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会?”
    牧元复冷笑,屈指一弹,一道微光化作光幕,将慈烟儿与那青年之前的一举一动清晰重现。
    画面落幕,满堂皆惊。
    所有人的目光在牧歌和慈烟儿之间扫过,顿感背脊发凉。
    证据确凿,无从辩驳。
    “不说?”
    牧元复语气更冷:“本宗有的是耐心,也有的是办法让你说。”
    他随手打出一道灵气,慈烟儿身体一颤,顿时感觉到嘴被封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牧歌眯着眼睛淡淡看着,如同一个局外之人。
    牧元复目光转向那面无人色的青年:“你非我宗门人,身无本宗修炼之法的气息,是谁?”
    青年身体抖如筛糠,却是咬着嘴唇一言不发。
    见状,牧元复眼中杀意更甚,看向小玉宗大长老:“大长老,外人潜入,盗取秘宝,该当何罪?”
    大长老毫不迟疑的说道:“该杀!”
    青年猛地抬头,惊恐尖叫:“不,你们不能杀我……”
    “我父亲是天玄宗大长老!”
    天玄宗?
    众人脸色骤变。
    原来还真是个不要命的细作。
    牧元复嗤笑一声,对他口中的威胁并不放在心上。
    目光看向牧歌:“牧儿,他说他是天玄宗的人,你怎么说?”
    闻言,牧歌终于动了。
    他缓步走下,来到青年面前。
    所有目光聚焦在他身上,都想看这个他们的废柴少宗主要如何处置这对狗男女。
    牧歌俯视着他,语气平静得可怕:“你叫白千川。”
    “你…你怎么知道?”
    “我不止知道你的名字。”
    牧歌的声音不高,却字字诛心:“三年前你结识慈烟儿,在外缠绵三月。”
    “你能让她死心塌地带你入宗,骗走我那么多资源,吃软饭吃到你这个境界,也算有些手段。”
    “住口!”
    白千川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嘶声打断,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凶光。
    “呵。”
    牧歌冷笑一声:“也对,将死之人,我确实废话太多了,所以……”
    话音未落,牧歌手掌猛然拍出,灵力奔涌重重击在白千川小腹。
    咔嚓!
    清晰的碎裂声响起。白千川惨叫着瘫倒在地,周身灵力疯狂外泄。
    “啊!”
    “我的修为,你竟敢废我……”
    “我父亲定将你碎尸万段!”
    他蜷缩在地嘶吼着,满眼都是怨毒之色。
    这一幕让满座长老骇然起身,连慈烟儿都忘了恐惧,难以置信地看着牧歌。
    他们不是惊讶牧歌废了白千川,而是牧歌出手之时竟然有灵气波动。
    他不是天生绝脉吗?
    为何能修炼?
    而且竟然出手如此狠绝!
    “碎尸万段?”
    牧歌负手而立,扫视全场,很满意这死寂般的震惊。
    他的气海早在查明吞天壶的秘密之时就已经被打开,现在已是炼气三层的修为。
    “别急,还没完。”
    他一脚踢晕惨嚎的白千川,随即伸手,用力捏住慈烟儿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
    “贱人,现在轮到你了。”
    牧歌眼中失去了往日的温情:“你不是一直想退婚?我成全你。”
    “然后,我们再慢慢算总账。”
    第四章:你疯我更疯
    慈烟儿美目通红,屈辱的泪水滚落,求助地望向师尊莲碧。
    莲碧心中剧震,正欲开口,牧元复却先一步冷冷道:“三长老,先顾好你自己。”
    “你真以为这外人的事,到此为止了?”
    莲碧蹙眉:“宗主何意?”
    “天玄宗最擅长的是什么,需要我提醒么?”
    一旁的莫离长老猛地倒吸一口凉气:“天玄宗,命运术!?”
    “命运术?”
    莲碧脸色瞬间惨白:“宗主是说,我们中了……”
    “没错。”
    牧元复声音沉重:“这就是你要竭力维护的好徒儿,做下的好事。”
    话音落下,殿内顿时一片死寂。
    天玄宗命运术,诡异莫测,大成者可操纵心神,封印修为,甚至将人变为傀儡。
    白千川自然无此功力,但影响心志、悄无声息地种下修为封印,却并非不可能。
    此刻回想起来,他们对慈烟儿那种没来由的偏袒和维护,顿时有了答案。
    牧歌也在此时恍然大悟,原来这些长老的心境早已被命运术影响。
    “这…这可如何是好?”
    莲碧彻底慌了,再也顾不得慈烟儿的死活。
    莫离叹息一声:“命运术一旦种下,除非施术者主动解除,或是以超越施术者一个大境界的修为强行冲开,否则无解。”
    “给我们种术之人,绝非白千川,必定另有其人。”
    顿了一下,莫离目光如电,死死的盯着慈烟儿:“而且,此术需以血为媒!”
    刹那间,所有目光利箭般射向慈烟儿。
    唯有她,才有可能取得诸位长老的血!
    想到往日她的乖巧体贴尽是利用和伪装,众人只觉毛骨悚然,霎时怒火攻心。
    “毒妇!”
