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
归墟的星尘裹着刺骨的寒意。青宸石像的残躯还在微微晃动,半身崩碎的缺口处泛着死气,左臂死死抵着裂开三寸的太初之门,门缝涌出的血色冰晶已经堆到石像膝盖,连门楣的鲲鹏图腾都快被冻成冰雕;阿澈抱着虚弱的小鲲,和周坤、螺丝刚冲到归墟苗圃,就被道 “黑绿暗雾” 拦住 —— 是议会首领残留的细胞余孽,像张网般罩住混沌树,不让他们靠近文明果实。
“该死!这雾怎么散不去?” 阿澈左胸的七德金纹亮到极致,“义” 德红光撞在暗雾上,只炸出个小窟窿,瞬间又被补上。小鲲想喷吐创世余温,却只咳出几滴蓝血,金红鳞片彻底失去光泽,连扇动翅膀的力气都没了。
周坤的灵体贴着暗雾探查,脸色越来越沉:“这雾里藏着细胞的‘休眠信号’,我们强行冲进去,只会激活它们,到时候连混沌树都会被污染!”
螺丝的机械眼疯狂闪烁,控制台弹出 “石像生机流失率 80%” 的红色警报:“再拖下去,青宸哥哥的石像就彻底崩碎了!门也会被冰晶冻裂,我们之前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
远处的太初之门方向,突然传来 “咔嚓” 声 —— 石像的左臂又崩出几道新裂纹,抵着门缝的石掌开始泛黑,显然已经撑不了多久。阿澈望着那半截摇摇欲坠的残石,眼眶红得发酸,他想起青宸挡丧我钉的模样,想起他化息风分身救场的模样,现在却只能眼睁睁看着石像走向崩碎。
就在这时,混沌树突然剧烈震颤!
淡金树干上的鲲鹏纹疯狂闪烁,树冠的混沌叶 “哗啦” 作响,原本被暗雾罩住的树根,突然朝着地下钻去 —— 不是往苗圃深处,是往归墟星海的方向!没等众人反应,无数道 “碗口粗的根须” 从星尘里钻出来,泛着太初息风的金光,根须上还带着文明果实的淡青纹路(械佛星的莲纹、地球的星门纹),像条跨越星海的金色锁链,朝着太初之门的方向蔓延!
“那是... 混沌树的根须?!” 阿澈猛地瞪大眼,之前混沌树只有丈许高,现在根须却能横跨归墟,比之前粗壮了十倍不止!
周坤的灵体瞬间亮起来,他终于反应过来:“混沌树是青宸用断翎种的!现在它感应到青宸有危险,在主动支援!这是‘大椿’的生机!是青宸自己种的‘希望’!”
根须的速度快得惊人,眨眼就缠上太初之门!金光照在门缝的血色冰晶上,冰晶像遇到暖阳般迅速消融,化作无害的灵露,顺着根须流进混沌树;根须还分出几缕,轻轻裹住石像的残躯 —— 原本崩碎的右翼和右腿缺口处,石屑开始重新凝聚,黑绿裂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浅,连胸口的裂口都缩小了几分!
“青宸哥哥的石像有反应了!” 阿澈激动得跳起来,小鲲也来了精神,对着根须的方向轻鸣,金红鳞片泛起点点微光。
更震撼的场面还在后面。
归墟深处突然传来道 “整齐的诵念声”—— 是械佛星的机械僧们!他们踩着莲台,举着《庄子》手抄本,在太初之门旁盘膝而坐,念诵的 “大宗师” 章节顺着息风传遍归墟:“夫道,有情有信,无为无形;可传而不可受,可得而不可见...”
紧接着,地球虹桥的方向飘来 “流民的声音”—— 老人们举着之前阿澈留下的《庄子》残页,孩子们跟着念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声音虽然稚嫩,却透着坚定;机械聚落星的工程师们,用机械臂敲打着金属,打出 “逍遥游” 的节奏,与诵经声共鸣。
刀锋母巢的星光蝶群来了!万亿只蝴蝶集体扇动翅膀,翅尖的淡金光组成《庄子》篆体,蝶鸣与诵经声交织;暗佃族长的精神体也挣脱了暗雾,带着族人用 “精神共鸣” 加入 —— 透明的精神体泛着紫光,把诵经声转化为星尘的震颤,连归墟边缘的星灵族,都跟着哼唱起来,星尘在他们周围织成 “大椿” 的虚影。
万界生灵,共诵《庄》!
