家龙走进舞厅,不动声色地站在舞池边观察环境,随后找了一个僻静的位置,要了一瓶红酒,独自品饮。舞厅内灯光昏暗,四周窗户被厚厚的绒布遮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尽管人影幢幢,却难以辨清面容。

    舞池中,几名身穿军服的日本军官对美女舞伴举止不端,引得女子们连连尖叫。孙家龙坐在角落,自斟自饮,无心欣赏他人风景,也懒得理会那些轻薄之举,享受着独饮的宁静。 “先生,我能坐在这里吗?”一位身材苗条、面容姣好的女子走到他身边,柔声问道。女子身着白色齐踝连衣裙,因灯光昏暗,面容模糊。“请坐。”孙家龙淡淡回应,继续自斟自饮。

    女子坐在对面,暗中打量孙家龙良久,才开口:“先生,能请我喝一杯吗?”说完不等回答,自行倒酒。孙家龙不置可否,面无表情地望向舞池。

    一曲终了,一名穿粉色裙子的女子寻至角落。借着稍亮的灯光,她一见白裙女子便抱怨:“萍萍,你怎么不跳舞,躲这儿喝酒,在钓凯子呢?”“要跳你尽管跳,本小姐才不跟这儿的男人跳舞!”白裙女子不屑地说。“我也要喝酒!”粉裙女子挤坐下来,毫不客气地倒酒自饮。

    白裙女子未理会粉裙女子,继续问孙家龙:“先生,怎么不去跳舞?”“我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对跳舞不感兴趣,也不会。”孙家龙抬头,略显腼腆地回答。“先生不是上海本地人吧?”白裙女子追问。孙家龙略一沉思,点头道:“想在上海做点小生意,刚来,还没定做什么。”

    “上海的棉纱生意不错。先生若还没主意,我可以介绍这行的老板给你认识。”“那最好不过。”孙家龙说完,抬腕看表,起身道,“天黑了,我该走了,再见!”“先生,请稍等。”白裙女子叫住他,递上名片,“在上海若有难处,可随时联系我。”

    孙家龙接过名片,扫了一眼,道谢后将名片放入西装内袋,转身离开了舞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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