    不知谁低骂了一声。
    见状,牧歌无声地笑了。
    看来,他的私人恩怨得往后放放了。
    牧元复亦神色冰冷,挥手解开慈烟儿的禁制,冷眼旁观。
    整个小玉宗,唯有他与莫离,莫弃三人因疏远慈烟儿而幸免。
    慈烟儿吓得魂飞魄散,扑到莲碧脚边,抓住其裙摆泣不成声:“师尊,师尊救我!”
    莲碧低头看着爱徒,眼中最后一丝温情彻底消失。
    盗宝或许尚有余地,但勾结外宗,以邪术暗算同门,尤其是算到自己头上……
    她猛地一脚踹开慈烟儿,俏脸布满寒霜:“你可真是为师的好徒儿,我体内的命运术,是不是也有你一份功劳?!”
    “弟子没有,师尊明鉴啊!”慈烟儿哭喊着。
    “那你说,究竟怎么回事?”
    “都是他,是牧歌逼我的!”
    慈烟儿猛地指向牧歌,满脸怨毒,“若不是他废物无能,我怎会……我怎会出此下策?”
    莲碧怒极反笑:“事到如今,还敢狡辩!”
    啪!
    一记清脆的耳光狠狠扇在慈烟儿脸上。
    “少宗主待你如何,全宗上下有目共睹,再不从实招来,休怪为师亲自清理门户!”
    牧歌冷漠地看着这出师徒反目的戏码。
    前世,莲碧也曾这般对待他。
    虽知她也是受害者,但此刻亲眼见她掌抽爱徒,心中恶气总算出了几分。
    慈烟儿被这一巴掌打懵了。
    她呆呆望着莲碧那张冰冷彻骨的脸,终于明白,她最后的庇护所。
    没了。
    莲碧此时的眼神反倒是平静下来,却比任何怒吼都更可怕:“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老实交代。”
    “否则,不必少宗主动手,为师亲自废了你。”
    慈烟儿彻底瘫软在地,失魂落魄。
    她完了。
    但下一刻,她猛地抬头,脸上扭曲出疯狂的恨意,死死盯住牧歌。
    都是因为他。
    “没错,是我做的!”
    她尖声叫道,声音尖锐刺耳:“那又怎么样?”
    “牧歌,你这个废物,你根本配不上我。”
    “我就是和白千川好上了,我喜欢他蹂躏我的样子。”
    “哈哈哈,我在他胯下承欢的时候,我还叫你的名字,你能怎么样?”
    …………
    慈烟儿彻底的疯狂了。
    大殿之内,落针可闻。
    唯有慈烟儿恶毒至极的谩骂声和眼中疯狂的恨意仍在持续着。
    牧歌迎着她的目光,缓缓地,缓缓地,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很好,非常好。”
    “你的话几乎花光了我的耐心,作为演讲而言它烂到令人发指,同时作为遗言也不怎么样。”
    说完,他再没兴趣和一个死人废话。
    目光扫过神色各异的众人,声音清晰而平静:“今日父亲和诸位长老皆在此,牧歌请诸位共同见证。”
    “自此刻起,我与慈烟儿的婚约……”
    “就此作废。”
    “此后生死荣辱,各不相干。”
    他话音落下,厅中顿时响起一片低叹。
    众人看向慈烟儿的眼神里再无往日的欣赏,只剩失望乃至鄙夷。
    身为宗门圣女,师长疼爱,未婚夫倾心,资源地位应有尽有。
    她本可拥有一切,却偏偏自毁长城,勾结外敌,暗算长老,图谋秘宝……
    可如今,任何一个罪名都足以让她坠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慈烟儿脸色变得惨白,嘴里恶毒的话却再也说不出来。
    她原以为能用退婚拿捏牧歌一辈子,却没想到对方竟抢先一步,亲手撕毁婚约。
    她顿时失了依仗,心如坠冰窟,颤声尖叫:“我是长老们共立的圣女,你凭什么这样对我?!”
    牧歌轻笑一声。
    “你也配提圣女二字?”
    “当你勾结外宗,对同门下毒手,意图窃取宗门至宝之时,便早已不配为圣女。”
    “你可以问问诸位长老,他们是否还愿意拥护你为圣女?”
    “她不配!”
    莫离率先表态,其余长老也纷纷应声,无一人犹豫。
    就连一向偏爱她的莲碧,都冷着脸沉默不语。
    无可饶恕!
    牧元复适时开口,声威肃穆:“慈烟儿身为圣女,却勾结外敌、祸乱宗门,罪同叛宗!”
    “即日起剥夺其圣女之位,收回一切修炼资源,即刻受审。”
    “大长老,依宗门律令,叛宗者该当何罪?”
    大长老漠然答道:“万死不足以赎其罪,当毁其肉身,抽魂炼魄四十九日,以儆效尤。”
    抽魂炼魄……永世不得超生!
    慈烟儿彻底崩溃,竟然拉着牧歌的裤脚痛哭流涕起来。
    “看在我们这么多年感情的份上,你放过我!”
    “我不想死……,求你……”
    “你不是喜欢我吗?我嫁给你,你娶我好不好?”
    看着慈烟儿现在的模样,牧歌心中并没有多少快意,心中只有平静。
    他伸手抬起慈烟儿光洁如玉的下巴,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样子,淡淡说道:“我们之间,已经没可能了。”
    “你不是要疯,不如试试我们之间谁更疯?”
    眼见求情无用,慈烟儿突然像疯了一样尖笑起来,眼神狂乱地扫视众人,最终死死盯住牧歌:“你以为你赢了?”