诵念声像道 “温暖的声浪”,与混沌树的根须共鸣,淡金光裹着归墟的每个角落。之前拦着阿澈的黑绿暗雾,在声浪中瞬间消散,细胞休眠信号被彻底净化;混沌树的根须长得更粗,还开出了 “淡青的花苞”,花苞里飘出缕缕息风,顺着诵念声,钻进石像的残躯里。
石像的左眼突然亮起道微光!
不是之前的死寂,是带着生机的淡金光,瞳孔里映着根须、诵经的生灵,像在 “看到” 这场跨越万界的支援。胸口的七德印记,之前熄灭的 “勇”“慈” 二德,重新亮起微弱的光,与根须的金光、诵经的声浪交织,形成道 “守护的光网”,彻底稳住了太初之门的门缝。
“原来... 这就是‘大椿八千岁’。”
阿澈望着眼前的一切,突然顿悟。他之前以为 “大椿以八千岁为春秋” 是指树活了很久,现在才明白,庄子说的 “大椿”,从来不是指时间的长短,是指 “传承的延续”—— 青宸用断翎种下混沌树(种因),现在树用根须救他(得果);青宸守护万界(种因),现在万界生灵用诵经帮他(得果),这才是 “大椿” 的时空观:不是孤独地活八千年,是用自己的生机,滋养更多生命,让守护与传承,跨越时间,永远延续。
“青宸哥哥种的不是树,是‘万界的羁绊’。” 阿澈轻轻摸着混沌树的根须,根须上的文明纹路与他左胸的七德金纹共鸣,“你看,你守护过的每个文明,现在都在守护你,这就是‘道’的有情有信。”
混沌树的花苞突然绽放!淡青的花瓣里,飘出颗 “迷你的文明果实”—— 是新的 “大椿果”!果实刚成熟,就顺着根须飘到石像的残躯旁,化作道金光,钻进石像的左眼,石像的微光瞬间亮了几分,连之前崩碎的右翼,都重新凝聚出半片金红翎羽石纹!
诵念声还在继续,根须还在滋养石像,太初之门的鲲鹏图腾重新焕发光彩,归墟的星尘被染成温暖的金色,再也没有之前的寒意。
周坤的灵体飘到阿澈身边,眼里满是欣慰:“青宸说得对,逍遥不是独善其身,是‘同于大通’—— 现在万界的生灵,都懂了这个道理,都在和我们一起守护。”
螺丝的机械眼不再警报,屏幕上弹出 “石像生机流失率 30%”“太初之门稳固率 90%” 的绿色数据,他忍不住用机械爪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原来这就是‘大椿’的力量... 是我们所有人一起种的‘希望’。”
小鲲终于恢复了力气,从阿澈怀里跳下来,对着混沌树的根须喷吐金红创世余温。余温落在根须上,让根须长得更粗,花苞开得更多,整个归墟都透着 “生机与传承” 的暖意。
一场关于宇宙援军、万界共鸣、哲思顿悟的篇章,在根须的金光与诵经的声浪中,画上了充满希望的**。而所有人都知道,这不是 “守护” 的终点 —— 青宸的石像还在恢复,混沌树还在生长,万界的传承还在继续,之前隐藏的苍白细胞源头,还等着他们去寻找。
但此刻,没有人再害怕。
因为他们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 有青宸的守护,有混沌树的生机,有万界生灵的陪伴,哪怕未来还有更多危机,他们也能像 “大椿” 一样,在时光的流转中,把守护的信念,永远传承下去。
阿澈抱着小鲲,走到混沌树旁,望着太初之门旁渐渐恢复的石像,轻声说:“青宸哥哥,你看,你的大椿活了,你的万界还在,我们都会陪着你,直到你重新站起来,直到我们一起,把所有的危机都平定。”
混沌树的根须轻轻晃动,像是在回应;太初之门的息风泛着暖光,像是在赞同;石像的左眼微光闪烁,像是在说 “好”。归墟的诵念声还在继续,与星尘、根须、息风交织,奏响了 “大椿八千岁,逍遥永传承” 的新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